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自習的時候,陳亦風竟然沒嚷著要走,我倒是有些奇怪,他一直是早走的。陳希此時靠著墻壁的位置,只能從我身旁過去。他只要開口,我就放他出氣了,他為何遲遲不開口?
我趕緊收拾好東西之后,起身準備離開。
陳亦風突然戲謔道:“程簡之,你猜這些老師是干嘛去了?”
我停下動作,站著看著他,道:“你不是明知故問嗎?”
陳亦風也不起身,聲音軟軟地道:“程簡之,你先坐下。你這么聰明,想想那些人明天會怎樣?”
我就坐下了,盯著陳亦風,道:“你干嘛那么好奇他們呢?有你的好兄弟在里面?”
陳亦風立馬黑了臉,冷冷道:“就這么巴不得我好,是吧!”
我嘆了一口氣,道:“既然沒有你的好兄弟,那我實在是想不到為何你會這么關心這件事情。”
陳亦風無奈地也嘆了一口氣,用筆戳了我一下道:“從剛剛的事情看來,你智商倒是挺高的,怎么情商這么低呢?”
我笑道:“陳亦風,我還是多謝你夸獎我好了,男生情商高,身邊的女生緣多的是。可女生要是情商太高了,就不得了了。”
陳亦風反問道:“額?怎么不得了,不就是身邊有很多男生追求嗎?”
我轉頭看著陳亦風,死死地盯著他,像是把他看穿了。陳亦風這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是故意的還是隨意的?不管是哪一種,陳亦風說這話的語氣讓我覺著不爽。
陳亦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戲謔道:“你這樣看著我是干嘛?平時都看不夠了是吧!”
此話一出,是傻子也能反映出來這是什么話了,曖昧的很。陳亦風這是在說我經常看他,還好吧!也沒有經常啊,比看白羽的次數少多了。
我轉過頭,強裝鎮定,立馬道:“我在想陳公子這么了解,想必身邊女性人緣好的不行。”
陳亦風再次吃癟,黑了臉,他也不說話。
陳亦風好大一會兒沒有出聲,我等了一會兒,他還是不說話,我就真的打算走了。
這一次,陳亦風沒開口,真的放我走了。看樣子,真的被我說重了。就他,在這所學校,除了萬旭陽同他親近一些,其他的都是一些女生同他親近。他為人熱情,是不是地買些零食同各位共同品嘗,一來二去的,人緣自然就好。
可是那些女生同他那么親近,其中又有多少含帶著別的意思呢?那些男生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女神都同陳亦風那么親近,他們自不會再去同陳亦風玩耍。更何況,陳亦風可是校草的備選人,若不是因著成績的緣故,他定是校草級別的任務了。在某種程度上來講,這種好人緣是一種變相地孤立。
因此,在某種程度上,我們是同一種人,被孤立的人。
我回到宿舍之后,寢室的人都對我格外熱情,我不明所以。我向來是不太與別人接觸的,這么熱情,饒是我常年一個冰塊臉,此時也有些招架不住了。當然這些人當中,不包括陳墨,她看起來不高興,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樣。
一直以遵守老師的話語為規則的陳墨同學,此次明明沒做錯什么事情啊!怎么會是這么個結果,陳墨同學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冷言冷語的。
小的時候,我們都會聽到一句話,認真聽講,聽老師的話。可是沒人告訴我們什么是認真聽講,老師的話是否一定是真理。等到我們知道的時候,我們都已經長大了,也不需要大人從旁再說出這倆句話。而那些父母至今還認為那是倆句有用的話,殊不知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陳墨同學明顯是被后面一句,聽老師的話,明顯帶偏了。現在是在高中,不是小學那唯老師獨尊的年代。高中的學生有自己的考量,適合聽的就聽,不適合聽的就聽之任之好了。而你公開與全班學生作對,你或許能贏得老師贊賞的眼光,可是與你相處時間最長的是同學。人情與事故都應該懂得,而不是成為不會變通的呆子。
我看著陳墨同學,覺著她挺無辜的,她也沒干過什么壞事,只是偶爾打個小報告而已,譬如那次,白羽抄寫我的試卷,就是她告發的。我和白羽沒放在心上,也沒想過要針對她。當然別人估計覺著差不多,沒有必要,也沒見別人對她有多大的惡意,只是不理她而已。而這次,確實不同,別人要是公開同情她,幫助她,甚至是憐惜她,那么那個人也會成為別人孤立的對象。我深知這個道理。
我也不是圣母,也不想成為圣母,我沒打算開解她。
我問道:“你們今天倒都像吃了糖一樣,一個個地這么甜,空氣都甜了。”
眾人哄堂大笑,道:“程簡之,我今日算是服氣了,我一直以為像你這樣的好學生是幫著老師的,沒想到最后竟站在我們這一邊了。”
我笑道:“這個,你們可能有些誤解,我自小就和老師們不太熟。而且,我也是為了幫我自己。”
那人先是蒙圈,好學生竟然與老師不熟,然后道:“程簡之,你說的甚是有理,不管怎么樣了,你今天真的是太帥了。”
我笑道:“多謝夸獎。我這里有零食,你們要吃嗎?”
我說完這句話,我從書包里拿了很多零食,然后遞給了她們。
那零食也不知道是誰放的,程潤之會當著我的面給我的。爸爸嘛,他會甩出幾張毛爺爺送給我,剩下的就只能是程潤之的媽媽了。我實在是不懂,為什么她突然對我這么好。就算我突然死了親媽,但對我的生活似乎沒多大影響,除了有些睡不著而已。關鍵她還不知道這事。我就算是想破我的腦袋也想不出答案,最后實在是放棄了。我也不想向程潤之的媽媽問些什么,這件事情就只能放過了。
寢室那些人也開始熟絡起來了,都來拿些零食吃。我同她們向來是沒有矛盾的,只不過是不太熟而已的。當然,這些人除了陳墨,我是不會在主動同她有什么交集的,沒必要惹上這種不諳世事的小公主了。
我抬眼一看,便看到了那雙嬌滴滴的小眼神,仿佛期盼著我將那些吃的送到她面前。我似乎沒有做這樣的事情,陳墨你愛吃不吃。
洗漱一番后,我靜靜地躺在床上,我向來是不會再寢室里寫作業的,那樣效率低,還會折傷眼睛。我一直睡在上鋪,可能是習慣的原因,我房間里的也是上下的,只不過下面是書桌而已。
以前的時候,我是倒床就能睡的,其他人不管干些什么都不會影響到我。可是現在,我希望我依舊能倒床就睡。看樣子,貌似不能了。我試圖用各種方法,包括數星星,可是每次睡著一會兒,我就開始被驚醒。是的,是驚醒,我想:她應該是責怪自己的,責怪自己沒有喊出媽媽。是啊!連我自己都責怪自己了,她肯定更責怪自己了。
我也不想讓別人察覺出我的異常,我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同以前一樣。
當然寢室里的那些人也確實覺著我同以前一樣。
燈熄了之后,我拿出外套里的玻璃瓶,打開瓶塞,貌似還有一點花香,就這樣,我竟睡著了,真好,能睡著了。
第二天還是同以前一樣,我起來地最晚,也不是醒來地最晚,而是在床上醒來,卻不想起來,閉目養神。回到教室,剛好卡點。我看到我的桌子上放著幾個包子和一杯豆漿,這包子是食堂的包子。這才想起來,陳亦風這二貨說要請我吃一個月的早飯。趁著老師往后走的時候,我指著豆漿,對著陳亦風道:“多謝你帶的早餐了。”
陳亦風微微一笑,道:“程姑娘,不必客氣。”
算了,此話就得作罷,要不然等會兒沒完沒了了。
下了早讀之后,我拿起包子就開始啃起來了。
陳亦風見到我這般,道:“你每天能不能起來地早點,早餐明明是熱的,現在都變冷了。要不,算了吧,我再去買一份。”說著就要扯掉我的包子。
我將包子又拉回來了,道:“浪費食物如同暴殄天物,我才不要。以后我起早就是了。”
陳亦風聽到這話,顯然愣了一下,認識我之后,對于我起早這件事情,他明白難于上青天。此刻卻能輕易地說出起早這句話。
陳亦風拿起筆準備寫作業,猶豫再三,轉過頭道:“程簡之,說過的話可會算數。”
這是什么話,說過的話自會作數,要不然說出來只是為了騙人嗎?況且,我們現在似乎也沒必要騙人吧!我鄭重其道:“那是自然,說到就要盡力做到,除非做不到。”
余光看到陳亦風笑了一笑,這有什么好笑的呢?也著實奇怪了些。算了,懶得理他了,他似乎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不過說起來,他好像一直都看不懂,不知道他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關心什么,更不知道他喜歡什么人,貌似他對每個女孩子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