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的是！”涵朵一副恭謹之態，頓時讓呼延祭心覺不妙。

“你若不想去也無妨”呼延祭呵呵一笑，連忙又補充了一句。

“嗯！”涵朵只淡淡地回應了一個字。

梨雪在旁只感覺如坐針氈，看著呼延祭對涵朵關護備至，梨雪不免有些訕訕。

世人皆以為睿王沖冠一怒為涼月，可也從未見過睿王對涼月如此溫柔愛護，梨雪卻在涵朵身上見識到了。

不知為何，她有些涼意在心底亂竄。

一眾婢女把飯菜擺好在石桌子上，呼延祭總會一邊給涵朵夾菜一邊問她好不好吃，或是講些趣事給她聽。

梨雪在一旁端坐著，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多余的。

也許，一直以來，在睿王府，她都是多余的吧！

梨雪看了眼呼延祭，又把視線定在涵朵身上。

在涵朵面前，她一向自慚形穢，無論容貌家世，沒有一樣能跨過涵朵去。這樣的她，拿什么去跟涵朵爭呢？

無聲無息地來到了中秋佳節。

“把王后去年賞賜的桂花釀送去茗煙齋”呼延祭剛回府就吩咐方管家，腳下不停快步往自己主院的方向走去。

“諾！”方管家低頭答應，抬眼已不見呼延祭的身影。

茗煙齋內，春竹等人正在把今兒新采摘的金桂清洗干凈，還有紅棗，白參等物洗了準備晾干。

“春竹姐姐，明年中秋我們是不是就有桂花釀可以喝了？”靈兒挑著眉，很是好奇地詢問忙的不可開交的春竹。

“不用等到明年，今天晚上就可以喝到”

春竹還沒來得及回答，呼延祭就先替她回答了。

“王爺！”

一眾小丫鬟連忙放下手里的活計給呼延祭行禮。

“免禮吧！”呼延祭大步來到涵朵面前。

“今兒中秋佳節，等會兒我們用過晚飯，我帶你出府走走”呼延祭眉眼帶笑，整個人溫柔又隨和。

“多謝王爺”涵朵點頭致意。

“這里可忙完了？”呼延祭環顧了下四周，看到婢女們忙中有序的樣子很是好奇。

“馬上就好了！”涵朵看了眼春竹，春竹立即對她頷了頷首。

“我讓方管家取了桂花釀過來，待會兒我們小酌兩杯？”呼延祭笑容滿面。

“晚點不是還要出去嗎？”涵朵不忘提醒他剛剛說過的話。

呼延祭卻輕哂一聲，“不過喝兩杯應應景”

這邊其樂融融，熱熱鬧鬧地準備過中秋，而那廂白梨院卻依舊冷冷清清。

“梨側妃，您今兒怎么不去茗煙齋陪王妃一塊過節呢？”容芳嬤嬤看著梨雪，一臉關切的樣子。

梨雪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回答，“今兒中秋，又是團圓節，我怎好去打擾姐姐和王爺”

言至此，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不覺有些哀傷。頓了頓才又道“更何況，我不能讓老夫人孤孤單單的，我得去陪著她老人家”

“你說的是！是奴婢冒昧了”容芳嬤嬤連忙低頭告罪。

梨雪在她頭頂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其實自涵朵進府后，梨雪就不會再對容芳嬤嬤坦誠相見了，她私心以為對方畢竟是涵朵的家奴，如今真正的主子來了，對方又能有幾分真心給她？

可是她手上無人可用，她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撤換掉身邊所有服侍的下人。

梨雪處處防備著身邊奴婢，行為做事小心謹慎，逢人只說三分話。

其實她心里又何嘗不是厭倦得很。

日頭漸漸轉淡，天邊霞云溢彩。

呼延祭特意吩咐方管家提早準備晚飯，這不，日暮還未西沉，茗煙齋內就已經擺好了美味佳肴。

只見今兒的菜式有開胃小菜香辣涼拌蝦，南瓜豉香蒸排骨，酒香冰糖鴨，鯽魚豆腐湯，桂花栗子藕粉圓子羹，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增。

呼延祭囑咐春竹給涵朵滿上酒杯，晶瑩剔透的桂花釀從酒壺里倒出，一時間酒香四溢，滿室濃香熏人欲醉。

呼延祭舉杯在鼻尖輕輕聞了下，立即流露出陶醉之態。

“好酒！”他忍不住贊嘆一聲。

“涵兒，請！”呼延祭笑著對涵朵抬了抬手里的酒杯。

涵朵無奈，只得端起酒杯對呼延祭遙遙致意。

呼延祭心里高興，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一頓飯，二人吃的甚是盡興。

用過晚飯，天也黑了下來。呼延祭說話算話，帶著涵朵乘坐馬車出了府。

今兒的集市熱鬧非凡，處處張燈結彩。燈與燈相連，如一條長龍，只見首不見尾。

呼延祭讓車夫在原地候著，還遣散了幾個丫頭，擁著涵朵二人走進喧鬧的人群中。

集上很多攤位擺著各式各樣的花燈，還有字謎，攤位前圍滿了想要猜字謎贏花燈的人們。

呼延祭好奇地擁著涵朵來到一處人比較少的攤位，他抬頭看了一眼。

只見四四方方的絹帛上洋洋灑灑寫著：云破月來花影碎

呼延祭稍稍想了想，笑著回答“這是能字”

攤位老板看著呼延祭呵呵一笑，“這位公子答對了！你看攤上有什么喜歡的就拿吧！”

呼延祭轉首對涵朵挑了挑眉，故意表現得有些得意，“涵兒你來挑”

老板見到涵朵很是驚艷，不由得驚嘆“這位夫人生的真好！”

“就連嫦娥都要自愧不如！”老板說著，從眾多花燈里挑了一個遞到涵朵跟前，花燈上的圖案正是嫦娥奔月。

“就要這個吧！”呼延祭見老板上道很是高興，接過花燈就遞給了涵朵。

“謝王爺”涵朵輕聲致意。

二人提了花燈又走回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他們二人沒有目的，一路隨著人群來到了舞火龍的場地。

這里燈火輝煌，人山人海。

眾人圍觀當中的火龍威風凜凜紅似火，照的天地霞光異彩，更照的人們臉上神采飛揚。

扛著火龍的皆是孔武有力的漢子，隨著他們腳步跳動，身形游走，火龍也跟著飛舞翻騰起來，遠遠看著就像真正的神龍騰躍一般，令人振奮。

周圍的人們開始點燃鞭炮扔到當中，漢子們舉著火龍不斷奔走，向人們扔來的鞭炮左推右擋，絲毫不懼。

呼延祭將涵朵護在身前，兩手捂住了涵朵的耳朵，盡量不讓鞭炮聲驚到她。

火光映襯下，他的臉紅紅的，像是喝醉了一般，又帶著難以言喻的喜悅之色。

這是他與涵朵過的第一個中秋，他希望以后的每一年中秋都像今晚一樣值得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