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春雨拍打著蒼白的小臉,安靜放了學腳步匆匆的回家,同班同學凌峰跟在她后面抱怨:“慌什么呀,等等我,一個小女生跑的比我還快。”
安靜好像沒聽見似的跑的更快了,兩條麻花辮在肩頭甩來甩去,凌峰不得不跑著追上她:“跑那么快干什么呀!”
“我總覺得要出事,我得去我媽的攤位前看看,你先回家吧,不用管我。”安靜不顧越來越急的雨,深一腳淺一腳的越走越快,干脆直接跑了起來。
凌峰緊跟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頭上擋雨:“下雨呢,阿姨不會出攤,聽我的回家吧,要不然你又淋病了。”
“哦”安靜木然點點頭,下雨了媽媽確實不會出攤,是她太緊張了,不過今天一直感覺不太好,雖然凌峰說的有道理,安以笙還是加快腳步回家。
走到胡同口,凌峰說了聲:“我回去了啊。”
“嗯”兩家距離不遠,安靜的媽媽在這個胡同里租了一個不大的院子,房租很便宜。
“婊子!賤人!”
還沒進門,安靜就聽到不堪入耳的叫罵聲,還有媽媽哭著求饒的聲音。
又是那個女人,噩夢一般的一個女人,從她記事起這個女人隔三差五就帶著人來,不是欺負她媽媽,就是把家里砸的稀碎,然后扔下一句:“別想勾引我老公,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
“你們干什么!”安靜猛地沖過去,推開正對媽媽拳打腳踢的兩個穿著皮夾克的男子,“放開我媽!滾!”
“來的正好,扒了她的衣服!”周芳舉著一把黑色雨傘,尖利的嗓音喊著,“快,愣著干什么扒了她的衣服。”
被扒的一件不剩的安瀾蜷縮在地上,不顧屈辱和冰涼的雨水從地上爬起來,不停的磕頭,聲淚俱下的哀求:“不要扒我女兒的衣服,她才十六歲,求你了,不要這樣,她還是個孩子。”
“愣著干什么,我花錢是讓你們站著看熱鬧的嗎!”周芳炸雷一般的聲音響起,院子里四五個男子幾乎同時下手,安靜漆黑的眸子中恐懼一點點被放大,頓時渾身僵硬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三兩下安以笙身上就一件也不剩了。
安瀾死死抱著安靜抓著她的衣服,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女兒。
一名男子接過周芳手里的相機,“咔嚓咔嚓”拍了很多照片,周圍的另外幾名男子粗魯的分開安瀾母女,對著正面又是一陣狂拍。
“再敢出現在我老公面前,就不是拍照這么簡單了,告訴你,給我夾起尾巴做人,不許出現在他面前!”
一伙人潮水般退去,安瀾抱著女兒失聲痛哭,好半天安靜才從恐懼中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哭出來,顫抖著抱緊安瀾。
“媽,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我們搬到什么地方他們都能找到,媽,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安靜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安瀾扶著安靜進了屋,看著彼此狼狽的模樣,再次抱頭痛哭:“不怕不怕,小靜,聽媽的話等你考上美國的大學,咱們一起出國,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安靜重重點頭:“嗯嗯,我一定好好考,不讓媽媽失望。”
隨后趕來的凌建國和凌峰看到母女兩人難過的樣子,心疼的無以復加,凌建國從衣柜里找出衣服給她們披上,和凌峰一樣一樣的把被砸的稀爛的屋子重新收拾好……
凌建國是刑警隊隊員,老婆幾年前死了,獨自帶著兒子凌峰生活,看著安瀾母女可憐,就時常接濟她們,一來二去就有了感情。
這幾年要不是有凌建國護著,安瀾母女會過的更慘。
場景變換,烈日當空的街頭,安靜手里拿著美國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高興的向遠處走來的安瀾搖晃。
“媽,我考上了!”
安瀾欣喜若狂,比女兒還要高興,看了看馬路上車不多,就直接跑到馬路對面,把錄取通知書看了一遍又一遍。
“走,回去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嗯”母女兩人相攜回家,身后一輛黑色轎車急速駛來,安瀾似乎感到了危險,回頭看到直沖過來的車,本能的推開安靜,“砰!”安瀾被撞飛,身體被高高拋起隨后重重落下,走在兩人前面的一名女孩遭了秧,也被撞了,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
黑色轎車沒有停,飛馳而去。
“媽——”
安以笙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嘴里喘著粗氣,驚恐的看著眼前的景物,噩夢恍如昨日,八年前的事情又一次出現在夢里,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安靜死了,和安瀾一起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安以笙,美國知名的時尚大咖Angelina。
“媽媽,我回來了,當初你我受過的羞辱都會一樣一樣的還給周芳和吳益民。”安以笙眸子森冷駭然,很快會恢復了柔和。
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上午十點了,這個點米林和杜藝菲都上班去了,安以笙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間洗漱,換了一條米色無袖中裙。
“有人嗎?”外面響起敲門聲,安以笙把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后開了門,門外是一名黑色西裝男子,皮膚略黑,人高馬大,看到安以笙愣了一下,隨后眼睛一亮心中莫名驚喜,不動聲色的開口。
安以笙五官精致好看,一雙桃花眼就像會說話一樣,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忽閃忽閃的,鼻梁挺翹,粉嫩的櫻唇閃著健康的光澤,這樣樣貌出眾的女子可不多見。
來人這樣驚艷的眼神看她,她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請問安以笙小姐在嗎?”
“我就是。”安以笙站在門口回答。
“昨天我給你打過電話的,我是調查所的,這是安小姐要的東西。”來人從黑色公文包里取出一個檔案袋遞了過去。
“謝謝。”安以笙接過東西,拆開看了看,資料詳盡,她指定的東西都在里面了,“東西沒問題。”
男子從包里摸出POS機,安以笙回到臥室拿了銀行卡,刷卡輸入密碼。
趁著安以笙忙活的功夫,男子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操作一通,發了一條語音過去:“老板,資料已經交到安小姐手上了。”
“有勞先生,慢走。”安以笙禮貌的點點頭。
“那我就告辭了。”西裝男子收起手機轉身離開,剛上車就拿出手機發了一張照片出去然后撥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