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三七給涵朵診完脈后,看呼延祭的眼神就變得很不善了!明嘲暗諷地表示出自己對呼延祭深深的鄙視之意。
“傷姐姐的人真是心狠手辣!下此重手是想要了姐姐的命??!”說完,還不忘對呼延祭翻了個白眼。
呼延祭側(cè)了側(cè)身,全當(dāng)自己沒聽見沒看見。
他這師侄天生就是這樣一副怪脾氣,心情好的時候恨不得把你捧上天,心情不好的時候天王老子都不給絲毫面子。呼延祭暗暗告誡自己是長輩,不能跟個小屁孩一般見識。
“姐姐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小哥,你能治好嗎?”司顏聽到三七說起涵朵的傷,臉色變不由得沉了下來。卻是不敢相信三七小小年紀(jì)醫(yī)術(shù)會有多高,看向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疑慮。
三七眉頭輕輕皺起,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沉吟半晌,“能是能,不過傷的太重了!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難以痊愈”
“真的?”司顏說不出心里是何滋味,能治好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可一聽說還要那么漫長的日子才能痊愈,一時間仿佛到達(dá)了云端轉(zhuǎn)瞬又掉到了谷底。
“當(dāng)然!”三七對司顏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
有了三七的保證,眾人才算是放下心來。
接下來針灸,只留下司顏一人,三七在屏風(fēng)后教她在哪些穴位上下針。一番針灸下來,司顏倒是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
三七開了藥方單子給呼延祭,只等配備齊全藥物就可以給涵朵泡藥浴。
在此之后,涵朵等人拜會了蕭延蕭勉兩位仙翁。
長路漫漫,走過山川,跨過河流,初春景致迷人眼。
一路順?biāo)鞜o話。
直到回到大漠王國都城,巍峨的城門就在眼前。
讓呼延祭大感意外的是,高公公竟然特地在城門外迎候。
“見過王爺!”高公公一如既往掛著得體的微笑,躬身向呼延祭行禮。
“可是大王召見?”呼延祭翻身下馬,對著高公公虛扶了一把。
“正是!王爺若無事,這就隨老奴進(jìn)宮吧!”高公公笑瞇瞇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行!”呼延祭應(yīng)了一聲,隨即轉(zhuǎn)身走到兩位師傅乘坐的馬車旁,稟報了幾句話后才隨著高公公先行一步。
“姐姐,看這架勢,只怕睿王爺有麻煩了!”因著涵朵的關(guān)系,司顏對呼延祭大大小小的事都打探了個一清二楚,自是知道呼延祭如今無官在身,不過是個閑散王爺,若無要事,又怎勞得大王興師動眾特特遣人在此等候?而且,時機(jī)又掐得這般準(zhǔn)?
結(jié)果,倒真的被司顏說中了!
一直到夜幕降臨,府里都掌了燈,呼延祭還未從宮里回來。
方總管安排婢女仆從伺候貴客一應(yīng)事宜,而后急匆匆派人去打探消息。
柏安居建筑大氣端莊,院里一座座假山連綿起伏,更有四季常青樹,郁郁蔥蔥。
“澤遠(yuǎn)可是出事了?”蕭勉師傅濃眉微蹙,若有所思?!皾蛇h(yuǎn)”是他們二人給呼延祭取的小字,意指福澤深遠(yuǎn)。
“等!”蕭延師傅雙手?jǐn)n于寬袖中,神情肅穆。他們畢竟不是朝堂中人,有些事不好插手。
這一夜,風(fēng)起云涌,整個鳳城的風(fēng)向漸漸有了變化……
各方人馬蠢蠢欲動!
第二天,一個震驚朝野的消息自宮中不脛而走。一時眾說紛紜,站隊或慎行,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長慶宮里,彼時最熱鬧的地方,如今冷清得只有幾個宮人進(jìn)進(jìn)出出,不作一語。
“娘娘,現(xiàn)在外頭謠言四起,大王又對您避而不見,可怎么辦才好?”紅菊遞了杯茶到德嫻王后手里,憂心忡忡地說道。
她從小伺候德嫻王后,對呼延祭姐弟的感情自不是一般的婢女可比的,在德嫻王后面前還是能夠說得上話的,也是為數(shù)不多敢于說真話的。
“王爺還在弘文殿嗎?”德嫻王后一夜無眠,哪怕施了粉黛亦掩飾不住她滿臉的倦意,卻還要強(qiáng)打精神去面對各種目光。
“聽說已經(jīng)帶到刑部去了!”紅菊壓低聲音,緩緩地回稟。
“大王……”德嫻王后胸中壓抑著一股子濁氣,想要吐出來,卻還是忍住了。最終化作一聲嘆息罷了!
“娘娘,如今該怎么辦?”紅菊覷著主子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詢問。
德嫻王后眸中透著落寞,“還能怎么辦?不過是君要臣死……”
她沒有再說下去,心卻涼了半截。自從三族被滅后,大王契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著手對付自己的弟弟了!
功高震主嗎?想她弟弟才這樣年輕,就已經(jīng)被君王所忌憚。那她們母子呢?
德嫻王后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母子跟睿王府的關(guān)系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等到呼延祭被治罪,下一個就該是她讓出王后之位了!
可如今,她又能做什么?那么多雙眼睛可都盯著她看呢!巴不得她犯點錯,到時候不用大王降罪,一個立身不正的大帽子扣下來,這后宮就能易主。
“娘娘,這個時候您可不能亂”紅菊心中亦是難受得緊,眼眶微微泛紅,卻強(qiáng)迫自己把眼淚逼了回去。
德嫻王后沉默了半晌,才緩緩?fù)鲁鲆豢跉?,“什么都不必做,跟往常一樣就好!?/p>
紅菊若有所思,一下子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她福了福身,道了聲“諾!”
“對了!”德嫻王后忽而想到了什么,眸光亮了一下,“你去宣睿王帶回來的那位姑娘進(jìn)宮里來”
紅菊頓了一頓,應(yīng)諾一聲后躬身退下。
睿王府里,眾人終于得到了呼延祭的消息,不過是個壞消息。
呼延祭不是個貪圖享樂之人,府里的一應(yīng)事務(wù)都交托給方總管。方總管又是個喜好風(fēng)水的。院子里的一花一木都大有講究,盆栽的擺設(shè),假山的位置高度,流水的走向處處暗藏玄機(jī)。府里的景致看起來雖不華麗,卻獨有一番妙趣。
秋月白腳步匆匆,無心欣賞沿路的景致,一路疾步行至涵朵居住的茗煙齋。
此處最是靜逸雅致,入眼很古樸的屋舍,只有內(nèi)行的人才會懂得院子里的一花一木皆是稀世珍品。室內(nèi)當(dāng)門的白玉雕鴛鴦山水插屏,案幾上的青花松竹梅玉瓶,掛在墻上的前朝畫圣的美人圖,無不彰顯著這個院子的尊貴體面。
“師兄怎么過來了?”涵朵剛服完藥,面上帶著清苦之色。想是那藥太苦,惹得秋月白心疼不已
秋月白大步走過去,在涵朵對面坐定,這才問道,“涵兒可聽說了睿王之事?”
涵朵不猜也知道秋月白所為何來,她淡淡地回答,“外面?zhèn)鞯姆蟹袚P(yáng)揚(yáng),自然是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