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一家到蓮綦的時候已經(jīng)中午了,她們先回了何言和程琳琳在蓮綦的租房,放了東西,然后到樓下找了一家還開著門的飯店吃午飯。程琳琳這兩年和家里的關(guān)系好了很多,過年也會回家了,應(yīng)該再過一兩天就回來了。
剛吃完飯,肖媽媽就給何媽媽打電話了,問到蓮綦沒,讓下午早點(diǎn)過去,她已經(jīng)把菜都買好了。于是,三人擰著從老家?guī)У耐廖秲汉吞禺a(chǎn)去肖憶舟家。
到了肖憶舟家,是肖憶舟來開的門。
“叔叔阿姨好,新年快樂。”肖憶舟問候道,接過肖爸爸手里的袋子。何媽媽和何爸爸也笑著回了聲“新年快樂。”
肖媽媽也很快走到門口,接過何言手里的袋子,說道,“人來了就行,還帶什么禮。”
何媽媽說道,“這都是我從老家?guī)淼模岭u蛋,老母雞,還有言言外公自己打的湯圓面和她外婆做的辣椒醬。”
“有心了,快里面坐。”肖媽媽將幾個人迎進(jìn)屋。
“若澄,我們兩個就去廚房把這個老母雞燉上,讓兩個小的陪那兩個老的下下棋聊聊天。”
“好。”兩個媽媽擰著東西走進(jìn)廚房,開始動手做飯。
到了棋桌前,肖爸爸和何爸爸兩人分別坐在兩旁,肖憶舟和何言坐在旁邊觀棋。觀棋不語,房間里除了落子的聲音和廚房里穿出來的炒菜的丁點(diǎn)聲音外,沒有其他聲音了。
棋盤上落下了大半棋子,已經(jīng)要到了尾聲。肖爸爸手指夾著黑子,問道,“言言啊,你猜這一局是我贏還是你爸贏。”
肖爸爸和何爸爸兩人都看向何言,等著何言的回答。何言笑著說道,“嗯,我圍棋不好,哥哥,你覺得呢?”何言很愉快地將問題甩給了肖憶舟。
接著,三個人都看向了肖憶舟,只見他一番思索后,說道,“我覺得吧,這局棋戰(zhàn)況激烈,實(shí)在看不出來,但是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
“為什么?”何言問道。
還沒等肖憶舟回答,肖媽媽就喊到,“吃飯了。”何言一下子明白了,隨后起身和肖憶舟一起去廚房幫忙端菜。而何爸爸和肖爸爸淡定地接著下棋。
飯菜都擺上了桌,何言到書房,兩人還在思索著下一顆棋子下哪兒,“干爸,爸,吃飯了。”
“等一下,馬上就有輸贏了。”何爸爸說道,隨后將手中的白子落下,肖爸爸看過后,將手里的棋子放入盒中,說道,“輸了,吃飯去。”何言盯著棋盤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明白,哪里輸了。
三個人走到餐桌坐下,何媽媽問道,“你們倆誰贏了。”
“我略勝肖大哥三子。”何爸爸謙虛得說。
“吃完飯,再接著來。”肖爸爸說道。
“好。”何爸爸應(yīng)道。
肖媽媽吐槽道,“真是,這么大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非要爭個高低。”
何爸爸聞言,對著肖爸爸笑,何媽媽見到后,說道,“你別笑,還有你。”
何言在旁邊直點(diǎn)頭,“就是就是。”
何爸爸感到不服,說道,“言言,我哪兒有,這次是你干爸要和我爭高低。”
“你以前在家還不是一樣,非要把輸?shù)钠遐A回來才肯。”何言說道。
“原來,老何是這樣的人。”肖爸爸在一旁聽后,笑道。
“爸,你還不是一樣。和你下棋,我都不敢贏你了。”肖憶舟補(bǔ)刀。
“明明是你技不如人。”肖爸爸堅(jiān)守自己的驕傲。
“好了,快吃飯吧。”肖媽媽打斷了幾個人的話,又夾了一個雞翅到何言碗里,說道,“言言,多吃點(diǎn)。”
“謝謝,干媽。”
“有女兒就是好,雞翅有人吃了。”肖媽媽一邊說,一邊將另一個雞翅夾到何言碗里。
“干媽你們不吃雞翅嗎?”何言看著碗里兩個雞翅,疑惑地問道。
“只要燉雞,我媽從不讓我和爸吃雞翅。”肖憶舟無奈地說道。
“為什么?”
“她說,女生吃雞翅會梳頭,男生又不梳頭。”肖憶舟答道,“所以雞翅全到了我媽碗里。”
何言看了看肖憶舟的發(fā)量,這明明需要梳頭嘛,然后夾了一個雞翅到肖憶舟碗里,“分你一個。”
肖憶舟謝還沒說出口,就看到自家媽媽瞪了他一眼,他授意又將雞翅夾回了何言碗里,“言言,謝謝,你吃吧。”
何言疑惑地說,“我吃一個就夠了。”又準(zhǔn)備將雞翅夾給他。
肖媽媽攔著她,說道,“言言,你吃吧。男生不用梳頭。你問你媽,是不是從來不讓你爸吃雞翅。”
何言想了想,確實(shí)從小到大,燉雞的雞翅全到了自己的碗里,何媽媽也是說吃雞翅會梳頭。
“哥哥頭發(fā)多,要梳頭的。”何言說道。
“這只對女生有用,他不需要。”肖媽媽忍著笑,說道,“快吃吧,不然涼了。”
肖憶舟也讓她吃,何言才開始吃碗里的雞翅,吃雞翅會梳頭,是不是哪兒都有這樣的說法。她不知道的是,肖媽媽之所以這么說是因?yàn)閺暮螊寢屇莾毫私獾剑窝院芟矚g吃燉的雞翅,越爛越好,因?yàn)樗啦皇翘貏e好。但是一只雞只有兩個雞翅,所以每次何媽媽就要老人傳下來的俗話,把雞翅全讓何言吃了。
肖憶舟陪著兩個爸爸一直喝酒,而何言則和兩個媽媽一樣喝果汁。一杯一杯下肚后,肖憶舟臉都泛紅了,何言看著心疼,“爸,少喝點(diǎn)吧,哥哥都快醉了。”
“這才幾杯啊,男人酒量不好可不行。”何爸爸說道。
“叔叔,我接著陪你喝。”肖憶舟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肖爸爸看著自己的兒子,又看了一眼何爸爸,心里猜測,何爸爸這是為自己女兒打不平呢,看來言言是真的喜歡憶舟,言言說的話,也只有自己和肖媽媽信了,因?yàn)樗齻兲嘈藕窝粤耍液窝员憩F(xiàn)得太真了。偏偏大條的何爸爸察覺到了自己女兒的隱瞞,何媽媽應(yīng)該也知道了吧。
“老何,少喝點(diǎn)吧。”何媽媽確實(shí)想找肖憶舟討個說法,她也知道年輕人的事她們自己解決,何爸爸的酒量她是清楚的,萬一真喝出個好歹也不好,畢竟她們是來作客的。
“沒事,阿姨,我還可以的。”肖憶舟說道。
“肖大哥,你別喝了。聽麗芳姐說,你胃本來就不好,少喝點(diǎn)。”在何媽媽和肖媽媽的勸誡下,肖爸爸不再喝酒,只剩下肖憶舟一個人陪著何爸爸喝。
又三杯下肚,肖憶舟的臉更紅了,何言心疼不過,攔下了他準(zhǔn)備倒酒的手,然后把酒瓶拿到自己面前,給自己的杯子,倒?jié)M酒,舉起對著何爸爸說道,“爸,還是我陪你喝吧。”說完,一杯酒下肚,何言沒有一點(diǎn)的不適。
肖媽媽緊張地看向何媽媽,何媽媽安慰她道,“沒事,言言隨她爸,酒量好,讓她們喝吧。喝了酒,事兒就過去了。”
肖媽媽看著肖憶舟又拿過酒瓶,給自己倒?jié)M酒,“叔叔”,然后又是一口喝完。又接著倒酒,何言都攔不住,慢慢地,肖憶舟喝酒的速度越來越慢,到了后面,漸漸趴在了桌子上。
“爸,不是說了不喝了嗎?”何言氣沖沖地說道,說完把酒瓶拿起,直接仰頭把瓶子里剩的酒喝完了,放下酒瓶,“現(xiàn)在酒沒了,不喝了吧。”
“干媽,你們接著吃,我先扶哥哥到房間休息。”何言走上前,將肖憶舟搭在自己肩上,扶著送到他臥室去。
“不好意思啊,姐,是我們家老何和言言今天不懂事,給你和姐夫添麻煩了。”說完,還拍了一下何爸爸的手,示意他道歉。
“對不起,是我酒喝多了。”何爸爸說道。雖然他是為了給自己女兒抱不平,但確實(shí)也掃了興,缺了作客的禮節(jié)。
看著何言的背影,肖媽媽好似明白了,問道,“言言,是不是真的喜歡憶舟啊。”何爸爸和何媽媽沉默不語。
“那你們有什么錯,是我當(dāng)初不該催的緊,將兩個孩子硬拉在一起,造成了現(xiàn)在這個局面。”肖媽媽歉意地對何爸何媽說。
“這不是你的錯。其實(shí),”何媽媽抿了抿嘴,接著說道,“言言喜歡憶舟很久了,在認(rèn)識你之前。這也是我后來問了琳琳才知道,就怪這兩個孩子無緣吧。”
“唉,多好的孩子,偏偏沒這緣分。”肖媽媽同樣嘆息道。
何言將肖憶舟扶到了床上,替他蓋好了被子,坐在床邊,看著肖憶舟的睡眼,何言喃喃,“哥,你說你和我爸喝這么多酒干什么?你哪兒喝得過他一個當(dāng)過兵的人。你是不是覺得對我虧欠,想要以這種方式還我。其實(shí)沒必要,我不需要你這樣,這只會讓我覺得我喜歡你成了你的麻煩,我會討厭我自己的。我承認(rèn)我沒辦法這么快就完全放下快七年的感情,但是我為了你可以學(xué)會放手的。你不要覺得愧疚,也不要補(bǔ)償我,一廂情愿并不需要憐憫,雖然沒有得到愛,但是擁有了喜歡你的那些美好。永遠(yuǎn)不要和我說對不起,喜歡你是我最不想后悔的一件事。我從未后悔過任何事情,別讓我因?yàn)橄矚g你而后悔。若是沒有喜歡你,我成不了現(xiàn)在的自己。我不后悔,你呢,也不要覺得虧欠。”
肖媽媽端著醒酒湯進(jìn)來,正好聽見了何言最后一句,她將碗放在床頭柜上,小聲地說道,“他睡著了?”
“嗯嗯。”何言起身。
“言言,我能問一些事嗎?”肖媽媽拉著何言走到書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