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回來,一路上風餐露宿,等回到紺地,這里的時節(jié)即將要進入春分了。
這些日子公主在府中調(diào)養(yǎng),少了在平日里偷跑出去的小動作,龍陽自然也少了份工作。
春天就要來了,不能出去玩耍的槐陰帶上一心和幾個小女婢正在花園里消磨,一心和女婢們在旁邊伺候著,公主則坐在圓潤的白石凳上寫寫畫畫。
她看著樹頭就畫了幾枝,看到花苞就畫了幾個,見了鳥兒就畫了幾只,一條方形絲巾上已經(jīng)被她糟蹋得差不多了。
“嗯——又畫糊了。”槐陰張嘴怨道。
“您又毀了一條上好的胡巾啊。”一心在一旁上下量著,咱們的公主真沒天分,還不如跳舞呢。
“怎么叫又毀了呢?這畫的……也不是很難看啊。”
“您剛剛都說糊了,依奴婢看啊,就是侯王太慣著您了,什么都讓您禍害。”
“哇啊,你竟敢說我,你這……你這混蛋……”槐陰正在和一心吵嘴玩鬧,這時懷東侯身邊的佛安來了,面色還慌慌張張的。
“槐陰公主……”見到槐陰,他先是有禮的彎腰鞠躬,可跑得太急,嘴上上氣不接下氣。
“怎么了?”公主曉得一定又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他是不會這么著急地親自跑來找她的。
一心端上了一碗水給他,待平息了氣兒后,佛安才疾疾道來:“公主,您快去上元殿看看吧,侯王他、他,現(xiàn)在發(fā)著好大的火,說什么都不肯進食,這都快過好幾個時辰了。”
龍陽發(fā)火?
一聽到是龍陽在殿上發(fā)怒,槐陰心里咯噔一下,天知道,就連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搗蛋鬼,就是聽到龍陽發(fā)火也會雙手冒汗直哆嗦。
當然了,至今為止他對她發(fā)的那些火只不過是孩子過家家,算不得數(shù)的,但如果是因為朝堂之上的事,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槐陰心虛地瞄了佛安一眼,并再為有任何動作。她可不敢眼下過去碰釘子,這好不容易最近自己安分了沒闖什么禍龍陽他老也沒說什么,要是現(xiàn)在去了又抓住她的小辮子那就更不好了,所以她不去。
“公、公主……您還是趕緊的去瞧瞧吧。”
“你、你們再多努點力,興許就沒事了呢。”
“哎喲公主,這小的和鹲、鷲兩位大人都很努力地勸了,可侯王他就是不動啊。”
“到底是什么大事啊氣成這樣?”
“還不是襄國朝政的那點破事,聽說襄王下令打仗,可不知是聽了誰的讒言,這打了敗仗不說,咱們的士兵還被強制做了俘虜,這也就算了,敵方覺得還不夠,竟把咱們這有二十多萬的士兵全部屠殺,造成舉國上下的哀鳴啊。”
聽完佛安說的話,槐陰這不涉朝野的人也知道其中的因果利害了。
龍陽是慈悲之懷,常有惜民惜子之心,而眼前這遠離他封地的襄國朝堂上發(fā)生了這種事,他不氣恨才怪。
槐陰放下手上的玩意兒,心思也跟著擰在一起,想想死了那么多人,確實不好受啊。
“公主?公主……公主……您還是過去一趟吧。”
佛安那焦慮的聲音又在她耳邊徘徊,得,去看看也好,怎么說在她受傷的日子龍陽可是很關心照顧她的,現(xiàn)在發(fā)生這種事她又怎能棄他于不顧。
“知道了,我去瞧瞧就是了。”說完,她站起身,隨著佛安一道去了上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