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整個崇明的人早已經聚在一起看了這場鬧劇，暗殺的人是熟人，被暗殺的人是客人。總歸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該多管的事，悄悄退去。

“這不是劉嵐么?怎么跪在地上?好好的一個美人兒如此模樣，可真叫人心疼！”

劉嵐現在的樣子實在有些狼狽，藍若戚過去趕緊彎腰將她扶起，從懷中掏出一張手帕親自替她擦干凈眼淚。

劉嵐有些詫異，下意識的就是一躲，卻在看清他眼底的陰霾生生停在了那。

“你呀，就是不聽話，早就告訴過你暗火的人不能動，就是不聽。現在幸好澹臺和她關系匪淺，否則你讓我怎么辦?還有你們，到底我是老大還是劉嵐是老大?沒有我的吩咐竟敢私自外出，都長本事了，剜你們的一只眼睛算是輕的。都給我長長記性。”

藍若戚一段話不止有心想從九華手中救下劉嵐，還將自己與這件事撇的一干二凈。

藍若戚的算盤打的可謂不錯，魚和熊掌他都想要。

既不想失去劉嵐也想與暗火合作，可世上的便宜不能讓他一個人占盡了。

劉嵐的膽子很小，她想借別人之手除去九華，目的也能達成又能讓暗火與藍若戚針鋒相對，一箭雙雕。

可她沒想到藍若戚兩者都不愿舍去，明明已經知道要殺的人在崇明，卻對與澹臺衡玥相識閉口不提。

鬧了半天，她不過是中間的自以為是的蠢貨。

“你以為，你不殺她暗火真有心與你合作?”

劉嵐對暗火的了解并不多，但她知道張琦對人多疑，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信任，哪怕是夜輕他們幾人。更別說這半路上殺出來的藍若戚，倒時肯定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藍若戚用折扇輕敲她的頭，咧出一抹笑容，動作極其曖昧。

“這不是有澹臺么！”

說到澹臺衡玥，他特地加重了語氣。

女人對另一個女人起殺心，無非就是嫉妒。

澹臺對那女人上心多少年了，他不是不知，他原以為是個絕代佳人，沒想今日一見失望透頂。

聽說暗火樓主對她也是百依百順，這些人，口味為何如此之重。

要讓他兩者選其一，劉嵐肯定是香餑餑！

不過，還好澹臺衡玥眼瞎，要不然他如何接近暗火達到自己的目的，現在現成的人擺在面前他會去殺?

“澹臺，趕緊勸勸你媳婦兒！”

藍若戚打開折扇遮住自己的下半邊臉，看不清表情，可眼睛已經半彎。

聽到這聲“媳婦兒”，澹臺衡玥極為受用，本來冷若冰峰的俊臉差點蹦不住。

但他明白不能勸九華，這是她的事，劉嵐怎么處置，藍若戚與他是合作還是敵人，都該她自己決定。

“隨你高興。”

澹臺衡玥丟出這四個字，表示他不會插手。

九華側頭看著他，她剛到澹臺衡玥的下巴處，他藍色眸子里是自己的倒影。

他對藍若戚的話并沒有多大反應，而澹臺衡玥是藏不住的開心。她感受到了。

就像她那日嘗到他鮮血那樣滿足。

他有朋友，有家人，有心跳，有鮮血。

而自己呢，她有什么?

望不見頭的生命和殺不完的敵人。

以往從來沒有過這種孤獨感是因為身邊沒有出現過他這樣的嗎?

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我好像怎么做都不高興，該怎么辦?”

高興?

她有過這種感覺嗎，好像是有過的，時間太長，已經記不大清。

那些對于她來說太遙遠，遠到她當時想忘忘不掉，如今想記又記不起。

澹臺衡玥知道她心里有堵墻，他努力想打破，對方卻越砌越堅固。

所以他厚著臉皮的纏著她，現在看來好像有點成效，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該怎么讓她高興?

“那我讓他們為你的不高興賠命?”

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法子，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劉嵐，劉嵐不能殺，藍若戚不能動，那些小嘍啰還不能死嗎?

說罷握緊手中的撿，純黑色的劍柄，鋒利泛白的劍鋒。

九華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動作，嘆了口氣，不過一個心情而已，有與沒有又有何不同。

“算了。”

澹臺衡玥感覺方才那堵有裂縫的墻壁又被她修補好了，心中也是一陣煩悶。

藍若戚見事情不對頭，收起方才的吊兒郎當：“還不快滾，等我親自送嗎?”

“劉嵐，不知姑娘想如何處置。”

劉嵐就算對九華有殺心，又與他相識，其實是勾結。但現在始終是暗火的人，死活他說了不算，只有盡力保她活命。

九華知道藍若戚對劉嵐如此相護和她的目的八九不離十。

可藍若戚對于九華的知曉全來于澹臺和劉嵐。她被張琦保護的太好，查出來的東西都沒什么用。

因此對九華的目的只知道個大概，也不敢輕易下決定，生怕九華扔給他的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她是我的人，我方才說過了，只要她說了我想知道的自然會將人給你燕城，若她不說……”

話外之意，你想要活人，全看她識不識相，說不定還能活。

藍若戚與劉嵐兩人明明有仇卻還能如此合作，皆是不安好心。

劉嵐知道自己這番逃不過，招，是遲早的事！

只是，她知道后又能拿那些人如何?真以為他們同她一樣好對付嗎！

“藍若戚，我真后悔當日沒一劍殺了你，你真是該死！”

說這句話時，她的眼光是看向九華的。

藍若戚聽完像是回想到她口中的當日，轉過身去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