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們就可以不尊重人嗎？”童帆反咬一口指著廖文波。
早就看出來那個人對他有敵意，還不只是一星半點的。只是提了兒子跟他有什么關系？不過這種感覺是真的很討厭，童帆的態度變得就更加惡略了。
原本來好好的坐在凳子上，現在是吊兒郎當的躺在椅子上，像沒了骨頭。
林子杰默不作聲扶起了椅子，不過他是沒打算坐下了。也的確是坐不住了，就說童帆說的話，一點也不像是父親會說的。
冷漠的像一個陌生人會說的話，說的就跟不是他的兒子一樣。這跟之前林子杰在晶晶那里了解的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晶晶說過他為了孩子曾經持刀威脅過她們。
說明童帆是很關心孩子的才對，難道晶晶在說謊嗎？這個不可能，晶晶沒必要因為這些事情說謊。
林子杰的表情變得凝重，說，“在你消失的那段時間里，發生了什么事吧，童先生。”
童帆有些意外林子杰突然會說這樣一句摸不到頭腦的話，不過他還是睜大了眼睛。
他表現的還不好嗎？被看出來了？視線相對的時候童帆閃電般躲避著林子杰的視線，都說警察可以根據一個人細微的反應察覺到別人內心的想法，難道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童先生其實在抓捕你之前我們已經了解過你的事情了，一個會持刀威脅醫生救孩子的人，怎么可能在面對孩子的問題，如此的冷漠。”
“你到底想說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知道你這么做的理由。還有你今天應該沒有見到孩子吧？”
“我去醫院不是為了見他的，你們搞錯了。”童帆低了頭。
“是嗎？那為什么你會出現在童立的病房里，據我所知你應該是在他的病房里被抓捕的吧？”
“我走錯了地方。”
“是嗎？”林子杰笑了笑，又繼續說，“走錯了地方，童立的親生父親去了醫院走錯了地方，還是走到了自己兒子的病房，這樣的幾率不用我說也是微乎其微的吧。”
“你到底想說什么？”童帆還是維持著不抬頭的狀態。
林子杰看不清楚他低垂的臉，表情是什么樣的。不過無論什么樣的，他也不想去說這個問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你是看了報道來的，就不想知道孩子怎么樣了嗎？”
童帆還是不說話，他只是攥緊了放在桌面上的拳頭。
“看起來童先生并不想跟我聊孩子的問題，那么我們來聊一聊另外一件事好了。”
林子杰拉開了椅子坐在了童帆的對面。
“認識吳勇嗎？”
“不認識。”童帆如同機械一樣說了不認識三個字。
“那為什么要殺害他？”
“殺害？警官你瘋了吧，我都說了不認識了，怎么會殺了他。”
童帆雖然很想演示他的冷靜還有淡定，不過也還是在林子杰說出吳勇的名字之后起了變化。
他極力的否認了他認識吳勇這個事實，可還是被身體本能的反應出賣了。他的手指稍微的動了一下，他是在心虛。
“是嗎？不過也沒人能證明你沒有殺害了吳勇吧？”
“如果警官強硬往我的身上嫁禍，那我也沒辦法的，你們不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把我抓了嗎？還給我戴上了這種東西。”
童帆說著扯了扯手上的手銬，用一種像是警告像是提醒的眼神看著林子杰。好像在說，他也不是什么好商量的人，你們這樣胡亂抓人，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林子杰并沒有在意他的視線，反而讓他覺得。越是這樣虛張聲勢越是可疑，一開始他就是把童帆列入了嫌疑人中的，現在不過是加深了他的懷疑。
“我們確實沒有找到你切實殺害吳勇的證據，不過我們找到了你偷盜的證據。”
“什么？”童帆顯然沒有想到林子杰會有他偷竊的證據。
“醫院的監控錄像清清楚楚的記錄下了童先生的罪行，所以我們才見到了童立。”
“你胡說！！怎么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童帆顯然是被這樣一句話激怒了，他沒想到醫院會有那種東西。應該說，不應該有那種東西才對的。
童帆的手慢慢的捂上了嘴巴，這怎么可能。明明不應該有的，為什么會有，還會被警方發現了。這怎么一回事？
想到了在醫院里的兒子，他們是不是把這個事情告訴兒子了，這個不可以，只有這個絕對不行。童帆看向了一旁的鏡子，鏡子里的臉上除了驚慌失措，更多的還是害怕。
林子杰知道嘴巴上說什么不如親眼看到來的更快更加有效，也看向了鏡子，說了句，我要電腦還有那天拷貝下來的錄像。
在林子杰的指示下，已經生氣撂挑子的廖文波又回了審訊室。他看起來冷靜很多了，沒說什么？放好了錄像轉了個方向屏幕對準了童帆。
畫面里的童帆在看到攝像頭的時候他還抬頭看了一眼，雖然畫質并不是很清晰的那種，可是也足夠辨認那張臉就是童帆。
童帆被這個畫面打擊到了，一個不小心竟然把放置在一旁的水杯打落在了地上，不過他卻沒任何的心思想要管那個東西。
他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個畫面，默不作聲了。
“這樣童先生是不是可以說說，失蹤的那段時間去干什么了嗎？”
已經是鐵證的局面，童帆也沒辦法繼續否認這個事實了。他的視線繞著林子杰和廖文波兩個人轉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廖文波的身上。
“我去給小立籌集醫藥費了。”
“真的只是去籌集醫藥費嗎？那為什么那么久不回去，你知不知道孩子差點餓死。”
想起來那天晚上的事情，廖文波都想去揍死對面的人的心都有了。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去當父親，還在這里堂而皇之的說籌集醫藥費。
“你閉嘴！！！”童帆很厭惡廖文波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質問，明明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資格來這樣跟他說話。
“你有什么資格管我們的事情，我不回去？難道是我不想回去的嗎？籌集不到醫藥費我小立就只能等死。”
“這也不是你放著一個孩子待在那種地方的理由，你就不害怕他出什么意外嗎？
如果我們沒有發現他的話，很可能童立會餓死的，你知不知道？”
廖文波的一手插著腰，一手不停的拍打自己的后腦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然他覺得他可能會隨時失去理智，去對面打人。
“餓死？不會的。只要小峰在，我相信他不會放著小立不管不顧的。”
“自己的兒子交給別人，你不是有病吧？”廖文波就跟吃了火藥桶一樣。
兩個人聊著聊著就吵了起來，這是林子杰萬萬沒想到的。沒辦法他只能勸說廖文波，之后為了不妨礙工作忍不住火氣，他就自動自發的出去了。
林子杰知道廖文波的憤怒，可是他們畢竟不是童立的家人這么說話也著實不好。事情沒搞清楚之前，這樣去質問童帆是不對的，就跟沒有證據的指責別人是一樣的，跟誹謗差不多。
林子杰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他只是太生氣了。”
林子杰代替廖文波給童帆道歉，不過童帆看起來沒什么心情。或者說他就沒聽到，他一直低著頭，好像在懺悔一樣盯著自己的手。
小峰，是童帆嘴里說出來的名字，這是林子杰從來沒聽到過的名字。那天晚上他留守了一晚上，確實看到了中學生模樣的孩子，把他當做童立在他耳邊低語，說著他要離開的話語。
不過有一點童帆沒有說錯，雖然只是個孩子，他也的確沒有把生病的童帆放在那里不管。也算是一個學生想得到的最好的照顧了，這么一說看起來童帆和那個叫小峰還很熟悉了？
這倒是讓林子杰有些意外。
“小峰是那個孩子嗎？你跟他很熟嗎？”
“算是吧，一個院子里長大的孩子，他跟小立的關系更好一點。”
“小立，我怎么知道的是他一直生病呆在家里的，怎么會？”
“這個其實我也很意外，不過我想我應該是知道原因的。”
“是什么？”
“林警官，你真的跟奇怪，這跟案子沒什么關系吧？怎么突然扯到了孩子們身上。”
童帆有些不理解，或者說他覺得這個警察很奇怪。警察不是應該只是查案嗎？怎么也會想要了解一個人全部的事情。
他問的就跟別的人不一樣，不過也是托了他的福，童帆竟然覺得有點放松了。他們這樣的人，誰會關心他們的生活和問題。
林子杰只是笑了笑，說，“解決各種問題不就是警察應該做的嗎？這沒什么問題吧？”
“只是因為這個嗎？”童帆覺得不能信，這樣的話不是人人都可以說的出來的。
“嗯，也是有一點私心的吧。”
“是什么？”一聽林子杰說出這樣的話，童帆的神經立馬緊繃了起來。
林子杰笑了一下，說，“希望做到自己的夢想那樣，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