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駱駝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想張嘴罵人可是看見劍圣又在看它只好閉上了嘴,咬了口身上的鮮花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那意思就是在說你真是個愚人。
劍圣抬腿要走,可就在這個時候自己的肚子確叫了起來,他回身抱拳對剛才說話的那個老者說道:“老人家,我在沙漠之中幾日都未進食,可否給我些吃的喝的。”
白駱駝聽到著昂著脖子長長的叫了一聲,似乎看他出丑很是得意,老者和圍觀的人也笑了起來。
劍圣感覺到一陣尷尬,心想剛才自己魯莽不知風土人情,看來是惹了人家怪罪了,于是忙說:“老人家,我剛才確實魯莽,但也不必譏笑與我吧!”
老人家道:“壯士我們沒有這個意思,這里是北水城,你只要來到這,除了老婆不能與你分享,酒肉飯食吃多少有多少,你若是沒有床,想住在誰家也都可以,不過你可要記住不可對城主無禮。它可真的是這里神明。”
說完話一個少女已然捧著一個牛角杯走上前來,牛角杯之中盛滿了冰涼的葡萄酒,牛角杯是個很有意思的酒器,你只要端起來就必須把里面的酒喝光才能放下。
劍圣自然是一飲而盡,喝完哈哈大笑起來,對著白駱駝抱拳施禮道:“多有得罪,萬望包涵一二。”
白駱駝依然昂著頭不理他,楚三刀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他看沒發生什么事,就站在人群之后觀望。
老者說道:“不知壯士高姓大名,來這大漠之中所為何事啊?”
劍圣道:“我姓張名柱,江湖上的朋友都喜歡叫我劍圣。我是來此處尋我大哥的。”
老人道:“原來是劍圣大俠,失敬失敬。劍圣大俠既然是找人的,我建議您最好是跟著我們一塊走,我們這里消息甚是靈通,這沙漠之上的人有一多半的人都會到我們這來歇腳。你若是找人我可以幫你打聽,絕對好過你在沙漠之中胡亂走。”
白駱駝的分身此刻已經變成一只小蚊子飛到楚三刀耳邊輕輕道:“你把這個劍圣拉到你那去,招待好了。這個人耿直的很,雖然魯莽但是忠厚,沒準能為咱哥倆所用。”
楚三刀也想把劍圣拉到自己那去,不過倒不是因為他能當護身符,而是想聽聽他的故事,劍圣這個名字就已經很有故事了,再加上他那一身的傷疤,楚三刀估摸著聽上三天三夜也聽不完。
駝隊在這個小插曲之后,又開始動了起來。
中午時分一股水汽在駝隊面前蒸騰,綠色在蒸騰的水汽之中晃得人睜不開眼。
看到綠洲最開心的那當然是小孩子,然后是愛美的女人。小孩子可以戲水。女人可以把自己洗的干干凈凈,然后做一頓十分美味午飯。
老人則在這個時候圍坐在陰涼處點起旱煙聊起過去的歲月。
剩下的只有男人了,他們自然不會休息,他們要一起動手搭建穩固的帳篷。
楚三刀和劍圣都是男人,也都是十分熱心的那種。他們不會把出力氣當做是一件不愉快的事,相反他們都覺的很愉快。所以他們兩個很快就熟絡了起來,一邊討論如何把帳篷搭建的牢固,一邊互相傳授經驗。
東方丹兒已經不再躲在帳篷里了,至于原因已經寫在她的臉上,她此刻正在小塘之中洗著自己漆黑如瀑的頭發,臉上是開心的笑容。水剛好漫過她的膝蓋,她的白裙像鮮花一樣在水中盛開。她的笑容讓整個小塘都跟著微笑起來。一個小孩子跑過來沖她撩水,她笑著蹲下身子和小孩嬉鬧。整個小塘此刻變得無比的歡快。
天色已晚,篝火點了起來,在篝火和綠意的映襯下夜幕泛著微微的藍色,繁星滿天月亮高懸。
夜晚總是被勞累一天的人所喜愛,喝點熱乎的小酒躺在溫暖的床上,等著酒氣上涌逼走疲倦安然入睡。
楚三刀的帳篷里有三個人一匹駱駝,此刻他們正在喝酒聊天。
既然是聊天那么白駱駝肯定是話最多的,它正在發著牢騷道:“我說劍圣大爺,你為什么躲在沙子里陰我?”
劍圣回答的很簡單道:“餓了!”
楚三刀放下酒杯把一塊羊肉丟在嘴里說道:“劍圣大哥,我聽說你是來找你大哥的,不知道你大哥長什么樣啊?說來聽聽,我在這里熟人多,明天我給你打聽打聽。”
劍圣沒有拿酒杯,而是提著一個酒囊。因為酒杯一口就干了,而他喝酒最少得喝兩口,此刻他的喉結翻滾了兩下擦了一下嘴角笑道:“我大哥不是人。”
楚三刀道:“難道和白駱駝一樣也是畜生?”
白駱駝微怒道:“你才是畜生呢!”然后稍一尋思,楚三刀好像說的不錯就又道“別拿我說事兒。”
劍圣又灌了兩口酒滿足的哈了口氣道:“我大哥也不是畜生,它是個這么大的酒葫蘆。”說完在胸前比了比。
白駱駝特別愛說話,就搶著說:“你怎么把酒葫蘆喊大哥啊?你不是腦子有病吧。”
劍圣并不在意白駱駝說他有病,擺了擺手道:“你不懂,我們是兄弟三個,老大是我的酒葫蘆,我行二,老三是我這把劍。”說完他拍了拍身后的劍。
白駱駝笑道:“你們怎么排的,你為什么不當老大?”
劍圣打了個酒嗝驕傲的道:“我的劍天下無敵,但是沒有我它就是一塊廢鐵,所以我比它大。而我沒有酒根本沒法活,所以我的酒葫蘆比我大。”說完他又喝起酒來。他對自己這種常人理解不了的想法很是驕傲。
楚三刀哈哈一笑滿杯自飲,喝完說道:“那葫蘆大哥是怎么丟的?”
劍圣道:“我經常喝醉,所以它經常丟,不過總能找回來,它就是一個白鐵做的葫蘆,不值錢,可是這次......”喝醉酒的人自然不會抱著空酒壺,沒酒了酒壺自然會被扔到一邊,所以自然會經常丟。
白駱駝聞到了八卦的味道搶著說:“這次被人偷了?”
劍圣點點頭。
白駱駝繼續說:“是不是女人偷的?你這樣的男人肯定特別受女人歡迎,白鐵的葫蘆賊自然不會偷,肯定是女人偷了讓你去找她,對不對?”說完白駱駝得意的笑了起來,那個笑特別的賤。
東方丹兒被白駱駝的話惹得輕輕一笑,楚三刀偷偷看了一眼,心里開始暗暗想著美事。自己如果被女人這樣對待該怎么辦呢?
劍圣聽到女人兩個字猛地瞪眼,然后又瞇了起來微微一笑,聲音放低脖子前傾道:“沒想到你個駱駝還挺了解女人啊!”
白駱駝十分得意,嘴巴叼起一只酒杯開心道:“滿飲此杯,先干為敬。”
一人一獸默契的對飲起來。
劍圣喝完搖頭嘆息道:“不過這次不是,會偷我酒葫蘆的女人只有一個,但是她已經十年沒理我了。”
東方丹兒似乎對這個話題有些興趣就問道:“為什么十年沒理你啊?”
白駱駝道:“女人不理男人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吃醋!”
話題似乎被越扯越遠,于是楚三刀就說道:“劍圣大哥那到底是誰偷得?”
劍圣一字一頓道:“是影子偷的。”
眾人一愣皆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影子一動不動的安安穩穩的藏在自己身上。它能偷東西?
白駱駝瞇著眼點頭,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道:“影子殺人我倒是聽說過,這偷東西還真是聞所未聞。”影子能殺人,但是影子只能在自己的腳下,偷了東西往哪跑呢?
劍圣道:“是人,能在影子之中自由穿梭的人!”
能在影子之中穿梭的人,那他有沒有影子呢?
白駱駝道:“他是能在影子里穿梭,還是能在黑暗里穿梭?”
劍圣沉吟道:“有區別嗎?”
白駱駝的語氣突然變得陰森,它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道:“有!當然有,他要是能在黑暗里穿梭,那現在沒準就在這帳篷之外,拿著你的酒葫蘆喝酒,偷聽咱們說話!”
聲音剛落,劍圣猛地將手向后一抓,身子隨著他的手飛掠而去,手臂穿出帳篷一頓。似是抓住了什么東西。
劍圣此刻身子在帳篷之中,手臂在帳篷之外。就像一個正在摸魚的人,猛然抓住一個活膩之物,臉上先是疑惑,然后漏出笑容。魚已入手!
他高喊一聲道:“各位我給你們加道菜!”
他的手臂收回,帳篷豁的破裂,一個人就被他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