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整整三天了.......
許晴桑自從那次在川菜館出來那樣說了傅靳生后,傅靳生就再沒有出現過。而許晴桑也似乎沒心沒肺的在醫院上著她的班。沒了傅靳生來叨擾她樂的清閑自在,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膽他的出現還要花心思應對他。
“許醫生,最近怎么沒看見傅少爺來醫院接你了。你們吵架了?”護士小濘跟在許晴桑身后查房的時候,在走廊看著無人,她悄悄的問道許晴桑。
許晴桑看她一臉八卦的樣子,對她敷衍一笑,咳嗽了下,嚴肅看著她說道:“小濘,我再一次和你解釋,我和傅靳生不是情侶關系。上次的事是你誤會了。還有工作的時候要嚴謹不許八卦!”
“哦!”小濘點了點頭。
又再一次說道:“哎,不過許醫生我看傅少爺挺喜歡你的。上次我們都被困在這里的時候,他不是不顧一切的要沖進醫院來看你。連蘇院長都說了,傅少爺他說是因為你,他才特意去北平把蘇院長帶回來的。還有那次在醫院門外要不是他故意開車撞了那些軍閥的人,蘇院長又怎么能順利的進來呢。我覺得傅少爺為你做的這些事挺帥的?!毙艟拖袷歉到稍谠S晴桑身邊的臥底一樣,一直不停的幫著傅靳生說著好話。
以至于許晴桑想起三天前晚上她對傅靳生說的那些話,突然覺得內心愧疚,過意不去。他好像是做了不少好事,可自己一直對他是富家子弟的身份抱有成見,而忽略了他做的好事。誰叫傅靳生的第一印象給了許晴桑不好的一面,以至于許晴桑一直都帶著成見在躲避他的靠近。
許晴桑想著她那些話都說出了口,又不能收回來。再說傅靳生沒再她面前出現過了,許晴桑就是想對他說聲抱歉,恐怕也沒機會了。以后也許他們在錦城見面的機會也少,許晴桑想著就這樣吧,就算她去和他道歉,恐怕傅靳生也不會接受的,說不定他已經忘記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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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許晴桑難得的迎來休假。自從蘇院長那次回來帶領著他們解決了流感事件后,醫院現在也恢復了正常的工作運行。不過那次到是把許晴桑的父母嚇的不輕,許晴桑多日沒有回家,他們想去醫院探望又被攔著。許母經歷了那次擔憂后,經常就在許晴桑耳邊念叨著讓她別再去了。許晴桑哪里是會聽的人,一邊和她打著哈哈,一邊又每天愉快的往醫院跑,許母看著沒有效果,加上許父這正義凌然的支持,許母也只能任由她去了,不想管了。
“桑桑,你今天快點起來,幫媽媽一起去街上換一點米回來啊。”許母溫婉在廚房給許晴桑準備著早飯,看著還在賴床的許晴桑喊道。
許晴桑其實也已經醒了,不過她想著今天好不容易休一次假,只想賴在床上。奈何母親大人的吩咐,她不得不從。看她一下從床上蹦到地上,“嘭~~!”弄出一大聲響。許晴?;剡^身看了一下床,虛驚一場險些把床弄壞,要不許母又得說她。
這聲響自然沒逃過許母的耳朵,只見許母在廚房煮著菜,一邊拿著鍋鏟問道在房間里面的許晴桑,“桑桑,你在房間干什么呢?是不是把什么弄壞了?”
“沒有,沒有!”許晴桑趕緊應付道:“我不小心摔到床下了?!?/p>
許母:“你小心一點嘛。都在醫院工作了,怎么還那么馬馬虎虎的。”
“哎呀,媽一大早上的,你就開始說我?!痹S晴??棺h的走出來,在客廳里站著看著在廚房忙活的許母。
許母一邊忙著手里的事,一邊說道:“你是我女兒,我還說不得兩句了。”
“是,是。你在家里你是老大。我和爸爸都是你的小弟。”
“你一女孩子家的,又開始滿嘴胡說?!痹S母盯了她一眼。許晴桑趕緊跑去洗臉漱口,逃離許母的視線。許母看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
“我爸呢,他去學校了嗎?”許晴桑洗漱完出來,看著許母給她準備了一碗豐盛的早餐,一碗加雞蛋的面條,聞著滿鼻撲香,許晴桑又往里面加了不少的辣椒醬進去。
許母端著腌好的咸菜過來,看著她加進去的辣椒醬,說道:“大早上的,吃清淡一點?!币沧谝慌砸荒樞腋5目粗裕f道:“你爸爸今天早晨就有課,天還沒亮就起床去學校了?!?/p>
許晴桑吃著面條問道:“怎么那么早?”
許母:“最近又有一批學生忙著要結業了。你爸爸他想去多與他們待會兒?!?/p>
“哦?!?/p>
“你快點吃,吃完好陪我上街去換點米回來。最近聽說那米挺貴的,好多人都餓著肚子沒有米吃,也不知道我們的糧票能換回多少?!?/p>
許晴桑想起那次坐在傅靳生車上就看見米鋪圍滿了人在那里,還不知道那里發生了什么事。今天才突然想起這幾天都在聽醫院的同事說,原是今年遇上天干大旱收成不好,再加上那些要征收的稅,錦城外的農民自然是負擔不起,自己都不夠吃了,還要上交。他們不去鬧就怪了,難怪那次那位警察隊長都開槍了。
許晴桑擔心去晚了連她們自己都沒有糧食吃,吃的很快兩三下就吃完了碗里的面拉著許母出了門。她們穿過了勸業場的繁華,也走過寬窄的巷子,來到城東邊的一家米鋪。
果然不出所望,望著米鋪面前烏丫丫的一片人,許晴桑與許母站在那里是擠也擠不進去。大多數人都手里拿著糧票往里面涌,這米鋪算是城內最大的一家了,看著這里都那么多的人,城西邊的幾家米鋪想來情況也不怎么樣。
許晴桑望著還在往前擠的那些人,看著身旁的許母說道:“媽,這怎么辦?”
許母提著一繡花布手袋,也站在邊上看著不愿去擠。她們本想在邊上等著看看,等人少一點再進去,到時候能換多少是多少,哪知里面就打了起來,因為爭搶米的事情。一下這里就吵得天翻地覆。
也引來了警察,看著那些手中拿著警棍和槍的警察跑來,許母拉著許晴??吭谶吷希吧I?,別上前去??禳c過來?!?/p>
許晴桑也聽話的跟著許母遠離了些,不過她們沒有離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個警察拿著槍過來,吼道他們。許晴桑認識他,他是那警察里面的光頭隊長,曲隊長。
見他拿著槍指向鬧事的那兩個人問著,那兩個人嚇得一聲不吭的站在那里。
“我告訴你們!誰膽敢在錦城鬧事,我就一槍蹦了誰!”也不知道那光頭曲隊長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這年頭還真說不好,殺人越貨的事在錦城內沒少發生。
曲隊長話一出,那圍著的人都立即散開,有的嚇得逃走。那打架的其中一人嚇著解釋道:“是他,是他先動的手,搶的我糧食。”
其中打架的是一莽漢朝著與他搶糧的那看起來很斯文瘦小的男子吼道:“你放屁!明明是你先搶的老子的糧!”
這懸殊一看就知道是莽漢會贏,可是事實卻是那瘦小斯文的男子先搶的那莽漢手里的糧食。許晴桑在外面看見了。
曲隊長拿著槍指著那莽漢說道:“他搶你的糧!”那瘦小男子瘋狂的點著頭,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盯著那莽漢。
“你這么高大個兒,他能搶你的!”曲隊長朝那莽漢吼道。
似乎那高大各子的莽漢也沒讀多少書,是個老實人,不會為自己解釋,想忍下這委屈。曲隊長正想喊人來把這莽漢抓回去關著的時候。
只見站在外面的許晴桑站出來,喊道:“等等!曲隊長!”她要為他解釋,不能讓平白無故的人受了委屈還去坐牢。
許母拉著許晴桑喊道:“桑桑?!边@孩子,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情況,還去管閑事。
許晴桑不顧許母的阻止,“媽,沒事的。”便站到曲隊長面前說道:“曲隊長,我在外面都看見了,不是他搶了他的糧食。是這個看起來瘦小斯文的男子先搶的他拿在手中的糧食。”
“許醫生。”曲隊長看著許晴桑的出現,又望了一下那外面停著的警車。
這曲隊長因為醫院的流感事情已經認識許晴桑,也對她映像深刻是因為那次傅靳生不顧阻攔翻進醫院就是要找她。曲隊長聽聞許晴桑的話后,轉頭看向那瘦小斯文的男子。
誰知道那瘦小斯文的男子不僅不承認還反咬一口,將許晴桑也拉扯進來,喊道:“長官,他們是一伙兒的。他們都是為了搶我這手中的糧食。這女人和他是一伙兒的,你別相信她說的話。”
許晴桑真是無語的看著這瘦小斯文的男子,他的戲可真多。
那莽漢為了不把許晴桑拉扯進來,拼命的對著曲隊長搖著頭說道:“長官,我不認識她。真的是這人先搶的我糧食,我沒有搶他的?!?/p>
“你們就是一伙兒的。就是你先搶的我的?!蹦鞘菪〉哪凶舆€不服氣。眼看著他們又要吵起來。
外面一聲慵懶又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吼道:“曲隊長,就這點小事,你到底處理好沒有!我們還走不走了!”
許晴桑一聽便知道是傅靳生的聲音,他們站在門口處,都朝警車那方向望去。見他今日也是穿著一身警察服飾,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皮鞋。腰間撇著警棍和配槍,下了車后還慵懶的伸了下懶腰,一副剛睡醒的模樣。晃悠晃悠的朝著這米鋪走來。
看了一眼許晴桑,便背對著她,手里玩著警棍,連頭上的帽子也歪了,還教訓著曲隊長,道:“這么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警局招你們進來是干什么吃的!”
“對不起,傅少。我們馬上就處理,馬上處理?!?/p>
“你把他帶去警局審審。在派幾個人在這里維持一下秩序?!备到戳艘谎圻@瘦小斯文的男子,對曲隊長吩咐道。
“是,傅少?!鼻犻L吩咐著手下按照傅靳生的來辦。
誰知那瘦小斯文的男子一聽要去警局,突然就慫了,不僅交出手中的糧食給那莽漢,也承認道:“長官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先搶的糧食,我還給他,還給他,不要抓我去警局,不要抓我去警局?!?/p>
“你這一副看起來斯文的模樣,做的事卻是敗類的勾當。曲隊長你看你還險些冤枉了這莽漢。若不是許醫生站出來說她看見了,你不是就抓錯了。以貌取人這事可不好,你說是不是。許醫生!”傅靳生看似是在說曲隊長,卻是故意背對著許晴桑說。
許晴??粗谋秤?,她自然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自己對他的偏見嗎,她也后悔,想給他道歉來著。
“是,是,傅少,說的在理。”曲隊長一臉恭維的模樣,不敢的得罪傅靳生,傅靳生說什么就是什么。
解決完這事,傅靳生也打算離去回到車內,看了一眼垂著腦袋不敢看向自己的許晴桑一眼,“呵!”了一聲,就離開了米鋪。
看見溫婉站在外面,傅靳生還故意把帽子扶正,走上前向溫婉問候了一聲:“許伯母?!?/p>
“傅同學啊?!睖赝窨粗瑵M意的笑著。溫婉一直都喜歡傅靳生的。
傅靳生也笑著看向溫婉,問道:“許伯母您來這里是有什么事嗎?”
“這不趁著桑桑休假,讓她幫忙來幫我一起來換一點米回去。”溫婉看著許晴桑走過來,向傅靳生解釋道。
傅靳生知道她們的來意,笑著看了一下溫婉,便打了一個響指,旁邊的一位警察便跑過來,傅靳生交代了那警察幫忙照顧許晴桑她們一下。
“那許伯母,我還有事。您跟著他進去換米就行了。換好的米他會幫你們拿回去。”傅靳生看著許母說道。
許母:“這怎么好意思麻煩你們。”到是許晴桑一直在許母旁邊安安靜靜的。
“沒關系,一點小事。許伯母那您就跟著他進去吧。我先走了。”
“謝謝你,傅同學?!边@傅同學在許母眼里就是哪兒哪兒都好。
因為有警察在維持著秩序,這米鋪內便盡然有序,不像剛才一團亂。傅靳生安排的那位警察便帶著溫婉進去換米了,許晴桑沒有跟進去。
許晴桑站在外面看著傅靳生轉身離去,她還沒有向他道歉。許晴桑猶豫了一下,還是喊道他:“傅靳生。”
傅靳生回過頭,看著許晴桑那樣子,客氣又疏離回道:“許醫生,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