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持不下的乾天之龍,噴出一道雷光,飛入天空,隱于云端。
最后的雷光,讓那白骨菩薩直落地火之中。
突然,從無盡魔域的黑日之上,傳來一道無上金光,金光落在白骨菩薩之身,金光之中的白骨菩薩,神態威嚴而憔悴。
烏黑的劫云被金黃的祥云遮蓋,梵音從天地間各處響起,讓人對那極樂心生無限向往。
天空祥云形成一個金色大佛像,那白骨菩薩雙手合十,低聲吟誦道:“不動如山,眾生平等。”
破碎的明珠緩緩匯聚,卻永遠有一條深深的痕跡,仿佛那是作為這場天劫的見證。
清風徐來,云層裂開,白骨菩薩輕輕一指,將天幕兩人緩緩送回玄天世界。
天幕看著那蓮座菩薩的朱顏色相,仿佛明悟了夢中僧人,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向著蓮座菩薩雙手合十。
白骨菩薩輕輕道:“昨日之因,今日之果,今日之因,何日待果?”
“因果即業力!”
天幕遠遠的看著那朱顏枯骨,黑蛇涌動之下,心有靈犀的一笑,答到:“神通不敵業力,與天齊壽,猶有盡時!”
白骨菩薩朱顏一笑,春灑萬里。
春風卷著天幕回到峽谷內,天幕一遠離那奇異天地,識海混亂,思緒繁沉,深深的睡了過去。
滴答滴答,天幕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一只巨大的九尾狐,張著大嘴,嘴中的唾液不停的滴下,那九尾狐一扭脖子,口吐人言道:“小子,你是怎么來到我青丘的?”
天幕恍惚中,看見天上的艷陽慢慢落下,四周迅速變幻,一切都回到那山洞之內。
他猛的睜開眼睛,看著山洞,依然是那一幅漆黑之像,沒有天劫留下的痕跡,漆黑的山洞內,只有嫣兒輕輕的鼻息聲。
天幕輕輕的用手摸著嫣兒的胸骨,胸骨還是斷裂的。
嫣兒哇的一聲,吐出一攤瘀血,睜眼看著天幕:“你的頭發怎么沒有了?”
天幕一摸自己的頭發,心悸的運轉靜心訣,自己的身體并沒有什么不適。
一動之下,雙腳劇痛且僵硬,如同被幾百顆鋼針釘在地上,怎么也抬不起來,他咬著牙緩緩抬起一腳,冷汗不停的留下,顎骨咔咔作響,全身酥麻瘙癢,如同被群蟻噬體,天幕玩命的挪步走近嫣兒,仿佛她是一切的希望!
嫣兒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扶著天幕,嘆了口氣,輕輕的道:“你這樣的人,是怎么活下來的?”
天幕嘴角不停的抖動,結結巴巴的道:“就是這樣活下來了,我們現在還是先回獵狗莊。”
言罷,兩人互相攙扶著,向山洞外走去。
天邊一人飛來,氣勢凌人,遠遠便大聲道:“大小姐,老夫可算尋到你了。”
來人一臉胡渣,似那山中猢猻,氣勢如山,浩瀚無垠,脾氣暴躁如虎,一把抓起天幕,摸著他的光頭,便向嫣兒說:“大小姐,是不是這禿驢讓你落入這山洞?老夫現在就送他去極樂。”
嫣兒揮了揮手,向那人道:“天長老,不是這樣的,你先把我們送回獵狗莊。”
天長老一把抓起兩人,飛上天空,進入罡風層,不一會兒便來到獵狗莊。
天幕被那天長老丟在地上,啪嗒一聲額頭砸在青石板上,身體重重倒在獵狗莊的青石板上,他攥著手,忍受身體的疼痛與天長老給予的屈辱,眼神變得妖異而火紅,額頭上一塊菱形鱗片浮現出來,口中噴吐一道白氣,額頭上的鱗片消散。
那天長老拿出一粒療傷靈藥,扔在地上,不屑的說道:“狗奴才,要不是大小姐沒有什么事,我早就讓你魂飛魄散。”
三千世界,六道輪回中,人死可以進入地獄道輪回轉世,普通修士斗法搏殺,都會留下魂魄,不似天長老這般殺人誅心。
天幕將額頭狠狠的撞在青石板上,用舌頭舔起靈藥一口吞下,小雞啄米似的頭點地,猙獰怒吼道:“小子天幕,謝天長老不殺之恩。”
怒吼之聲低微而又無力,像極了那才打完敗仗的喪家之犬。
天長老扶著嫣兒,只見那群官軍圍了過來,領頭人大聲道:“大小姐,獵狗莊已經被我們綁了,而且那洛馬還說,是這小子殺了我們的人。”
領頭人吆喝一聲,洛飛與洛馬被五花大綁架了過來,獵狗莊族老洛飛笑容慘淡的看著天幕,搖了搖頭。
嫣兒揉了揉胸口,淡淡的道:“武昌是我讓殺的,至于獵狗莊眾人之事,本小姐這次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揭過。”
那領頭人一刀斬斷繩索,向嫣兒俯身行禮道:“是,大小姐。”
天長老將嫣兒扶上馬車,架著駿馬,一揚馬鞭,帶著官軍離開獵狗莊。
洛飛看了看天幕,將他抱起送回獵狗莊。
轟!
春雷炸響,微風襲來,梅雨凄凄,那朱顏白骨之人又道:“昨日之因,今日之果,今日之因,何日待果?”
“因果即業力!”
天幕一笑,緩緩又道:“神通不敵業力,與天齊壽,猶有盡時!”
白骨一笑,天地旋轉,狼煙四起。
巨蛇與真龍在天空搏殺,龍蛇競舞,糾纏著飛入雷海,一道驚雷落下。
突然畫面一變,他又見到群雄逐鹿,一眼望不到邊的魔怪,默默的在天地間行軍,沒有任何哀嚎與抱怨,有的只是對上位者的服從。
黑日搖搖欲墜,所有的山川,湖泊,草木都黯淡枯黃,像那從來沒有享受過初春的梅花。
黑日中心燃起點點金光,無邊天際緩緩亮起,黝黑的大地變得白光燦燦,不一會兒大地劇烈燃燒,魔怪哀嚎,變為怪物,狂奔嘶鳴,那火苗如附骨之蛆,在烈火之下無量魔怪盡為飛灰。
無邊天空,無盡大地熊熊燃燒。
無量金光從天而落,白火熄滅,魔域意志猙獰咆哮,無量魔氣相互碰撞沖向那黑日。
畫面再變,一個小小人兒站在一座懸崖上,俯瞰山崖之下,那鄙夷天下的氣概,猶如那中天之上的太陽一樣遙不可及,似在遠遠遙望遠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