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愛麗絲準備去校外尋住所,不過她的生活費有限,于是我表示愿意承擔全部的房費,而她承擔了公寓的水電。墓園一別已是三天,我跟Jay像斷了聯(lián)系一樣,發(fā)他信息也沒回。愛麗絲通知我明晚去參加陳的Party,我才知道原來Jay閉關畫畫去了。
那個時候我懂得很少,喜歡跟同校的人一起去酒吧喝酒,其實我并不是愛酒,我只是喜歡這種放縱不羈的感覺。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找不到任何東西可以讓我感到充實。
陳舉辦了一場英國XXX大學的校友聚會趴,星期五的酒吧之夜,東倫敦的一家爵士酒吧里,我坐在吧臺的高凳上等著Jay。
有個日本人過來跟我聊了幾句,他叫沙野,是日本人,來自日本東京,他說他是過來當六個月的交換生。
“我在校園網(wǎng)站上看見過你跳華爾茲的視頻,很靈動!”他非常認真且堅定的告訴我。
“謝謝!”我敬了他一杯酒。
他坐到我旁邊,眼神望著手中的酒杯,欲言又止。
“怎么了嗎同學?”
“其實我···認識你很高興!”
“哦!謝謝!認識你我很意外!”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隨后借口離開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
等Jay來后,我跟他比誰喝的多,陳甚至揚言要喝倒在場的每一個人。威士忌半杯下肚,胃就有種灼燒感,我拉著Jay到廁所邊上。旁邊正好有一對情侶在調(diào)情,我們躲開了,在擁擠黑暗的過道里接吻。
“想我了?”
“打你電話打了三天都沒人接。”
“抱歉,我在忙,一進畫室我就與世隔絕了?!?/p>
“去你的?!?/p>
“Hua,我的畢業(yè)作品缺少一位模特?!?/p>
“哦?那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我想為你畫一幅。”
“可以啊,不過我有個條件?!?/p>
“你說。”
“晚上被我喝趴下了我就幫你?!?/p>
我不記得是誰送我回公寓的,也許是愛麗絲,也許是其他人。
“感謝上帝,你終于醒來。”愛麗絲仍穿著睡衣從門口進來。
“發(fā)生了什么?”
“Hua,你還記得自己是要唱歌的嗎?昨晚喝醉了,怎么勸你你都不肯回來!”
事情終于清楚了,難怪現(xiàn)在我的胃跟坐完過山車一樣的翻倒難受。
“Jay呢?他怎么樣了?”
“他比你更慘,吐了一夜!不過我親愛的陳也一樣,兩個人不愧是哥們兒。”愛麗絲無奈的嘆聲。
“我見猶憐,要不要那么拼啊。我打個電話給他?!蔽夷闷鸫差^的手機。
愛麗絲上前制止了我,“不要打了,他們醉的不輕,肯定還在休息。我們晚上去看他們吧?!?/p>
Jay成功了,我把他喝趴下了,我們的約定也生效了。不過還不是現(xiàn)在,他說自己需要再醞釀一段時間。
父親又打了電話給我,讓我去見令一個同鄉(xiāng)的公子哥兒,我掛掉了電話,將手機扔在宿舍一個禮拜都沒開機。而這一個禮拜,我分別去了Harrods(哈洛德)、BrentCross等商場shopping,從瑣碎的生活用品到出門的裝扮,我刷爆了父親給的副卡,我討厭他,但他給了我生命和物質(zhì)。人生有時候真的很可笑。
其實我并不是真的很物質(zhì),我只是幸運。我也偶爾會去倫敦大大小小的二手書店,從查令街到肯寧頓,從KoeningBooks到Foyles。我熱愛藝術,一輩子都在追尋自由。
購物完回來,我坐在宿舍的書桌前重新看了《Beforesunrise》(《愛在日落黃昏前》),隔壁來自拉丁美洲的女孩在開周末派對,我戴著耳機努力聚神看完了這部電影。
“等找到房子,就可以擺脫隔壁的嘈雜了。”
直到黃昏時Jay才打電話給我,其實我并不期待他能打過來。我們?nèi)コ粤送盹垼貞涀蛲戆l(fā)生的有趣的事。玩結束后,我們并沒有回學生公寓,去了市區(qū)的W酒店。我喜歡他們家的地毯,很軟,乳白色很襯我的皮膚。
“你要再喝點酒嗎?”
“可以?!?/p>
我本有些著急,他卻漫不經(jīng)心似的,打電話給roomservice要了瓶紅酒。
我是打算結束就走,但現(xiàn)實是只能打個電話給愛麗絲幫我打掩護了。
燈滅了,其他東西也自動關閉,會消失。
這不是悲觀的想法,我只是不相信人和人,男和女,可以過失去激情的生活。
第二天上午回到宿舍,愛麗絲就對我的徹夜不歸產(chǎn)生了諸多的好奇,最后被我一一否決。隔壁突然傳出驚天動地的聲響,愛麗絲將課本往書桌上一扔,大罵了許久。
隔壁住著的其實是兩個巴西女孩和兩個美國女孩,她們都特別喜歡開派對,一到周末的傍晚就開始,經(jīng)常吵的左鄰右舍不得安寧。
“要是有錢我真想買隔音棉將墻重新裝修一下。”
“就算有錢學院也不一定能給你裝?!?/p>
“我的上帝啊?!?/p>
隔壁大概有一個音響,放著妖嬈的探戈舞曲。愛麗絲仰天長嘯,抱著臉盆往浴室走。
坐在教室后排上課的時候Jay從后面溜了進來,他坐到我旁邊,問我:“為什么最近都見不到你?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距離W酒店那晚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我沒有和Jay再見過面,愛麗絲和陳倒還是天天會面,風雨不變。我沒有想到他會出現(xiàn),一直以為我們的關系在那天晚上后就斷掉了。
我用難以判斷的目光審視他,“抱歉Jay,我沒有躲你,我只是以為我們的關系那天晚上之后就斷掉了。”
他抓住我的手,輕聲說:“Hua,我們可以交往嗎?”他是那么的熱誠,陽光。
我想了很久,直到上課后教授走進來,才說:“OK。”
他高興的又親了我。
“我在學校門口等你,上完課記得出來找我!”
Jay像個孩子一樣蹦著出去了,旁邊的同學都好奇的問我他是誰。我大方承認:“如你們所見,他現(xiàn)在是我的男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