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了手術(shù)的防護服，齊巖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散了下來。剛剛做的心臟手術(shù)整整持續(xù)了五個小時。

長時間的站立讓他沒辦法立刻從坐下的狀態(tài)站起來，只能在更衣室休息一會兒再出去了，齊巖這么想著便慢慢的倚靠了坐著的長椅靠背。

稍微的偷一會兒懶不會出任何的問題，他是這么想的。雖然院長不會這么想，他總是希望他們可以把所有的時間用在治病救人上面，這也就大大縮短了他們的休息時間。

正當他決定淺眠一會兒的時候，更衣室的大門外有人敲了幾下，一個他不熟悉的女聲透過門板顯得有些悶。

“齊醫(yī)生在嗎？”

這是準備下一臺手術(shù)的嗎？這樣的事情時有會發(fā)生的，這很正常，但凡接到是個的心臟，他們必須在心臟狀態(tài)最好的時候更換進患者體內(nèi)。

所以他們哪一個人不在場，護士就會來固定的幾個地方去找人，肯定是這樣的，齊巖想著。

應(yīng)聲回答說：“我馬上就過去準備，手術(shù)是什么？”

“手術(shù)？”門外的晶晶有些懵，她來這里可不是為了這件事情。

“不是的齊醫(yī)生，是有人找你。”

“有人？”

“是啊。”

也許是想著隔著門板喊話太奇怪，齊巖揉了揉酸痛的膝蓋，手撐著墻壁站起來了，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你剛剛說有人找我，是誰？”

晶晶指了指后面，“他找你。”

“童……先生。”齊巖感覺他的舌頭打結(jié)了，這是一個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人，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了。是那個女人做的嗎？齊巖的目光有些懷疑。

童帆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變化，他的身邊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的陪同，不過他的視線卻很明顯，他就是在找他的。

至于找他的理由，齊巖還沒有想到。

“是我，有時間聊聊嗎？”童帆的視線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下旁邊。

“嗯。”齊巖點了頭。

沒有什么合適的場合，反而齊巖身處的更衣室反而是個好地方，今天手術(shù)的排放項目已經(jīng)完成，半個小時的空擋還是有的。

齊巖邀請了童帆進入了更衣室，這也是童帆第一次進入了更衣室，他小心的打量之后發(fā)現(xiàn)，除了整潔的環(huán)境，所有帶著名牌的柜門都是合上的。

這個環(huán)境里并沒有任何的茶水，齊巖只好遺憾的說了聲，不好意思，連茶水也沒有。

童帆笑了一下，說道：“那種事情就不要再意了。”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問你個事情。”童帆對于醫(yī)生的環(huán)境不再好奇了，回頭看著齊巖。

“什么事？”齊巖大致能猜到一點，不過卻不想主動提起。

“那個東西在你那里吧？”

“什么東西？”

“我托你轉(zhuǎn)賣的東西。”

“你說的是院長的東西嗎？”

“還能是什么東西嗎？我不記得我除了托你這個，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齊巖沉默了，他靜靜的看著童帆。

“看起來還真的在你這里。”童帆打從心底失望了，一開始聽到林子杰他們說起這個可能和懷疑的時候，他還不相信。

現(xiàn)在看到齊巖沉默，證明了他的猜想。

“你為什么要找那樣?xùn)|西？”齊巖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我想陪兒子。”

“我不認為這件事情跟那個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是在這里了嗎？”齊巖的目光灼灼。

他已經(jīng)要求梅雪莉把童帆帶出來了，他想不通還有什么地方是他必須要那樣?xùn)|西的。

“我說了這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只是想陪兒子。”

“是嗎，你如果不說清楚的話，我不認為你是那么想的。”

“我是不是那么想的對于你來說沒什么重要的，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把那個東西給我。”童帆有些不耐煩。

說起來因為那個東西他是牢獄之災(zāi)也受了，也成了罪犯了，可如果說結(jié)果是為了給別人做嫁衣，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行。

“它是我的東西了。”

“什么時候變成你的了？那明明是你偷的。”

“那不是也是你偷的嗎？”齊巖反過來說。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不過是你從院長那里偷來的，我從你那里偷來的。”齊巖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什么問題。

不過是從小偷那里偷來一樣?xùn)|西而已。

“你這是強詞奪理，我偷來了沒有錯，是你說的交給你，你能讓他發(fā)揮最大的價值，我才帶你看的。不是因為你騙我，那個東西現(xiàn)在還在我手上，那里輪得到你。”

童帆氣的胸口直翻，怎么有人不講理也能說的這么有理。

“這也只能怪你笨，什么人都相信，我只是隨便說了那么一句話就信了，是你蠢。”齊巖站了起來。

他不認為他們還有什么好說的了，如果是那個東西的問題，那個東西就應(yīng)該屬于他，畢竟它到了他的手上有兩次了，而且第二次純屬于陰差陽錯，也根本不是他刻意的。

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也還是到了他的手里，只能說他跟那樣的東西更有緣分，他自然不能撒手了。

“我蠢，”童帆冷笑了一聲，“愚蠢的恐怕是你吧？你以為我為什么來這里嗎？只是為了把東西從你那里要過來，不是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齊巖有些不安，剛剛他說的那些話，僅限于他們兩個之間才可以交談的，除此之外的任何第三人都是不可以知道。

那些只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不過他的心里有些預(yù)感，恐怕他的想法變成了真實的。

“警察。”童帆不想多說什么了，在齊巖驚詫的表情之下，他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門口出現(xiàn)了兩個人，還是齊巖曾經(jīng)談話過的警察，林子杰微笑著看著他，說道：“可以請齊醫(yī)生，帶我們?nèi)フ夷菢訓(xùn)|西嗎？”

林子杰并沒有在這里跟齊巖做任何的談話，而是在氣氛古怪的情況下由齊巖帶著去了他的出租屋。

這下可以不用尋找了，那個東西就被隨意擺放在他出租屋的鞋柜旁邊，并沒有任何的保養(yǎng)處理。

只是用一個透明的所料袋子裝著，上面用一根鞋帶綁著上面的開口。根據(jù)兒童梯的形狀，格子的大小林子杰一下子就判斷出來了這個東西就是他們尋找的。

齊巖沒什么好說的了，“這個東西是我撿到的。”

“我知道，就在A大的舊校舍廢棄樓旁邊，草叢地里。”林子杰說。

“嗯。”

“那么可以告訴我，為什么要用這種塑料袋包起來嗎？”林子杰戴上了白手套，不過他并不想現(xiàn)在就打開塑料袋，只是想隔著塑料袋看一下簡單的周圍。

“因為那個東西出現(xiàn)的地方太奇怪了。”

“怎么說？”

齊巖示意林子杰進門說話，這個過程恐怕有一點繁瑣，說起來沒有那么快。那些人需不需要休息他不清楚，不過他自己需不需要休息，他還是很清楚的。

“進來說話吧。”

“那么，我們打擾了。”齊巖沒有進門換鞋的習(xí)慣，不過旁邊放置了鞋套機，林子杰輕輕踩壓鞋套，透明的薄膜便緊密的粘在了鞋底。

“拖鞋只有一雙，不想準備那么多，很少會有人過來做客。”齊巖簡單的說明了鞋套機的作用。

“也避免了有潔癖的。”林子杰笑了笑。

“看起來林警官很懂啊？”他說的的確沒錯，不說潔癖。如果來的都是男人，誰也不能保證他的腳底有沒有疾病腳氣一類的。

下一個客人來了，他也不敢讓讓人放心的穿別人穿過的拖鞋，還是這樣比較便利，只要在鞋套用完的時候更換就可以了。

“不是很懂，只是這樣的話會比較放心。”林子杰就這個鞋套機不打算多聊了。

齊巖的房子收拾的還是挺干凈的，這應(yīng)該跟他做醫(yī)生細致的性格有關(guān)系。

齊巖看了冰箱里，也沒什么直接可以喝的飲料了，側(cè)頭看了坐在沙發(fā)上的三個人。

“只有我自己泡的綠茶，有人不喝茶嗎。”

沒有人說不喝，齊巖給所有人一人倒了一杯，才坐在了對面。

“可以說了。”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把東西包起來。”林子杰說。

“不是包起來，是我不想碰。”

“你這話說的挺奇怪的？”

“奇怪嗎？不會。畢竟我撿到這個東西的地方發(fā)生了命案吧？”

“看起來齊醫(yī)生看了新聞報道了。”

“當然，鬧得沸沸揚揚的，幾乎所有的報紙上都有。不過，林警官，你要這樣?xùn)|西應(yīng)該也不是因為童帆偷盜了它，而是因為他是從命案現(xiàn)場出來的對嗎？”

齊巖的視線掃過了三個人，落在了林子杰的臉上……

“你說的沒錯，既然知道。為什么第一次我來的時候，你不把東西交出來？”

“交出來？我為什么要交出來？它是我買回來的，我為什么要給你們。”

“那你為什么還用塑料袋包起來？”林子杰有些不理解齊巖的行為。

“這個，你們遲早會查到它，我把它包起來就是想你們可以調(diào)查取證，但是東西我不會給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