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立喆已經是第三次看向放在副駕駛的文件袋了,黃色偏向棕色的顏色正好詮釋了他的心情,了然又有一些沉悶。
這些資料大多數都是一些對話,是他這幾日的成果。可是真相的結果也讓他隨之深入之后,心情變得沉重了。
那是關于另外一個家庭的案件,很難想象吧?為什么明明是在調查梅文莉的案子,突然就扯到了另外一個家庭。
這一點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憑著自己沒什么自信的第六感做的調查。具體的讓許立喆說出來,理由是什么?
那么他只能回答一句,心里感覺有些問題,就去調查了。覺得不可以放任不管,他就付諸了行動。
不過結果讓他大跌眼鏡,或者更加恐懼了。因為那些調查讓他對梅文莉的印象更加差勁,或者說覺得更加可怕了。
在他的調查里,她們兩個看起來毫無關系的聯系,竟然會有無法解釋的點。
所以他有著著急的聯系了林子杰,這些都是要給他看的資料,就在昨天他跟林子杰約好了C縣見面,具體的時間他們從沒有說過,不過好在林子杰說了,他出發的時候會通知許立喆。
許立喆就干脆根據車程計算,兩個半小時的車程可以抵達C縣,他就提早了半個小時等在路口,可就是他如此做了,還是難以壓制內心的焦急。
如果可以的話,他原本的打算還是想昨天林子杰可以過來,他們一起行動的。不過林子杰的一句,不去不行嗎?讓許立喆打了退堂鼓。
他有一種感覺,總覺得自己一個人無法勝任這個行動。怎么說吶?就是害怕搞砸了。說明白了也就是沒自信,這一點許立喆也說不上來為什么自己會這樣。
便使出了殺手锏,用后背像前輩撒嬌那樣的方式,拒絕了林子杰的提議,讓他一個人繼續行動的提議。
雖然事后許立喆想著也會覺得羞恥,不過他還是先放下了自我厭棄的感覺。因為一輛白色的轎車正慢慢的開了過來,之后搖下了一半的車玻璃。
隔著車窗玻璃穿著休閑式西裝的男人微笑著跟他打了招呼,正駕駛坐著一個女孩子。許立喆記得她也,就是上一次他在餐館扒著窗戶朝下看的那個女孩。
好像是前輩的妹妹,女孩穿著鵝黃色的短袖,米白色的背帶褲。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還是她梳的頭發,應該是丸子頭吧。
俏皮的對著他眨了眨眼睛,跟那天見到她的樣子是截然不同的。
林子杰下了車,許立喆也跟著下了車。
“前輩,您這是……”
林子杰笑了一下,說:“我不能開車,就讓小漁送我過來了。”
這個許立喆一早就知道了,林子杰不能開車,不過他沒有問過理由,總覺得那不是他應該問的。
許立喆表示了解了,“原來是這樣啊,那為什么不讓廖前輩送你過來?”
“廖文波有別的事情要做,正巧小漁今天沒事做,就讓她送我過來了,有什么問題嗎?”
“不,沒有。”許立喆兩只手都在搖晃,表示沒有意見。如果是司機的話,那誰都是可以的。
不過也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問題,比起小漁局里應該有很多人都要很合適吧。也能跟著他們一起查案,這一點就是警察局的任何人都要比小漁合適了。
也許許立喆的表情擺的太明顯就,林子杰察覺到了他的心情,林子杰主動的跟許立喆說起了原因。這讓許立喆有些尷尬,雖然他是無心的,不過也算是對前輩的這一做法持了反對意見。
林子杰是在跟小漁打過招呼之后,她開著白色的轎車走了以后才說的。
“那件事情之后,小漁雖然沒有表達出什么情緒,不過很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我就帶她過來放松一下,當然了她不會妨礙我們查案。”
“原來是這樣啊。”許立喆點了頭,想著那一天他就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前輩應該也沒問小漁那天發生了什么吧?”
“算是吧。”林子杰笑了笑。不過很顯然他不打算就妹妹的事情繼續跟他聊下去了,便徑直走到了許立喆開過來的車子的副駕駛。
打開之后坐了進去,還拿著先前許立喆放置在那里的文件夾看,厚厚的一沓資料林子杰看的很認真。
甚至都沒問許立喆因為什么才讓把他從A市叫來了C縣,好像是要自己看原因一樣。就是許立喆啟動了車子,林子杰也沒有抬頭,連新的指示或者商量案情也都全部沒有。
許立喆想著,是不是應該插一下話,畢竟他不能一個人決定去哪里。想了一下,他打算小說小漁的問題。
雖然她人現在不在,不過也還是有一些事情需要馬上處理的,就打個比方說,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一個女孩子瞎逛不太安全吧。
“那個,前輩……”
“嗯。”林子杰頭也不抬,又翻了一頁資料。
“小漁的事情,這樣放著她一個人,可以嗎?”
“小漁她會自己看著辦的。”
“看著辦?”許立喆有些意外。
他不認為林子杰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不過他也沒看出來林子杰會是那樣放任妹妹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亂逛,就連他也覺得不合適。
“要不然還是我找個人跟著她吧?這里雖然是個小縣城,不過這是她頭一次來,不會有問題把?”
“沒關系的,她自己可以照顧的好自己的。”
“前輩還真的很有自信啊?”許立喆說的若有所思。
“這沒什么的,她不喜歡我干涉她的事情,她也會照顧好自己的。”林子杰說著看了一眼車窗玻璃,好像在找什么。
“是嗎?”
“嗯。”林子杰笑了笑,繼續說,“我們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她也一直在拼命的證明自己可以的,所以我不能讓她的努力白費。”
林子杰說的話有些讓人難以理解,許立喆并沒有聽懂。不過他看懂了林子杰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并不是對待嫌疑人那樣教科書式的微笑,也不像是對待朋友那樣輕松的微笑。
反而是夾雜著一絲無奈,或者心疼……
這讓他難以理解,不過他卻不敢去刺探前輩的秘密,總覺得那樣的秘密并不是他這樣的人問了,前輩就會說的。
就好像林子杰不能開車這件事情一樣,他好像未曾跟任何人解釋過,就是他無意識的提起,他也是用微笑敷衍了過去。
從他們上車到之前去過的村子,差不多十五分鐘左右。還是因為道路太窄,路上那種電動的車子太多。
堵的馬路走起來比較困難的原因,縣里也就這些車子多了。把車子停在村口,林子杰就合上了所有的資料。
看他一直翻看到了最后一頁,許立喆相信他肯定是把所有的重點全部看完了的。
“你是怎么想到要調查這些的?”
“什么?”
“就是關于梁藝熏母親的事情。”
“啊!你說那個啊?其實這件事情是個意外。”
“怎么說?”林子杰敲了敲資料的封面,他好像不著急下車。
“前幾天我不是說了我要一個人調查嗎?所以我就回了C縣。可是我一開始真的是毫無頭緒,所以我去見了以前退休了前輩。”
“退休的前輩?”林子杰皺了眉頭。
許立喆說起這個事情他總覺得不好意思,因為他那個時候的打算根本就不是因為現在這個案子。純屬是因為吳時達的事情,當年那個前輩就說過了,他總覺得很在意這個小子。
但是很遺憾,他還是到了退休的時候。自然就顧不上吳時達了,所以就在走之前交代了年輕一代的警察們,讓他們多多關注他的事情。
所以吳時達出事之后,他也想把這些情況都說給他聽一聽,也想問一問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怎么辦?
畢竟他的母親那邊他們還沒辦法處理,所以許立喆就想走一下捷徑讓他幫忙想想辦法,或者給他出出主意也好。
“所以,你是在走之前見了那個前輩嗎?”林子杰并沒有因為許立喆的心理,做出任何的評價或者苛責。
“嗯,算是吧。調查梁藝熏其實也是個意外,那天我見了前輩之后,他給我出的一個主意。”
“讓你調查無關的人員,只要是失蹤的就可以,對嗎?”林子杰笑了笑。
“嗯。”許立喆點頭繼續說,“他確實這么說了。”
“梁藝術母親失蹤的時間跟梅文莉死亡的時間是不同的。”這是林子杰看完資料之后的感覺。
中間足足相差了差不多四年的時間,這兩個人怎么看也是沒什么關系的。
“我也是這么說,可是前輩說了,越是看起來沒關系的事情,越有可能有必然的聯系,有沒有用的不是靠嘴巴說一說的。
要調查,哪怕最后再親手推翻自己找到的證據也要調查。”
“很像第六感。”林子杰笑了笑。
“前輩別笑我了,我也知道這種熱血的話對查案并沒有任何的作用。”
“不過還是鼓勵了你,是嗎?”
“嗯,所以我想讓你來一趟C縣,我想,我們應該當梁藝熏的母親剛剛失蹤那樣,再調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