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休息了三個小時左右的二人在八點半的時候出門，驅車前往鬼市。

果然，譚哥是爽快人，在昨晚擺攤的位置有停車路障圈起來，防止外人占用地方。麻溜擺好桌子椅子，新一晚的生意就已開張。

第一位客人依舊是昨晚的小年輕，聊著聊著才知道他是鬼市的常客，經常進場尋找合適的電子產品。像這種低價進貨，包裝后高價出售的手段，易凡心里非常熟悉。

“小凡子，給哥來一碗水煮一碗油炸，嘗嘗你哥倆的手藝。”譚哥晃晃悠悠地從停車場過來，笑道。

“得嘞，譚哥你坐好，我這小本生意，做的就是口碑。如果好吃，你可得多宣傳宣傳，我知道你這邊熟人多。”易凡開心地說道。

“譚哥，你也過來逛市場？”小年輕胡川生打了聲招呼道。

“不是不是，這不朋友在這里擺攤，白天打過招呼，正好過來嘗嘗手藝。”譚哥搖搖頭，笑吟吟地說道。

譚哥除管理處的職位外，還是鬼市電子產品的供應商之一，自己手下有幾個人專門在里面擺攤兜售各種廉價的電子產品。這里的鬼市，很久以前是荒廢的開發區，因資金的原因沒有得以開發，便讓這位二創業的老油條包下來改造。

手腳麻利的二人很快便弄好兩份魚丸送到譚哥的桌子上，易凡遞了根煙，微笑道：“家鄉手藝，好吃的話就是學藝有成，不好吃那只能說是學藝不精，你多見諒。”

“挺好，很鮮很嫩，沒有添加過多的調味品，純凈的魚肉味。”譚哥品嘗過后，說道。

凌晨一點，人流量驟然增多，存貨漸漸售完，易凡歇息了會兒便和周野收拾收拾，打掃衛生準備回家。

到家時，二人略顯疲憊地癱在沙發上，周野掏出腰包里的現金，和易凡一起計算今晚的收入。刨去成本，純收入已經高達四百多塊，二人頓時開心起來。

“冰箱里的魚皮可以弄魚皮凍，明晚能賣的東西多一樣。多賺點錢，把債務還清我們就存錢開店。”易凡冷靜后，微笑道。

“按照現在的銷售情況，我們運過去的魚丸不夠賣，撐不到鬼市開門就結束了。”周野算了算，說道。

“暫時先保持每日的純利潤在四百以上，畢竟我們運的貨有限，否則全部制作的魚丸一次性運過去，時間久味道不好。”易凡揉了揉腦袋，分析道。

洗漱后，二人坐在客廳，看著眼前的現金，眼眶略顯濕潤。負債累累到逐步盈利，期間心里的壓力變化讓二人苦不堪言。幾年時間過去，時間丟了，青春丟了，只剩下一身債務。

22歲的年紀，心里承受著許多同齡人無法想象的重壓，多少個夜晚的淚濕枕頭。易凡默默把啤酒喝完，說道：“錢這玩意，害人不淺，以后但凡需要借錢生活，我們決不能再干，太蠢了。”

周野深吸了口氣，搖頭說道：“就算老子去工地搬磚做水泥漿也不借錢做傻事，怕了怕了真的怕了。”

易凡用力把啤酒罐捏癟，說道：“能不怕么，為了賺零碎的錢，我們連春節都沒回家，算算時間，和家人相處的機會就TM因為這些債務少了。”

抱怨過后，二人各自回房休息，畢竟眼下休息好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去賺錢還債。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六天，一場暴風雨的到來阻攔了二人繼續出攤的欲望。

連續五天的四百以上營收，加上食物本身的口碑，二人的魚丸攤純收入高達三千多。和小加工廠的工資相比，已經有半個月的收入，而且這才是剛開始。

譚哥的介紹，后面幾天在鬼市里擺攤的小販都會買一兩碗魚丸做宵夜。胡川生更是豪氣，每天晚上準時出現在鬼市門口，有熟悉的人就紛紛邀請坐下一起品嘗魚丸。

水煮魚丸，炸魚丸，魚皮凍的上市，前兩者是十元一碗，后者是五元一碗。因為味道正宗，得知二人均是家鄉手藝的傳承，紛紛贊不絕口。

口碑打響，手頭的資金稍微寬裕，二人便尋思各自拿一千塊還債。剩余的一千多，又各自五百打回家里做生活費，留下的本金繼續經營。做走鬼賣魚丸，本小利大，地段好同行少，加上譚哥的照顧，鬼市周圍很少能碰見賣魚丸的出現。

暴雨天，二人坐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冒雨出攤是不可能，隨即便開始研究新的款式。

“魚腐，我們老家的，現在魚丸已經做了，不妨把魚腐一起弄出來賣。”易凡思索一番后，說道。

“主要是我們怎么賣，做夜市攤，炸好的魚腐比較適合火鍋或者爆炒。”周野撓撓頭，說道。

“你傻啊，我們有魚湯，魚湯滾魚腐，不就是一道新菜式么。”易凡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

“小凡子，你天生就是生意人，我們還債的事情有望。靠，以前怎么沒發現做走鬼能賺錢，現在想想，真好。”周野揉揉腦袋，傻笑道。

哥倆嬉笑過后，從旁邊的桌子拿起筆記本開始記錄，規劃每日兜售的份額和純利潤。

以前，生活沒有規劃，有錢就花，沒錢就掙或者借，導致最后一團糟。現在二創業，雖然是小本生意，但萬里長城也不是一天能建好的。

擺地攤搞夜市用不上饑餓營銷，因為這玩意沒有固定的客源，所以只能是控制好成本的支出。三萬多的債務，按目前的純利潤，拋去日常花銷，滿打滿算兩個月左右就可還清。

現在是五月份，距離國慶節還有時間，所以二人的干勁很足。做魚腐需要鯪魚，剛好關文叔旁邊的漁場就有養殖，上次過去幫忙殺豬的時候有喝過酒。通過關文叔拿到聯系方式，易凡再次展現自己的溝通本領，談下小份額的合作。

“小凡子，國慶節回來，我們就好好規劃規劃，爭取在鬼市旁邊弄個小店面。”周野想了想，說道。

“如果每日能保持四百到六百的純利潤，兩個月的時間我們就能還清債務。租店面所需的費用更多，鬼市旁邊的小店面預算是三千到三千六月租，因為是空置，無需轉讓費。和譚哥商量商量，押金方面按照房租押二付三的方式，不過一切還需詳細規劃和市場考察。”易凡摸著后腦勺詳細琢磨后，說道。

經商頭腦沒有，小本生意的經營倒是可以，貧窮限制了想象。而現在有門路，二人想著盤下店面固定比較適合長久發展。

想著想著，周野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說道：“不想不知道，這比打工舒服多，還能賺錢。”

易凡笑了笑，指著手機里計算出來的月收入，微笑道：“搶錢的主，重在經營啊。”

有了主意，奈何兜里的資金有限，只能望洋興嘆。暴風雨一直到下午四點才稍微有些減弱的節奏，不過此時想要準備出攤的事情已經時間不多，干脆打開電腦看起電視劇。

晚上，老父親的電話打進來，易凡接完電話后心事重重，顯然又陷入了壓力劇增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