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盟科學院，裝甲部。
作為星盟科學院里最特殊的一個部門，裝甲部這次承擔了重任，與揚帆基金會進行了直接的對接，雙方的人員都融匯進來，已經開始做實驗的前期準備。
裝甲部，如果單看名字，說不定會把他誤認成軍方部門。
給戰艦戰機什么的研究裝甲嘛！所有人第一次見到這個部門的時候，都是這樣認為的。
但實際上，裝甲部是研究新材料的一個部門，只不過最初建立科學院時，那個惡趣味的院長，給整個科學院的部門，都定下了些搞笑的名字，還美其名曰是增加辨識度，創造星盟科學院獨一無二的歷史……拜托，這樣很容易跟軍方搞混的，哪來的獨一無二的歷史？
肖揚走在路上，皮鞋與地板接觸，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對于第九代隱形材料的研究，做得怎么樣了？”顯然，這位基金會的二把手，對這個部門已經熟稔得很，完全不用左顧右盼，就找到了還在辦公室里，對著電腦的代理負責人。
“還在準備階段。”一個氣質溫婉的女子歉意地笑笑：“畢竟，還沒有開始，不是嗎？”
“抱歉，梅汶女士。”肖揚保證道：“至多再過兩個星期，基金會方面就會找到真正的主理人。”
“不著急的。”梅汶推了推眼鏡：“準備工作做得越足，日后的科研就會越順利。”
“嗯。”肖揚贊同道：“今天我會再去見一個老朋友，如果他這次同意了，他就會成為這一個項目的正式主理人。”
“我相信你的眼光。”梅汶女士微笑道。
……
“額，你是？”李榆弦站在門口，看著眼前這個滿臉笑意的中年人。
“我是肖揚，是來找老院長的，有些東西想跟他聊聊。”肖揚笑道。
李榆弦看著眼前的人，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放了他進來。
雖然預料到是揚帆基金會的人，但李榆弦還是選擇把他放了進來。這個男人臉上的笑意，跟韓星點那種人不同。
李榆弦是中級靈修師，對于人情緒的感知，極其敏感，像韓星點這種外表謙和，內心高傲的人，他一眼就能看破。而眼前這個男人，笑容里包含的同樣是謙和與平等，可卻是真正發自內心，并非韓星點那樣的演員。
像這樣的手段，或者說這樣的心性，比韓星點高了可不止一籌。
“凌日！”肖揚走進實驗室，看著躺在折疊椅上修習的老院長，隨手拍了拍他的臉。
贏恬手中的噴槍微微一顫，幾乎要噴錯了位置。
雖然她平日里做實驗非常集中，但實驗室里忽然多出個人，要說注意不到，那完全是假的。
總不能壞人都到了背后，一個人還毫無反應對不對？
“肖揚？”老院長睜著朦朧的眼睛：“你怎么來我這里了？”
“怎么，我不能來是不是？”肖揚嗤笑一聲：“你看看你，跟我一般年紀，現在都老得滿頭華發，”
“跟你這種騷包，不一樣的。”老院長躺在折疊椅上，依舊是懶洋洋的：“怎么，又來跟我談那個實驗項目？”
“是。”肖揚也不瞞他：“這事情，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基金會的未來，就系于這一個計劃之上。”
“我又不是你們基金會的人，為什么要幫你們？還是說完事之后，我能得到什么好處？”老院長提起水煙筒，卻被贏恬狠狠地瞪了一眼，無奈放下。
李榆弦的臉上沒有表情。
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你要好處，我們自然是最大程度的給。”肖揚笑了，可是看著就有些苦意：“只是看你的樣子，只是想要消遣消遣我。”
“我不是想消遣你，怎么說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消遣你沒什么意思。”老院長說道：“我想消遣的，是星盟科學院。”
肖揚低下頭，有些無奈。
這個張凌日！他嘆了口氣：“不就是那個破爛前院長嗎，跟你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為什么會為了他，記那么久的仇？”
“很多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我是個小心眼。”老院長嘿嘿笑著：“星盟科學院，算是把我往死里得罪，還讓我跟他們合作？”
“做夢！”
“你就告訴我，用哪個姿勢做夢，能讓你再出山一次，去領導一下那幫人。”肖揚攤開手：“我們都四十年交情了，沒必要跟那些老狐貍一樣相互試探。”
贏恬噗嗤一笑。
這個大叔說話，很有趣。
“你在白天做夢，說不定能夢到我去合作……不對，你剛剛說什么？”老院長忽然一愣。
“本來就不是合作，你都沒聽清楚。”肖揚說道：“你去那里，是作主理人的身份，不是跟他們合作辦事。”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要借著我的人脈地位，防止平家那群野狼的干涉對不對？”老院長嘿嘿一笑：“我沒必要啊，都退休了還去惹一身騷。”
“平家的動作，是越來越放肆了。”肖揚的眼鏡片閃爍著微光：“最近，似乎也跟你們軍方對上了，不是嗎？”
“我都已經退休了啊，這老腰老胳膊的，很累啊。”老院長整個人像條咸魚，橫躺在折疊椅上。
“發揮發揮余熱吧。”肖揚的聲音壓得極低：“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可這跟你的計劃，有什么關系？”老院長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涉及大事，所有人都不會嘻嘻哈哈。
肖揚直接停下語言，以精神力與老院長交流起來。
良久。
“只是領導，只是借你的身份，穩住兩個月。”肖揚伸出兩根手指。
“你們搞出的債務，要我的老臉去貼……真是夠難熬的。”老院長嘀咕了兩句：“那么，這個項目的領導權力，我能拿到多少，別讓我被人架空，你知道，我必須掌握主導權，沒人比我更清楚這些事情。”
“領導權全給你，包括財政方面的支出，也由你來掌舵，至少你比那個不要臉的前院長，要清廉的多。”肖揚說道：“既然這樣，我先回了。”
“慢走不送。”老院長揚了揚手。
原先以為，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項目，但既然星盟軍方也會插一腳的話，他親自出手，也就不算是給科學院做嫁衣。
肖揚走了，李榆弦還是木在原地。
“繼續干活啊。”贏恬拍了拍他：“怎么了？”
“院長。”李榆弦似乎沒感覺到贏恬的手掌。
“您的名字，是張凌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