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蘇湛從外面回來，手里提著熱奶茶，笑嘻嘻的招呼我這“大舅哥”，謝絕了他再出門買茶的“好意”，我抱著陳沛菡早已打包好的“今日殘余甜點”出門，大抵還要趕去福利院一趟，好在是還在保質期之內的東西。

之后的日子依舊稀松平常，除了一成不變的死宅，偶爾需要替代宋青去一趟敬老院，跟老人們下下棋，聽聽他們的吹拉彈唱，事實上不到半年，已經有兩位老人家走了，因為這份對生命的無力，我本身害怕接近那個地方。只是已經跟我“統一戰線”的某幾位老人，向來竭力撮合宋青和我，這份好意讓我很難說服自己總是回避。

當然這一切之外，我的人生依舊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牽不出任何線頭。

我當然懷念很早以前那段被期許為青春的日子，雖說波瀾不驚，確實實實在在的“相安無事”，除卻很狗腿的跟著陸宇幾人做些并不那么傷天害理的破事，需要考慮的只是隨時可能出現的考試是否應該花點心思，倒也不是用心備考，僅僅是答卷上要不要多寫幾個字。

在這之外，印象里好像也沒有太多深刻的東西，于是失去了很多可以緬懷的東西。

這真是對自己青春的一次犯罪。

所有思緒收回，面對的還是空蕩蕩的落地窗外，正好下方來了吊車，這會正在吊栽說不上名字的樹，打算事后經過樓下，應該湊過去看看樹上掛著的小牌牌。重新布置的綠化跟以前沒有太多變化，修剪得近乎光禿禿的新樹種大概要在明年開春才能真正展現風采，真是一場漫長的等待。

然后真正開始憂心的到底還是工作。花店交給辛夷后，沒理由再從那邊抽什么生活費，城郊那邊的花圃莊園投入極小，就算能有點分紅到底也只是糊口，何況目前還沒有什么直接的回報。

打開一堆堆塵封已久的網頁，再從某個角落里翻出不知哪年的簡歷到處撒網，反饋倒是很快，只是真就過去面試后，沒等來什么有價值的消息。

如此晃蕩著進了八月，陳沛菡某天突然提醒我之前說過的事情，大抵是姜家兩位長輩見我長久不曾跟他們聯系，以為姜雨柔的新歡傷透了我，于是打算喊我一起吃個飯。這個誤會倒是有些大了。

事后打了電話過去，好一陣解釋，順便定下了時間。

癱在沙發里，這才真正體會到“真正努力起來，才知道周圍的人比自己牛逼得不是一點半點。”

悔不當初？當然有，但也只能吐槽幾句罷了。

這時候很想翻找出幾句心靈雞湯猛灌幾口，結果窩在沙發里睡過去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里驚醒過來，迷迷糊糊起身開門，一道人影急掠起來，摸到開關開了燈，好巧不巧，來人竟然是姜雨柔。

拍著腦袋縮回沙發里，繼續睡我的大覺。

姜雨柔蹭蹭跳到跟前，一臉驚恐，“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總不至于是因為想念。”這才發現自己嗓子好啞。

姜雨柔抬手按了過來，觸額冰涼。

片刻后起身鉆進臥室拿了大衣出來，“趕緊起來，去醫院。”

提了提小毯子，懶得動。

“找死啊。”

“你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