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利放下手看著她道：“因為程程的媽媽死了，她不可能再有兄弟姐妹，她想有個伴兒，我就在你五歲多一點的時候去見了你媽，你媽不愿意把你給我。后來，你媽死了，你的撫養權才歸我。”

她不可能再有兄弟姐妹，她想有個伴兒……

這句話像是魔音，在顧萱兒的腦中不斷的翻轉重復。

中間穿插出現了第一次到酆家，像個小公主一樣的酆程程遞給她一盒精致的巧克力，小小的酆程程說這是“最好吃的巧克力”，而她轉手就扔進了垃圾桶。

“爸爸，你是不是從來就不喜歡我？”顧萱兒嘴角帶笑，但卻是萬分譏諷。

酆利的臉上沒有半分激動，“如果你把自己當我的女兒，我會把你當成女兒疼愛。”

酆利把六歲的顧萱兒接回酆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改姓，但是這女兒死活不肯，當時酆利非常生氣，好些天都沒跟她說過話，但是這在顧萱兒看來是她對酆利的戰斗勝利。

而那時，酆程程則圍著酆利撒嬌，把酆利整天逗地樂呵呵的。

以前每每回憶，顧萱兒都對那段記憶嗤之以鼻，而今，到了別離時，卻忽然生出些別樣的滋味來。

而至于是什么樣的滋味，她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只有分外的怨懟是清晰的。

顧萱兒看到了大概百米外的車燈光，做了次深呼吸后道：“爸爸，阿玨心里對你有莫大的恨，是不會平心靜氣跟酆程程在一起的。所以，你帶著酆程程走地越遠越好。”

“可以。”酆利利索的答應——但其實，歷經人世滄桑的酆利，又怎么會猜不到女兒打的什么算盤，但他無所謂，反正現在帶著程程離開，沒有害處。

車燈光越來越近。

顧萱兒靠到車背上，“那今天就是我和爸爸最后一次見面了。”

酆利也注意到了開過來的車，看了一眼后道：“祝你以后一直大紅大紫。另外……”

酆利一頓，等顧萱兒轉頭疑問式看向他時才繼續道，“你的那個助理不是個善類，以后不要用她了。”

后面一句，算是他這個父親給女兒的一個忠告。

顧萱兒錯愕，又有些不相信的意味，“什么意思？”

酆利邊只手推車門邊道，“她在挑撥你和程程的關系，這樣的人對你的事業沒有幫助。”

說罷，酆利就下了車，正好這時那一直朝這邊來的出租車停下，酆程程頃刻間從車上下來，抱住酆利，“爸爸，我……”

還沒說完，酆利就拍拍她的肩膀，“乖。離開這兒再說。”

酆程程會意地點頭，趕緊拉開出租車的后車門，“爸爸，你先上車，我跟顧萱兒說幾句。”

酆利掃了一眼還坐在車內的顧萱兒，“嗯”了一聲上了出租車后座。

顧萱兒降下車窗，看著即便是逃跑也沒半分狼狽，反而顯出了不常顯現出來的果敢魅力的妹妹，“你要說什么？”

酆程程勾唇，豁然一笑，下一秒攤開手心，顯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紅色的，金絲絨外包裝，在車燈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看那大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戒指盒。

想到什么，顧萱兒的臉驀地一沉。

酆程程卻是笑意吟吟，“這是靳玨曾經準備送給你的，我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