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箋戴著手銬和腳鐐,赤足走在冰冷監獄長廊。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在長廊里凄厲的回響。
押送他的人,是一個叫鄭元者的副將。
那人囂張的狠,不僅拿去了先皇賜給他的玉佩,而且還邊用長矛懟著他的脊梁骨,邊呵斥:“快走,區區手下敗將!”
誰是他的手下敗將,他楚北箋絕不是!
論智力,楚北箋敢說他是世上無雙。
寒風愈吹愈烈了,楚北箋頓時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竄進了血骨。他的頭發被蕭瑟的吹在了他干瘦的骸骨上,干裂的嘴唇滲出鮮血。指尖逐漸冰冷,但卻無可奈何。
“進去!”
楚北箋被鄭元者這么猛地一踹,再也無力支撐自己,腳下一個趔趄,撲倒進了牢籠里。
不過還好,貼心的看守們早就提前鋪好了干硬枯黃的茅草,以隔絕難忍的嚴寒。
楚北箋回頭,冰冷的目光聲聲泣血。
“呵!”鄭元者冷笑,這個亡國之臣,還真把自己當成客上賓了。
他仰頭,給予楚北箋一個諷刺的眼神以顯自己的高傲。
隨后,鄭元者便轉身離開了。
赤色衣袍卷起的灰塵,如浪一般層層滾滾。
楚北箋端坐,心想。
不是說愈月國國君宋璨善用人才,清廉的很么?那他楚北箋呢,不就是一個人才么!
楚北箋自詡并非一個忠誠的臣子,但他倘若被人任用,必定竭盡全力輔佐那人。
現如今,就要看宋璨是否有這個福分了。
……
“陛下?陛下?”傅煜年輕聲提醒著,他發現自家君主宋璨似乎在思忖著什么,而手中的茶卻幾乎都倒在了桌子上。
“亡國之臣是否會怪朕?”良久,宋璨問道。
“這是天命,何須怪陛下?”傅煜年回應道。
“天命,”宋璨冷笑一聲,“何來天命?!”
“那陛下的意思是?放出那個青眠國的軍師,為您效力?”傅煜年揣摩著宋璨的意思。
“朕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是否妥當。”宋璨微微皺起眉頭,渾濁的眸子盯著傅煜年。
“臣以為,可以暫時不解除他的牢獄之身。”
“哦?”
“可以先派一些地方的小事給他,讓他在牢獄中解決案件,再通過地方實行。”
“可,朕怕這樣他會不聽我的啊?”宋璨伸出來手,在空中隨風晃動。
“陛下放心,這個楚公子是個聰明人,他是不會放過機會的。”
“那亡國之痛呢,”宋璨反問道,“他在故國相比也有親人吧。”
“這……那也就只有聊過才知道了。”傅煜年為難住了,畢竟他也只是一個武官,只不過大腦并不愚鈍罷了,可這種事情他還是并不清楚如何處理。
“嗯,那你去吧,”宋璨揮揮手,又端起了金絲雀,“愈月,還是要以和為貴。”
“陛下放心。”傅煜年拱手作輯,轉身前往典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