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不對，說什么來著，不是貓狗？”李紹反應過來，又瞪大了眼睛，語氣震驚，接著像是覺得很好笑一樣猜測到：“那能是個什么玩意兒？該不會是從深山里跑出來的猴子吧？”
陳褚戈沒理他，走到目的地停了下來。
把光照向他們側面某個地方，那一團小小的雜草堆里，有一團圓滾滾的球狀物體。
這個地方很隱蔽，藏在小賣部這幢房子的后面，是一條修繕過的小路，很窄，最多一次性只容兩人通行。
這個小東西應該是趁著方漾去叫人的時候爬到了這里來。方漾蹲下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知不覺的，最后她又跟陳褚戈并排，便往旁邊站了一點。
順著陳褚戈近在咫尺的手機光亮，方漾大概看清了點那個小東西。
她先是愣了愣，幾秒之后，她下意識去揉了揉眼睛，幾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你們再這么墨跡下去，等會阿姨都關宿舍門了哥們。”李紹跟在最后，看他們一個屁都不吭，急了：“都沒出息，滾一邊去。”
他擠開前面的蔡家作跟龐一明。
“讓小爺掏出手來摸一摸，看這到底是個啥。”李紹一邊湊上去，一邊暗自嘟囔。
方漾嘴角抽搐，想跟他說，但不敢碰那個東西就往后退了退，順勢之下跟李紹換了個位置。
陳褚戈看了她一眼，沒在意。
他出聲，笑了下：“你確定你要抱？”
李紹躬著身體頓住，維持這這個姿勢傻眼了：“啊？咋了？”
“沒事，你抱吧，抱完趕緊走人。”陳褚戈摁開手機旁邊的按鍵，看著時間道：“最后五分鐘，阿姨就要關門了。”
于是大家都等著他抱那坨東西。
蔡家作：“小心一點。”
龐一明：“不用小心，那玩意兒摔了也沒事，皮厚實著呢。”
李紹更好奇了，他湊近一摸，快看清的時候沒了光照，納了悶了：“嗯？這東西有點重量啊，不對啊，怎么毛絨絨的，這肚子，這皮毛，這小短腿，怎么……”
陳褚戈早就把燈照了他們來時的地方，順著光的方向，大家能更好地走出這條狹窄的小道。
“等等！”李紹大叫一聲：“這是什么！這不會是個……”
大家走在前面，忍著笑。
后面李紹還在吼，卻沒人理會。
“扯淡呢！我他媽不敢動這玩意兒！我萬一薅死它了怎么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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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岔路口，男生寢室在左，女生寢室在右，樓底下，方漾看了看面色不善的李紹：“李紹，你們小心點照顧，目前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李紹嘴角抽搐，好脾氣嗯了一聲。
她一說話陳褚戈就垂眸看著她，方漾不自在地皺著眉移開視線，沒理他。
小聲地咕噥了句“有病”。
時間來不及，方漾抿抿唇，只好明天再問他們，至少要商量一下究竟該怎么辦。
男生寢室，李紹把書包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他發誓他這輩子沒這么慫包過，特別是剛剛在樓底下跟阿姨的那個對視，他差點就跪下了。
“幸好是晚上發現的，剛好也都帶了書包。”蔡家作說。
李紹：“呵呵。”
他書包里的東西都被掏出來裝進蔡家作包里了，現在空的書包里被塞進了一只圓鼓鼓的東西，還在里面不安分的動。
至少沒叫喚，這就挺好的。
陳褚戈扔了書包，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眼角，打算去陽臺洗把臉。
李紹煩躁地狂挫了幾下頭發：“誒，蔡家作，這東西不會被悶死在里頭吧。”
“我剛剛有給他開縫，”蔡家作搖頭：“應該是不會的，但可能會不舒服。”
包里突然猛烈的掙扎了兩下，李紹咦哦一聲，嚇得跳起來。
蔡家作乖巧地趴在桌子上看滾滾，眉清目秀的面龐抬起來看了他一眼。
“……”
過了一會，還傳來咬動書包布料的聲音。李紹狂咽口水：“它它它它，它要弄啥。”
“先說好，我不養這玩意兒啊。”
正在局勢緊張的這個時候，廁所的門開了。
劉迪低著頭，水桶腰減下來了三分之一，用毛巾捂著頭出來，誰也沒看，爬上了床。
“……”
李紹瞥了他一眼，也爬上床翻出自己的另一個手機，扔給蔡家作。
李紹：【那東西放哪？】
蔡家作：【不知道。】
李紹：【不是，我們干嘛把它抱回來？】
蔡家作：【不知道。】
李紹：【草，你去問問褚爺，怎么弄這東西啊。】
蔡家作：【要不先把它放你床上去吧。】
李紹：【放我床上？我對面兒就是劉迪那告狀精，萬一他又告阿姨那去怎么辦？】
蔡家作：【可是劉迪也得要這周末才能搬去別的宿舍啊，今天才星期三，還剩兩天，瞞不過吧。】
對面的宿舍樓開始一盞一盞地被滅掉燈，隨著熄燈，有幾道沖這邊對喊的男聲。
陳褚戈自從進了宿舍樓就一個字沒吭，現在撐著洗手臺面，喪眉耷眼，一動不動。
今天從頭到尾，她一眼都沒看過他。
……不對。
應該說是從那件事以后，她就基本上是，能離自己多遠就有多遠的狀態。
陳褚戈郁卒地洗了把臉，呆了半天又把毛巾搭肩上，進了煙霧繚繞的廁所，開水沖澡。
阿姨在他進門的時候就無情地滅了燈，黑暗之中，不停地有水從他頭頂一直淋下來，順著閉上的眼皮，一直流到脖子以下。
陳褚戈把頭發往后薅，好半天，出了一口濁氣。
——該怎么跟女孩道歉。
陳褚戈還是第一次因為這種事犯難。
李紹又罵了句臟話，聲音不小，在不大的寢室里聽得清清楚楚，劉迪往被子里瑟縮了一下。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感覺沒錯。李紹這個人肯定有暴力傾向，特別是自從襪子那件事兒被撕破了之后，李紹更過分了，總是會在他面前暴躁地踢桌角，摔盆子。
劉迪當然不覺得這只是李紹無意的動作，在他眼里，離李紹越遠，他才會越安全。
這個寢室，實在是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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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一整天都是測驗，各種測驗。
前兩節是英語小測，后兩節數學小測，下午的一節物理課老師提前說了，讓做一節課的物理練習冊。方漾揉揉脖子，感覺這些老師跟串通好的一樣，干啥都是一塊的。
李紹心里掛著事兒，煩悶地朝著陳褚戈吐苦水：“英語小測的時候看閱讀就跟看阿拉伯文似的，我這怎么辦啊我。”
陳褚戈輕描淡寫：“換個眼睛？”
李紹呵呵兩聲：“一點都不搞笑。”
他俯身，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這心里慌得很：“那熊貓昨天在我床上待了一晚上。”
“佩服。”陳褚戈誠懇地吐了兩個字。
李紹：“我也佩服我自己。”
“不過，我們難不成就把它一直養在寢室嗎？”李紹滿臉不可置信地說：“交給學校吧，這事兒太麻煩了，萬一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