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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欒青河和他的兒女們

第二章

接下來,喜旺的婚姻問題又擺在了老兩口的面前。

八歲那年的一天,喜旺發了高燒,齊香連忙帶他去找村里的赤腳醫生看病。赤腳醫生給喜旺包了三天的藥。把這些藥吃完,喜旺的燒退了。但沒過幾天,這個孩子又開始發燒。丁稱心就背著兒子找公社衛生院的大夫看病,大夫也開了三天的藥。

奇怪的是,喜旺還是好了沒幾天又發起了燒。

丁稱心兩口子就到處為喜旺求醫問藥,大半年過去了,他的病始終沒有痊愈,父母也漸漸對治好他的病失去了信心。正當丁稱心夫妻一籌莫展時,喜旺的發燒有一天竟然莫名好了,身體也逐漸恢復了過來。

喜旺直到十歲才去上學。看到班里同學都比自己年齡小,自己在班上好似羊群里跑進了一只驢,他就產生了嚴重的自卑感。上完二年級,喜旺死活不愿意再去讀書了。丁稱心兩口子也沒有勉強他,就讓他在家照看妹妹秋紅。

喜旺的個頭倒不低,就是骨瘦如柴,給人一種不健康的錯覺。丁稱心兩口子也托親友和鄰居為喜旺介紹對象,但大多數了解喜旺情況的人不敢管這個事。他們擔心如果管成了喜旺的媒,要是喜旺將來不能養家的話,他們肯定會受女方家的抱怨。

一天上午,齊香的一位遠房表哥來到丁稱心家,他給喜旺介紹了一個對象。丁稱心不敢怠慢,為他準備了豐盛的飯菜。

半下午,齊香的表哥醉醺醺地走后,齊香把喜旺叫到堂屋,向兒子說了這件事。

得知表舅給他介紹的對象是個寡婦,喜旺立刻就惱了,“我就是八輩子娶不上媳婦,也不能要一個寡婦。”

說完,摔門而去,這話讓齊香聽來很是傷心。

眼看村里幾個和喜旺同齡的小伙子都成親并且抱上了孩子,齊香十分心焦,她就想讓大女兒春紅給喜旺換一個媳婦。

哪曾想,她剛把這個想法跟春紅一說,春紅就氣得火冒三丈,“娘,你就是重男輕女!俺二哥是你親生的,我就是你從路邊撿回來的嗎?你憑啥讓我給他換親啊,你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他娶不來媳婦怪他沒本事,他就是八百年娶不來媳婦,我也不會去給他換親。娘,我把丑話說到前面,你們要是敢逼我,我就去跳坑!”

齊香知道春紅的脾氣,她是說到做到,就沒有再敢往下說。

因為此事,春紅好幾天都不搭理喜旺,弄得喜旺摸不著頭腦。直到齊香跟春紅說,換親是她一個人的想法,喜旺根本就不知道,春紅這才知道錯怪了二哥,又對他和顏悅色了。

齊香打心眼里感激春紅。春紅在十二歲那年就輟學回了家,平時幫助母親做家務。農村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以后,春紅還能到地里幫忙干農活。春紅干活很麻利,比喜旺還要快,她是父母的一位得力助手。農忙時,丁稱心領著喜旺、春旺、春紅去地里勞動,齊香就在家操持家務。

一九八四年正月,丁發戶的老婆小蓮為春紅說了一個媒。幾天后,齊香領著春紅在小蓮家里見了那位小伙子。小伙子名叫侯建,初中畢業,他高高的個子,長得一表人才。侯建和春紅見面后彼此都很滿意。二月初六,雙方的家長就給他們把親事定了下來。

幾天后,丁稱心就和齊香商量,說春旺的年齡也二十出頭了,他打算去跟隊里要一處宅基地,夏天再蓋一所房子,喜旺跟春旺弟兄倆,將來誰先結婚房子就算誰的。

齊香說:“我也是這樣想的,現在咱家里人手多,你們爺兒幾個燒一窯紅磚吧,自己燒磚還比買磚便宜得多。將來蓋了房子,連院墻和門樓也一塊蓋起來。”

停了片刻,她又說:“多燒一些磚吧,咱給小兵也蓋一間門樓。”

丁稱心連連說好。

當晚,丁稱心找到新隊長欒中華,要求再給他家劃一片宅基地,欒中華說正好小兵的院子后面還有一片空地,應該夠一處宅基地。

第二天早上,丁稱心又找到欒中華,欒中華就拿著皮尺給他確定了宅基地的具體位置。

整個春天,沒有農活時,丁稱心就領著喜旺和春旺在自家的自留地打磚坯,小兵有時也過來幫忙。到了夏天,丁稱心就壘了一個圍窯燒磚。七天以后,磚燒好了。過了幾天,丁稱心打開圍窯一看,磚燒得還不錯。緊接著,父子三人就用架子車把磚拉到新宅基地旁邊的小路上。

收秋種麥結束,丁稱心去鄰村找來一支建筑隊蓋房。丁稱心本打算建兩間堂屋和一間偏房,但建筑隊的人說現在都是蓋三間堂屋,兩間堂屋已經落后了。丁稱心跟齊香合計了一下,就又增添了一些建材,蓋了三間堂屋。堂屋建好后,丁稱心又讓泥瓦匠在宅基地的西面蓋了一間偏房,準備將來做灶屋。

按照原來的計劃,丁稱心為小兵建了一間門樓。

齊香本以為夏荷會對公婆很感激,誰料夏荷心中有十二分的不滿意。

她對小兵說:“你就是一個傻子!親不親你還看不出來嗎?咱結婚的時候,他們就給咱蓋兩間堂屋,連一間灶屋都沒有。現在給親兒子一蓋就是三間堂屋,又加上一間灶屋。這不是硬往咱倆眼里推石磙嗎?”

門樓蓋好后不久,夏荷生了一個兒子,丁稱心全家都很高興。夏荷沒有征求公婆的意見,給兒子取名叫爭氣。

齊香伺候夏荷坐月子,她盡可能地給兒媳婦改善伙食,家里養的下蛋的母雞被她宰了一半,但夏荷一直對婆婆帶理不理的,齊香為此偷偷哭了幾回。丁稱心也很無奈,只能寬慰妻子。

兒子滿月后,夏荷沒事的時候喜歡抱著他到姑姑家去,卻很少到婆婆家來。

豫東布衣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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