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的始終“滴答滴答”的走著。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暖黃色的燈光靜靜地在女孩身上流淌，女孩的身影被拉得老長。

周圍都是靜悄悄的，只能聽見筆在紙上“唰唰”寫過的聲音。

入冬了，夜晚氣溫降得特別快，就算程曦裹著外衣，但還是手腳冰涼。

她坐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脖子，看向窗外。

黑乎乎的一團，什么也看不清。

有點渴，她拿起放在手邊的保溫杯，里面的水還冒著熱氣，程曦喝了幾口，潤潤嗓子，感覺自己的身體才有了點暖意。

她畏寒，從小就這樣，一到冬天就是這副模樣。

看著訂正后滿是圈圈點點的試卷，程曦有些煩躁，自己做題的時候一直集中不起來注意力，腦子里也一直在胡思亂想。

本來這兩個星期適應新課改就夠嗆，結果今天還來了這樣一出，搞得現在自己心煩意亂的。

算了算了，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還要考試呢！

一切收拾妥當，程曦抬頭看了一眼時間。

23：38。

時間不早了，程曦飛快地洗漱完，就爬上床，睜著眼睛想了一會兒事情后，困意才上來，她翻身打了一個哈欠，才沉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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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一睜眼，外面就下著雨，窗戶全被雨打花了，留下一道一道清晰的水痕，程曦拖著疲累的身子起床，昨晚她沒有休息好，到了后半夜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但是再累，也還是要爬起來去上課，除非倒下需要擔架抬出去。

最后這句話，是楊麗華在開班會上說的，當時全班同學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蒸鍋里放了兩個饅頭，還有一袋豆漿，是高容昨天買好準備給她的。

程曦仰頭喝光了豆漿，然后拿了一個饅頭就出門了。

才打開門，冷風就卷著雨絲撲面而來，天陰沉沉的，單元樓下的幾棵樹被雨珠打的“噼里啪啦”響，葉片承載不住水珠的重量，被迫彎下了腰。

今天天冷，程曦在校服里面又加了針織衫，臨走前，還拿了一件加絨外套。

南方一到雨天氣溫就降的特別快，程曦吹著風哆嗦了一路，可雨水還是打濕了她的小腿。

教學樓走廊上全是泥水腳印，踩得到處都是，程曦小心翼翼地繞著泥印，走到一班門口，把傘收好掛在窗臺的邊緣處。

一進教室，室內的熱氣就涌了上來，程曦拿出紙，擦著自己沾上水珠的地方，一邊擦一邊往座位走去，沒有意識到教室里不同尋常的安靜。

走到桌子旁邊，她停了一下。

徐東遠來了，正趴著睡覺。

平時這個人都不會這么早的就來到教室，不是遲到就是曠課，不是泡吧就是睡覺，楊麗華也懶得管他，對他只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連班主任都這樣，別的同學更是不敢隨便惹他，生怕給自己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可她就不行了，隨時抬頭不見低頭見，而且現在還有一個難題擺在她面前。

到底要不要叫醒他？

要不從他后面繞進去，程曦試著推了一下后排的桌子，可一下子沒有控制住力道，桌子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徐東遠被吵醒了，臉上睡得全是紅印子，眼神陰冷沉郁，一身濃濃的戾氣。

他踢了前座的男生一腳，嗓音是沒睡醒的嘶啞：“沒事你弄出來什么聲響。”

男生回頭解釋，“不是我弄的。”

徐東遠不耐煩地張口：“是誰？”

男生悄悄地向后瞥了一眼。

徐東遠順著他的視線往后看了一眼，結果發現程曦茫然無措地站在外面，表情緊張慌亂，雙手無意識地攪在一起。

“對，對不起。”程曦支支吾吾地說道。

徐東遠“嘖”了一聲，踢開桌子，站起來，走到過道上。

程曦連忙側身走進去，放下書包坐好。

早上九點開始考語文，提前半個小時進考場。

自習時間，程曦腦子都是渾渾噩噩的，褲子半濕半干，難受的要死。后半段自習，她開始打噴嚏，鼻子也開始堵塞，桌空里堆滿了白花花的紙。

到時間了，要進考場了。

熱水喝完了，程曦又去接了滿滿一杯熱水，才背著書包去了考場。

去了才發現，羅麗居然和她在一個考場，程曦心里一陣窒息，捏緊水杯。

因為她，她一個晚上睡不著覺，腦子里就像是過電影似的，一團亂麻，現在心里一想起這些事情就堵得慌。

羅麗因為看見她了，但她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程曦就別開了頭。

程曦徹徹底底被她的淡漠刺到了，前一秒還哭得稀里嘩啦，下一秒就可以如此平靜，和她相處了這么久，她怎么沒發現她有這種能耐。

開始考試了，程曦努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可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不起來，閱讀題讀不進去，重復讀了兩三遍才讀懂文意。

這樣的做題節奏嚴重影響了后面作文的發揮，程曦寫后面的作文時，因為時間關系，她連作文大綱都來不及寫，就匆匆提筆開始趕。

許是因為著了涼，程曦中午吃完飯后整個人就懨懨的，頭暈暈的，肩膀也酸脹無力。

一連幾科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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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通知單下來了，程曦早就預料到自己這次肯定沒有考好，畢竟考試狀態那么差。

可是沒想到現實情況更加慘不忍睹。

她這次的成績直線下滑，不提年級排名，光從班級排名上看，就足夠讓人頭疼了。

從班級第一到班級第八，足足滑下去了七名。

年級排名更是從第二直接跌出了前五十。

程曦盯著眼前的成績單，她盡量保持著面上的平靜，良久，才轉了轉有些酸澀的眼珠，低頭把成績單塞進桌空里。

這次整個一班都沒有考好，整個班都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低壓。

周四早上第一節課是英語課，按照以往的規矩，是先講評試卷。

楊麗華拿著試卷走進教室，她沒有發火，平靜的讓人不由自主地一陣后怕。

“翻到試卷的最后一個部分，我們先講作文。”

楊麗華把投影儀打開，大大的屏幕上出現了一篇英語作文。

“這是本次考試的英語范文。”說完楊麗華背起手，走出教室。

班上的同學自覺地拿出筆記本開始抄范文，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敢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