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他的美貌更增成熟的魅力，卻又時時不經意流露出少年氣，讓她總會不禁心頭一軟。

“以后別穿白衣了，不好看。”

重新穿越回來千霧山那夜，縱使心如死灰滿目黑夜，卻無法忽視，看見楚明辭一身寡淡白衣半身染血的那一瞬的感覺，刺眼極了。

他不該是這般模樣。

后來，她不止一次聽起路人悄悄談說，元旭昭告天下她謀反兵敗伏誅的那個大朝會，楚明辭換下了他最喜歡的紅衣，一身素白，只身踏入金鑾殿，當著高高在上的君王和滿朝文武的面。

一鳴冤，立誓必為她和赤血昭雪。

二訴情，至死不渝此生非她不娶。

一言一行皆是大逆不道，百官嘩然，憤然痛斥，上陳嚴懲燕王，帝王震怒，黑龍出鞘，下一刻燕王只怕就要身首異處。

此事不知怎么傳去了民間，所聞者無不驚掉了下巴，燕王太過離經叛道驚世駭俗了吧！

至于燕王怎么安然無恙至今，卻沒人知道。

她卻知道，楚明辭定然一直都不好過，元旭本就敏感，怎么忍得了楚明辭當著天下人的面，把他的面子扒下來扔到地上狠狠踩！

所以，才有了千霧山那夜，若沒有她意外出現，楚明辭就死定了。

楚明辭真的，就僅僅只是因為她。

顏雁是深深震撼的，更是無比疑惑的，喜歡一個人怎么會那么瘋狂，幾欲不顧一切，幾欲毀滅？更何況，明明沒有絲毫的希望了。

而那一身白衣，從那以后，三年依舊。

直到七夕夜，臨安城，汴河邊，再相逢。

“別穿了，真的不好看。”

顏雁重復道。

楚明辭扶著顏雁雙肩，將她按坐在梳妝臺前，手指撫摸著她順滑如綢的長發。

“本就沒打算再穿了，雁雁，莫要在意，已經過去了。”

俯身低頭，望著鏡中如鴛鴦啄羽般依偎的他們

“乖，別動，為夫為愛妃挽青絲，理紅妝。”

顏雁訝異地挑了挑眉

“你會？”

眼珠一轉，楚明辭既然說了，那他就是真的會。

但是！

如此搞笑古怪且有失男子氣概的行為，依楚明辭悶騷的性子，絕不會讓別人知曉，也就是說，楚明辭是自己一個人偷偷練習的。

練習的對象，自然只有他自己了。

“噗嗤！”

顏雁噴笑，我的天，驚現女裝大佬！

猛地回過頭，睜大了眼睛仔細瞅著楚明辭的臉，顏雁任由自己的想象理如脫韁野馬般，想著他梳著女子發髻，戴著漂亮發飾的樣子。

咦？竟也是極美的！

“嘻嘻~”

顏雁抬袖掩唇，大大的杏眼彎彎，眸中笑意如繁星，點點閃爍，又如歡唱的小溪，流水淙淙。

楚明辭自然知道顏雁在笑他，看到她這般可人的模樣，真是既惱又愛，輕咳一聲

“坐好。”

屋內收拾完畢，小茶領著侍女們依次退出，只留下她和一名侍女分立門口兩側。

花影橫斜，軒窗下，顏雁望著鏡中的自己。

粉腮含俏柳眉彎，紅唇明麗眼兒媚，額間繪花鈿，耳著明月珰，烏鴉鴉的黑發挽作云鬢，鳳凰銜珠展翅其中，細碎的紅髓玉珠成串蜿蜒，末端墜為流蘇涓涓垂下。

端莊鮮妍中，又有幾分清新秀美增色，如畫的眉目淺笑，顏雁轉過頭，認真贊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