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夫正在為一位婦人看診。
夫人衣著樸素,舉止有度。此時,卻微微皺著眉頭,低聲詢問著什么。
“唐大夫。我這個腰疾可有痊愈之法。”
唐大夫沒有說話。
這婦人腰疼也已經有好幾年。本是積勞成疾,要想痊愈如初卻也無法。只能慢慢調養,用些湯藥,暫時緩解一下痛苦卻是可以的。
婦人見唐大夫沒有說話。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橫豎這么多年也是這么過來的,只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秦艽來的時候,唐大夫方子已經開好了。
唐大夫遞過方子給秦艽,對著那個婦人說,“夫人不必傷心。雖沒有痊愈之法,暫緩傷痛卻還是可以的。”
“勞煩唐大夫了。”婦人沖唐大夫微微點頭,隨后,跟著秦艽一起去大堂抓藥了。
秦艽見那夫人眉頭微皺,面帶愁容的樣子,不由柔聲問道,“夫人可是舊疾?”
夫人長嘆一口氣,也不是多大的毛病,不過是常年做針線活,常常腰疼罷了。
秦艽看著唐大夫的方子上寫著,腰疾。
這位夫人年輕的時候長年做針線活補貼家,經年累月,積勞成疾了。
這種病不要命,卻也難好,便是在現代,多少年紀輕輕的人都是一身職業病。
秦艽也不能根治,只對夫人說道:“夫人不必憂慮,只需注意休息,也不至于常常經常大病。”
唐大夫是骨科大夫,開出的方子還是不錯的。
都是活血化瘀的,對這位夫人能起些許幫助。
不過夫人這種情況如能外用藥物再加上按摩,還能好的快點。
等有機會,自己看能不能調配一些出來。
秦勇今日來的格外的早,秦艽還沒下堂,他就已經來了,站在門外等了許久。
見秦艽出來,忙急急迎上去。
“阿艽,如何?”又見秦艽沒帶包袱出來。
“那藥真的賣了?”
秦艽看一向穩重的秦勇難得的有點著急,不由笑了笑。
“阿爹,阿艽幾時騙過你?”
到底人多眼雜,秦艽不便多說,只攜了秦勇一起去找柳老板。
去的時候柳老板正吃過飯,見秦艽來,許久不見秦艽,還有點高興。
不由開口打趣著,“喲,這不是咱們百草堂的秦大夫嗎?”
“今兒怎的有空到我這來了?”
秦艽自從去了百草堂后,至今還沒見過柳二老板,如今柳老板打趣,秦艽才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自己去百草堂怎么也是柳二老板出了點力的,過后是該抽空來看一看的。
不過,柳老板還能打趣她,看樣子是沒有生氣。
“柳伯伯說的哪里話,秦艽這不是來了嘛!”
說完提了提手上的兩壇酒,笑道:“看,我還給柳伯伯帶了最愛喝的酒呢!”
“算你丫頭有心,還沒忘了我。”
柳二老板收了收桌子,招呼秦勇父女二人坐下,又去找了兩個杯子。
“丫頭,給你爹滿上酒,今天你們既然來了,就陪柳伯伯喝一杯!”
秦艽自是滿口答應,今日柳伯伯似乎有點心事,像不痛快,又很,很高興?
不過這也不是她該問的。
秦艽沒說話,只是給柳老板和她爹不停的續上酒。
天色漸晚,二人也喝的微醺,柳老板才開口說話。
“丫頭,今日來找我不單是為了送酒吧?”
柳二以為秦艽是遇上事了,想找他幫忙。
“有什么事就說吧,柳伯伯能幫的一定幫你,不能幫的你也不怪。”
柳二無兒無女,對秦艽從最初的欣賞到現在,是真將她的當晚輩女兒看了。
不過,這次柳二卻是想錯了。
“柳伯伯,無事秦艽還不能來找你啦!”
秦艽沖柳二甜甜笑了笑,又道:“不過,柳伯伯說的也沒錯,秦艽來確實不單單給伯伯你送酒的。”
說著話,秦艽又伸手從懷中拿出一袋錢來。
雙手遞給柳二,“柳伯伯,今日因為時間關系,我越過你賣給了百草堂一味藥,這是柳伯伯應得的收成,我給柳伯伯送來了。”
柳二接過,入手就覺得不對,打開一看。
果然,這一袋子錢幣竟不是銅制或者銀制,竟然是一小袋金幣!
就算是他,也不由的驚了驚。
什么藥材?一味藥材能賣到這個價,光他分成就有一小袋金幣!
柳二不缺錢,只是到底好奇是什么藥能賣出這個價,到底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阿艽,你這到底賣了什么藥,能賣到這個價?”
秦艽知柳二常年接觸藥材,對各種藥價了無指掌,是以此時才會有此一問。
大鐘山多少年,還從沒出過這個價位的藥材。
秦艽不敢隱瞞,忙如實答了。
“不瞞柳伯伯,這藥材也不是什么名貴品種,只是勝在年份,是一株近千年的何首烏。”
柳二不由大吃一驚,草藥但凡年頭久遠的,不論什么品種,身價是自然不一樣的。
只是,大鐘山能有這個年份的何首烏嗎?
柳二心里這么想,也就這么問了。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
秦艽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微微抿了一口才又說了起來。
“柳伯伯可知大鐘山紅葉的傳說?”
大鐘山紅葉的傳說柳二也是聽說過一點的,傳說遇紅葉者不得繼續前行,如前行也會遇到阻力而過不去,就是過去了,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這傳說也不是從哪年哪月傳起,如今多少年頭,只是人們見紅葉也不敢再繼續前行就是了。
此時秦艽這么一問,難道她竟然是進到紅葉深處去了?
“你莫不是進到紅葉深處去了?”
“不瞞柳伯伯,是的!”
“那一日,我與父親去山上采藥,去的時候天色已晚,是以并沒有注意到山上的紅葉,本已經采到需要的藥了,結果不小心摔了一跤,后來醒來就看見背簍里多了這何首烏。”
若是別人來與柳二說這樣的話,柳二定不會相信。
但秦艽與他認識也有些時日了,他還是知道她的。
這何首烏年份難得,如今雖賣了這個價,卻也有點虧。
柳二是生意人,見不得秦艽吃虧,“秦艽,百草堂給的價倒是沒有虧你,不過你為何不到縣城去賣,就是你不方便去,等我去的時候也可以幫你代賣啊!”
越說越覺得秦艽賣虧了。
“你還信不過我嗎?”
秦艽不由哭笑不得,只道:“柳伯伯,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