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相關人員都到了后，除了小馬，方警察把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
孫學媛靜靜的在一旁觀察著程豫和程璽的表現。
這個秋末的夜晚，冷意橫行，外面的街道近趨無人，警察所里的燈火安安靜靜的做好了通明的準備，李寒一個人蹲在警察所外眾人的盲區里，看著里面的一個個人臉上沉穩又富于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深深感覺到了自己終究還是局外人。不過，這樣的話，可以放心也可以放手了。
“你們認識嗎？”里面，方警察看著程璽和程豫。
“不認識。”程璽說
“不認識。”程豫看了一眼程璽。
“那他們，你倆認識嗎？”方警察指了剛從審訊室出來的金蘭成和曹莞。
程豫:“我是他們的主治醫生。”
程璽:“他們是金明熙的養父母。”
“你怎么知道的？”方警察問。
程璽:“我是從京城來的，受她爺爺的委托來帶她回去。”
“你是京城人？”
“是。”
“那你呢？”方警察問程豫。
“我是蘇城人。”
“學媛你去看看。”方警察示意她去查找程璽和程豫的身份信息。
“是。”
“金明熙，你知道自己是誰嗎？”方警察端起一次性杯子，水已經涼了，他一口氣喝完，把杯子捏扁了扔到垃圾桶里。
“我是金明熙。”
“哪里人？”
“Z大中文系大三學生。”金明熙聽到這個問題時恍惚了一下才答道。
“你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嗎？”
“不知道。”
“還記得人販子長什么樣嗎？”
“不記得了。”
“想想。”
“好。”
“金蘭成先生，你也想想人販子的長相。”方警察對金蘭成說。
“黑天鵝，人販子的左肩鎖骨處有黑天鵝刺青，是一個長得很美的女孩。”
“女孩？”一整晚的事件里沒有哪個字眼讓方警察的注意力有所停留，直到此刻金蘭成說的這句話才勾出了方警察想深究的動力。
他坐直了身子，把雙手搭在桌面上，標準的姿勢活像小學生上課時坐坐好的樣子。
“是女孩，當年是，現在不知道了。”
“模樣呢？”
“約摸一米七高，黑色長卷發。”
“你聽了這些，有什么要說的嗎？”方警察看向程豫。
程豫很平常的坐在椅子上，視線盯著警所外面眾人視覺盲區里的李寒:“我認識一個女孩，她的左肩上有黑天鵝刺青。”
“她在哪？”
“在第三醫院。”
“是你的病人？”
“是我喜歡的人。”
金明熙聽完眉頭緊皺，坐在程豫和金明熙之間的程璽突然發現金明熙放在椅面上的手用力的掐著自己的大腿。程璽以為她是害怕了，便握住了她的手，金明熙偏頭看他，程璽對她笑了下。
“手怎么這么涼，是冷嗎？”程璽輕聲問。
“一直都這樣的。”金明熙淡淡的說著。
“那請她過來一趟吧。”方警察對程豫說。
“可以。”程豫拿出手機給小百靈打電話。
“你們倆很熟？”方警察盯著程璽握著金明熙的手說。
“也才認識沒幾天。”程璽說。
“姑娘冷嗎？我叫學媛拿件衣服給你。”方警察看著金明熙只穿著一件白色毛衣，關切道。
“那麻煩您了。”金明熙抬頭感激的對方警察說。
“不會。”方警察說完起身出去了。
“沒用的，她手涼是因為心臟無力，血液循環過慢，體溫比常人低，而且心臟功能有衰退的趨勢。”
程豫掛了電話后對程璽說。
“你怎么知道？”程璽驚訝的看著他。
“他也是我的主治醫生。”金明熙這話是對著金蘭成和曹莞說的。
“你都沒告訴我！”程璽突然握緊了金明熙的手。
“別激動，我還死不了。”
“熙兒，你也……”金蘭成欲言又止。
“老金，你騙我，你們都有事瞞著我對不對，啊？”曹莞聽完程豫的話后回想了一下程豫前面說的話，“我是他們的主治醫生。”她抓著金蘭成的手，看向他的時候眼角已經有淚花映了警所的白熾燈光閃爍著。
“莞莞，我……”金蘭成實在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父親母親放心，明熙不會要你們財產的，你們不必太在意我的死活。”
“熙兒，你說的什么話！”曹莞邊說，還跺了一下腳。
“我找到父親母親的親生女兒了，你們一家人等會兒就能團聚了。”
“你說什么？”金蘭成驚訝的看著金明熙，程璽仍不動聲色的用自己的手裹著金明熙的手，他執拗的想捂熱她的如寒冰般冷血的指掌。
“程璽，謝謝。”金明熙看著他說，他的動作讓她心頭一熱，想起了白鹽，活到這么大，只有白鹽和他對自己做過這件事。
“金爺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馬上飛到這里來的。”
“我不是答應你了嗎，等劇本定了，電影成了，我就和你一起回去。”
“知道，我不會告訴金爺爺的，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盯著你，要是讓你在眼皮子底下再出事，我也沒臉。”
“李小姐怎么辦？”
“李寒有父母親人，沒有我她一樣有自己的天地。”
“你對我說這話，李小姐聽了怕是會咬人的。”
“會咬人的是你，人家可不會像你這般無禮。”
“那你讓我咬一口吧！”
“這里是警察局，你確定要在這里咬人？”
“怕什么，有醫生啊，咬一口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你。”警所里很靜，眾人都聽著金明熙和程璽低聲對話。
“老實點你！”程璽騰出一只手把金明熙靠過來的額頭抵回去。
“李小姐沒事吧，讓她一個人待在家里。”
“沒事，又不是三歲小孩。”
“哦，初戀不過如此。”
“姑娘，別嫌棄，學媛還在忙，這是她的備用警服，你先披著。”方警察進來了，一手拿著警服外套，一手提著一壺熱水。
“謝謝警察叔叔。”金明熙抽出手接了便穿起來。
“哇，我還是第一次穿這么正義的服裝呢！”金明熙前后左右瞧了瞧自己。
“哈哈哈，丫頭，喝點熱水暖暖。”方警察給每人都發了一杯。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