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航:“……”
他表示深深地懷疑。
“你上過央視?我咋不知道呢。”
方漾輕笑:“你那時候不知道在國外哪旮旯待著呢,怎么可能知道。”
方航:“……”
方航小時候一直跟著他爸媽在國外,六歲才被送回國上小學,一直跟著方漾屁股后邊長到大。
“你上央視,別以為我小時候在國外就不知道央視是個什么東西,你就吹吧你,”方航不屑地說:“除非你把證據翻出來給我看,不然我不信你鬼話。”
“愛信不信。”小聲。
“行了啊,”方漾慢慢悠悠走到跑道上,把電話對著臉說了句:“姐沒閑工夫聽你說廢話,掛了。”
“不是——”
嗶嗶嗶。
方航扔了手機,嚎了一聲,進教室抱住頭地往桌子上砸。老掛他電話啊這人,真是每回都氣得他吐血。
他們班放的比較晚,但雖說是普通班,也有不少愛學習的,所以教室里還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都看神經病似的瞟了他一眼。
方航又回撥了幾個電話給他姐,結果八個電話一個電話都沒接。氣得他只好放下手機,開始,開始……開始寫作業。
“……”
方航從小時候呆在國外,可能受過外國的氛圍和文化熏陶,所以英語賊好。但同樣,數學是真不行,他最恨數學,要不然大一下期末完,分科的時候他怎么選了文科呢。
雖然文科也有操蛋的數學。
“……”
陳褚戈選了理科,又因為成績進了年級前十,最后去了赫赫有名的重點班八班。
從此,他和他最好的哥們天涯兩相隔,揮淚不再見。
唉,想想都是淚。不過這樣也挺好,陳褚戈去了八班,十四班作為文科班,這班里的女生,從此就只能對著他這么一個大帥逼了。
方航美滋滋地想著,又不知不覺地放了筆,跑到周欣悅后面的椅子上跨坐著,盯著她的后腦勺發呆。
看著看著,他竟然睡著了。
“方航,方航?”有人熱絡地推他。方航竊想著說不定就是周欣悅,裝作不知情地輕輕搭上了女生的手背。
再鼻音濃濃地說:“嗯?”
他睜開一只眼,眼前的人模糊不清,直到看清了確定了,他猛地睜開兩只眼睛,“嗖”地站起來:“怎么是你啊?”
童心納悶:“就是我啊,不然你以為是誰?”
“你剛剛——”
方航撓了撓后腦勺,餿著臉急忙搖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
童心:“……”
童心臉色挺難看的,方航撇嘴,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要說我先走了。
這時候,童心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就那么喜歡周欣怡嗎?”
方航愣了下,看了看四周,才點頭。
“你怕被別人知道?你其實沒那么喜歡她對不對?”
“沒有,你別瞎說成嗎,”方航解釋,“我這不是怕別人知道了,對她產生困擾。”
“……”
童心閉眼,像是早就知道這個事情,再接著多問只是讓自己死心似的。她吸了口氣,“行,”點點頭,說:“那你知道周欣悅去干什么了嗎?”
方航皺眉。
“你知道,”童心仰著頭,表情冷淡地說:“她這學期第一次月考考了年級第一吧?”
方航點頭,尬笑了下:“這不都回去挺久了嗎,怎么這時候又說這事兒了。”
“周欣悅在那次月考前跟我說過,”童心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純凈無暇,像是個只能裝下一個人的孩子的眼睛,童心撇過頭,冷聲到:“她考進前一百就去跟陳褚戈告白。”
方航的笑容一時之間變得僵硬,直到慢慢消失。
童心:“她好像也找過陳褚戈幾次,但我看她都沒去表白。”
方航垂眼,笑了下:“那你這次怎么確定……”
“因為她之前還跟我說過,”
知道他還有一絲不確定,童心心硬著,打破他一切的僥幸。
“她把那條手鏈掛在手上的時候,她就會去找陳褚戈表白。”
童心說的那條手鏈方航當然知道,他不僅知道,還搶著玩過很多次。
一般來說,那條骷髏手鏈都是掛在周欣悅水杯上的,他很少見她戴過。
童心看他在原地愣了好一會,雖然心里很生氣他這么掏心掏肺地喜歡周欣悅,但終究還是錯付了。
她面無表情地說:“方航,對不起。”
-
操場,方漾跑了半圈,兜里就傳來嗡嗡嗡的響聲,她拍了拍褲兜,很兇地說了句:“聽話,別吵吵。”
“……”
還真管用,手里立馬就沒聲了。
方漾跑步的時候,一般都會邊想事情邊跑。想著想著,跑著跑著,也就不累了。
其實她小時候有點胖。不是說身上,而是說臉,五歲上央視電視那時的嬰兒肥就可以證明。
小學的時候被何麗萍擔心以后臉長得不好看,怕從小到大嬰兒肥,要拉她起來晨跑。方漾死活不去,扒拉著床就是不撒手,結果弄得何麗萍哭笑不得。
跑步成為她的習慣,是前世上高二才有的事。
重點班壓力大,前世,因為家里和學校共同的壓力,方漾甚至有些陰郁。覺得喘不過氣來,會漸漸開始來操場跑步。
后來竟然漸漸喜歡上圍著操場,一圈一圈的,一圈一圈的跑步,像是沒有盡頭。
養成了習慣,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廢棄的。
到了現在,不算上前世,她堅持了差不多半學期;加上前世,她已經堅持了四年了。
覺得差不多了。方漾支著腰停了下來,小口地喘氣,隨意地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繞著操場走完剩下的半圈。
她從那頭走到這頭,越走越近,才慢慢看清操場上一堆健身器材那兒站著的兩人是誰。
——陳褚戈和周欣悅。
方漾吐了口氣,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只是覺得有些窒息。
她都看膩了。
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方漾覺著肥肉還挺好吃的那一次。
何麗萍不讓她碰肥肉,她偏要吃,還偏要吃大口的,貪嘴多吃了兩大口。
結果給她一腦袋薅的,就是那種膩,死膩死膩的那種膩,膩到她心里油悶悶的。
這場景她前世可沒少見,今兒再見到,方漾只覺得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