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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血雨迷蒙

第九章云起

晨。

清晨。

氣溫明顯比昨夜降低了一些,但卻依舊讓人感到煩悶。

那不過是因為臨安城上方積聚了大量的云。

云。烏云。充滿水汽的烏云,隨時準(zhǔn)備大哭一場的烏云。

它們?yōu)槭裁炊蓿渴遣皇菫榱诉@躺在院中的七十六具無辜的尸體?

七十六具尸體,就那么橫七豎八的被隨意丟棄在這院子里,在這熾熱的六月里,散發(fā)出陣陣腐臭的氣息。

一只只丑陋的蠅蟲,就那樣在他們之間吵鬧的飛舞著,尋找著他們身上腐爛又潮濕的傷口,準(zhǔn)備產(chǎn)下自己的后代。

六個時辰之前,他們還都是活生生的人,過著平凡、瑣碎,但卻愜意的生活。

――胡家賭場雖算不上日進(jìn)斗金,但胡不歸也從來不曾虧待過他們。

胡不歸雖然吝嗇,貪財,但對待自己的伙計總歸還算不錯。

因為他們都是他賺錢的工具,能得到一件趁手的工具,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一個吝嗇的人,對于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總是很愛惜的。

對于工具自然也是一樣。

但工具終歸只是工具,在需要犧牲的時候,他也絕不會有一絲不舍。

當(dāng)趙權(quán)的鐵拳砸在他們的臉上,那女子的彎刀砍在他們身上,其余二人的兵刃也都刺入他們胸膛的時候,他們只看到了老板的笑。

笑,獰笑,丑陋的獰笑。

這一切都發(fā)生的很快,快到他們來不及躲閃,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

三個時辰前他們也并不在這里的,他們被塞在院中的廂房里,好像被宰殺的豬羊,就那么隨意的摞在一起。

他們此刻也本應(yīng)該被安葬在土里的,但現(xiàn)在,卻都被拉出,丟在這骯臟,腥臭的院中。

死并不是終結(jié),而是一切的開始。

這殘忍的屠戮,不過是為了騙一個人。

一個昨日才到臨安的,其貌不揚(yáng)的男人。

可惜這一切的一切,他們都早已無法知曉。

不光他們不知曉,那被騙的男人,徐三,同樣也不知曉。

“你若敢動他一下,我便讓你嘗嘗五毒神砂的滋味。”

本來虛弱不堪的唐婉兒,現(xiàn)在卻掙扎著坐起來,靠在徐三的身邊,狠狠的盯著站在徐三身邊的趙權(quán)。

五毒神砂在江湖上名氣不可謂不高,因為這本就是唐門最出名的暗器之一。

將鐵砂以五毒煉過之后,打於人身,即中其毒。中者遍體麻木,不能動彈,掛破體膚,終生膿血不止,無藥可醫(yī)。

唐門本就以毒藥和暗器聞名江湖,做為唐門的大小姐,唐婉兒自然是精于此道的。

趙權(quán)只是一笑,道:“便是死,那也是他先死。”

唐婉兒掏出一個三寸來長的黃銅小筒,對著趙權(quán)丑陋的臉,冷冷的道:“你不妨試試,是你的臉硬,還是我這鐵砂硬。”

徐三笑著插話道:“若是別人的臉,那自然比不得這毒砂,但趙兄這張臉嘛,倒是不妨試試。”

趙權(quán)臉色一沉,卻是沒有動手。

“你當(dāng)真中了毒?”趙權(quán)看著徐三。

他對徐三還是十分顧忌的,畢竟能三招拿下康泰平的人,武功自然是好手中的好手。

更何況還有手握五毒神砂的唐婉兒。

徐三低聲道:“我的確中了毒,不光中了毒,還生了病。”

“什么病?”

徐三嘆了口氣,道:“笨病。”

趙權(quán)道:“笨也是種病?”

徐三道:“笨自然是種病。而且我還病得不輕。”

“病得不輕?”

徐三轉(zhuǎn)頭看著站在一旁的胡不歸:“我若不是有病,怎么會相信他是個好人。”

又回過頭來看著趙權(quán):“現(xiàn)在又怎么會被你捏著我的喉嚨。”

胡不歸腆著一張胖臉,看著趙權(quán),惡狠狠的道:“殺了他,那五千兩就是你的。”

“你便是不殺他,那五千兩也可以是你的。”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

這聲音嬌嫩,嫵媚,是個女子的聲音。

“什么人?”胡不歸嚇了一大跳。

“女人,而且是個很好看的女人。”

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站在離趙權(quán)五步遠(yuǎn)的地方。

她的確是個很好看的女人,豐姿綽約,媚態(tài)如風(fēng)。

如果說唐婉兒是素雅純真的茉莉,那這女子便是妖艷嫵媚的牡丹。

“你到底是什么人?”胡不歸沉著聲問到。

那女子笑著道:“我說過了,我是個好看的女人。”

徐三卻是第一眼認(rèn)出了她。

春紅。天香樓的春紅。

她怎么會來這里?

趙權(quán)看著她,冷冷的道:“你剛剛說什么?”

春紅莞爾一笑:“我說,你便是不殺他,那五千兩也可以是你的。”

又道:“而且做起來比你殺他要容易得多。”

“是嗎,要怎么做?”趙權(quán)對此很感興趣。畢竟他并沒有萬全的把握可以拿下徐三和唐婉兒

春紅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換了個話題:“胡不歸雇你殺了徐三,出價五千兩,對不對?”

趙權(quán)點點頭,道:“對。”

“先付后殺是規(guī)矩,他給你定金了嗎?”

“一半。”

“好,很好。”春紅媚眼如絲,笑著看著胡不歸:“胡不歸果然是胡不歸。”

胡不歸冷哼一聲:“過獎。”

“不過,”春紅走到趙權(quán)身邊,話鋒一轉(zhuǎn):“胡不歸雇你殺徐三這件事,還有別的人知道嗎?”

趙權(quán)看著她,聲音依舊冰冷:“沒有,除了這酒窖里的五個人,絕對沒有第六個人知道。”

“你想干什么?”胡不歸已經(jīng)感到一絲危險。

胡不歸也是老江湖,老江湖對危險總是有種特殊的敏感。

趙權(quán)沉著聲道:“可你莫要忘了,做這一行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也是做這一行的,我自然知道。”春紅抿嘴一笑,道:“最重要的當(dāng)然是信譽(yù)。”

趙權(quán)道“我若不殺徐三,豈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春紅哈哈一笑,笑的好像春天里盛開的桃花一般:“可是如果胡不歸死了,在你不說,我不說,他倆也不說的情況下,還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嗎?”

“你……”胡不歸氣的要發(fā)瘋,卻又無可奈何。

他雖是個老江湖,但他實在是個武功糟糕透頂?shù)睦辖?/p>

以他那糟糕的武功,便是還沒有跑出這酒窖,怕是早就丟了性命。

趙權(quán)卻是微笑著道:“沒有。”

春紅笑的像只狡猾的狐貍:“那么既然沒有人知道,自然不會砸了你‘鐵手’趙權(quán)的招牌。”

“從一個死人手里拿錢,總比從活人手里拿錢容易的多。”

趙權(quán)松開緊握徐三咽喉的手,轉(zhuǎn)過身看看春紅,又看看胡不歸,道:“我便如何能信你。”

“因為你沒得選。”春紅愜意的笑著,好像趙權(quán)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殺一個總比殺三個要容易的多。”

“三個?”趙權(quán)看著春紅,眼神中充滿迷惑。

春紅笑著走到徐三和唐婉兒身邊,坐下身道“三個,剛好三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這實在是筆很劃算的生意。”唐婉兒笑著道。

初見這女子時,她感覺這女子實在是風(fēng)塵味兒太重,騷的像一只山坡上的狐貍。

現(xiàn)在卻覺得這女子實在是好看的緊,簡直是自己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子。

“我還有更好的主意。”胡不歸的額頭汗珠密布,說話的聲音也已經(jīng)在發(fā)抖。

“是什么?”

胡不歸伸出顫抖的雙手,從懷里掏出十張一千兩的銀票:

“我給你一萬兩,你放我走。”

“聽起來很劃算。”趙權(quán)轉(zhuǎn)身對著胡不歸。

“的確很劃算。”徐三笑著插話道:“既不用出手,還拿到了雙倍的酬金。”

“沒錯。”趙權(quán)話音未落,袖中已有三點寒星飛出。

這一擊實在是出乎胡不歸的意料,他想不到馬上要被自己說服的趙權(quán),竟然會突然出手。

更何況就算他料到,也躲不開趙權(quán)這突然一擊。

趙權(quán)走到胡不歸尸體旁邊,陰惻惻的笑著,道:“從死人手里拿錢,總比從活人手里容易的多。”

他彎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銀票,看著睜大雙眼的胡不歸:“更何況我若是放你走了,恐怕我也很難活著走出這間酒窖。”

說罷他站起身,像個守財奴一般的一張一張的數(shù)好那十張銀票,足足數(shù)了兩遍。然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一點他簡直和他哥哥一模一樣。”春紅看著趙權(quán)離去的背影,笑著道。

“他哥哥是誰?”唐婉兒疑惑的道。

“你見過的。”徐三笑著插了句嘴。

“是誰?”

“趙錢孫,杜家錢莊的掌柜趙錢孫。”

看著那些散落在院中的尸首,徐三的胃不由的一陣收縮。

“哇~~”唐婉兒卻是已經(jīng)吐了出來。

春紅看著蹲在一旁嘔吐不止的唐婉兒,苦著臉道:“我剛剛來的時候已經(jīng)吐光了今天的早飯。”

徐三道:“現(xiàn)在呢?”

春紅道:“現(xiàn)在怕是要把昨夜的晚飯也吐個干凈。”

于是她也蹲到唐婉兒的身邊,開始嘔吐。

徐三看看地上的尸體,又抬頭望望天上那聚集到一起的烏云,喃喃的道:“要下雨了。”

這江湖上的腥風(fēng)血雨,千百年來何時又曾停下過?

而這地上的七十六條人命,從今天起就要算在他徐三的頭上。

或許還要加上現(xiàn)在還橫在酒窖里的胡不歸。

這本就是一個局,一個針對徐三的局。

目的自然是逼他退縮。

但徐三又怎么可能退縮。

徐三本就是個極其聰慧之人,因為他很“聽話。”

但是再聰慧,再“聽話”的人,也終會有愚蠢和固執(zhí)的時候。

“我救了你的命,你竟然還在這里關(guān)心下不下雨。”春紅捂著肚子,皺著眉頭看著徐三。她已經(jīng)連昨日的午飯也吐了個干凈:“我實在是佩服你。”

徐三笑著看著她:“你本就應(yīng)該佩服我的。”

春紅不解,道:“為什么?”

徐三一本正經(jīng)的道:“你當(dāng)然要佩服我,我若是沒有中毒,你豈不是就無人可救。”

“噗嗤~”一旁的唐婉兒忍不住笑出聲。

徐三伸手牽住唐婉兒的手,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你真的帶了五毒神砂?”

“你猜。”

徐三眨眨眼:“我不知道。”

“有的話我早就用了。”唐婉兒笑著掏出那個黃銅圓筒:“這不過是我用來放脂粉的小筒罷了。”

春紅看著互相嬉鬧的二人,忍不住道:“我若是你們,就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小屋實在是破敗的很,積滿灰塵的灶臺,被柴煙熏黑的屋頂,還有四面透風(fēng)的墻。

但這屋內(nèi)的床鋪卻收拾的十分整潔,不光整潔,現(xiàn)在還有兩個人躺在上面。

春紅看著灶臺上“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粥,又看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徐三和唐婉兒,無奈的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徐三看了一眼站在灶旁滿臉煙灰的春紅。

“我笑你們是兩頭豬。”春紅氣咻咻的說:“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人要?dú)⒛銈儯俊?/p>

徐三坐起身,靠在墻邊:“多少人?”

“最少有三百八十二人。”

徐三看著她,問道:“既然有三百八十二人要?dú)⑽覀儯悄銥槭裁匆任覀儯俊?/p>

春紅沉默半響,道“我不得不救。”

“為什么?”唐婉兒也坐起身來,倚在徐三身上。

她昨夜的傷實在很重,現(xiàn)在腹內(nèi)還如刀絞一般。

“因為她。”春紅看著唐婉兒。

“因為我?”唐婉兒大惑不解。

“對,因為你。”春紅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你是蜀中唐門的大小姐?”

“對,沒錯。”唐婉兒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春紅。

“你是唐家的嫡長女,卻不是長女。”春紅嘆了口氣,臉上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平時那種嬌艷嫵媚的神情:“你可還記得你有個伯父,叫唐川。”

唐婉兒一怔:“我……記得。他三十年前便被逐出了唐家。”

春紅看著唐婉兒,眼神復(fù)雜:“我便是他的女兒,唐藍(lán)。”

世人皆知唐川三十年前因背叛唐家而被逐出唐門,卻無人得知他竟然還有個女兒。

莫說徐三,就連身在唐門的唐婉兒也同樣不知。

“我本已不算是唐門的人,但總歸還是念著那一點虛無的血親之情。”唐藍(lán)搖搖頭,沉聲道:“你畢竟還是我的堂妹。”

“我……”唐婉兒咬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唐門門規(guī)一向嚴(yán)格,對于唐川的事更是諱莫如深,想讓唐婉兒突然接受自己多出來一個堂姐,實在是困難了些。

更何況,有誰能證明唐藍(lán)的話便是真的呢。

徐三輕輕的拍拍唐婉兒的肩膀,看著唐藍(lán):“你說有三百八十二人追殺我們?”

唐藍(lán)抬起頭,糾正道:“是至少三百八十二人。”

徐三好奇的問道:“哦?此話怎講?”

“燭影搖紅已經(jīng)出動了二百一十六個殺手,甚至包括‘文人四友’。其余的一百六十六個則是江湖黑白兩道的那些俠士。”

“文人四友?琴棋書畫?”徐三好奇的問。

“沒錯。”唐藍(lán)道:“抱琴,司棋,侍書,入畫。”

“他們是什么人?”徐三追問道。

唐藍(lán)不由的有些氣結(jié):“對于燭影搖紅,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徐三眨眨眼:“除了包子餃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可真是一頭豬。”

徐三卻是笑了笑:“我本就得了和豬一樣的病。”

唐藍(lán)道:“什么病?”

“笨病。”徐三笑著道:“不過現(xiàn)在又有一個人患了和我一樣的病。”

“是誰?”

“你。”徐三看著唐藍(lán)身后的灶臺:“你若是再不把粥端下來,我們等下就有米飯吃了。”

平定川頁先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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