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分科

期中考試結束，語文老師在講臺上說語文成績年級第一是我時，我也驚訝了。同桌碰碰我手肘，向我笑。

下午最后一節課下課鈴聲后，弘拉著我去看公布欄的紅榜。

當看到我的名字時，弘笑道：“你這次考試考的挺好的，娟只怕又要受刺激了，哈哈?！?/p>

我好象忘了這一件事，不和娟同寢室了，我這半期過的開心又快樂。娟后來碰到我，有時還打招呼，我以為她改了，虹還這么說？

我道：“她后來沒對付過你吧？”

虹道：“我才不象你那么軟，有一次她又那樣，我把她氣得說不了話?！?/p>

我道：“她還那樣??？”

虹道：“她比以前收斂多了，你不要為我擔心。后來進來的同學，她們才不吃她那一套?！?/p>

我心終是放下來了。

下晚自習后，

歐陽老師把我叫過去，道：“婳，我看了你期中考試成績，語數外都很不錯，語文還是年級第一，以后讀文科吧?！?/p>

文科？我物理也很好呃。我心里想著。

吳姨在邊上笑道：“語文年級第一啊？！婳兒學習真不錯噠?！?/p>

我笑了一下，不再吱聲。

見我不說話，歐陽老師道：“你不愿意讀文科？”

我道：“我想讀理科，我也只適合讀理科?！?/p>

歐陽老師道：“你一個女孩子讀什么理科？理科考上大學的都是男生。你以為你現在還不錯，但放在男生中，就還是有距離的?！?/p>

文科，我是壓根就不愿意去考慮的，雖然語文不錯，那是功底，英語還行。但那么多科目要去記，我的記憶力，我自己還不清楚？

我原本以為到了高中，我的物理在班上是好的，雖然與年級第一還差著距離。但讀理科還是能行的吧。這是我讀理科唯一的底氣。

可是，歐陽老師似乎又提起許老師在我要來讀高中時的問題。理科，男生，和男生的距離。不就是我作為女生，即便物理還過得去，但聰明還是不及厲害的男生嗎？

許老師，你當初為什么不說，依我的情況，能不能選理科，只是說的選理科那么可怕。那么我到底是該選理科還是文科？

不行，我得去回去問許老師。

只有許老師對我做過細致的考察，最了解我。我要問他，我的聰明程度讀理科到底有沒有競爭力？

另外，歐陽老師是文科生，他只會說文科好。許老師是理科考出來的，他對此更有發言權。而且我喜歡的物理和他是一個專業，我能走多遠，他能給我指引。

歐陽老師見我沒有松口，道：“這期結束的時候就要分文理科了，你回去好好想想?！?/p>

走在路上，想著歐陽老師的話，要我讀文科？怎么可能。不文理分科，我得記那該死的史地政，那是沒辦法。分文理科，我可以不用記那么多了，把那時間用來攻物理、化學，我只會更好。我才不選文科。

原本我說了我要選理科，歐陽老師便不再提了?？墒撬謫栠^我幾回，想好了沒。我都不想答了。因為他若聽到我還是選理科，便要嘮叨的個沒完。看來，我還是得和許老師說說這個問題，若他認為我不夠讀理科的聰明，我再考慮要不要選文。若他認為我有讀理科的聰明，我就和他說說歐陽老師非要我選文，要他告訴我，我該如何拒絕。從我內心底來說，我根本考都不考慮讀文科。

暑假，許老師怪我為了見他，天天跑這么遠，不好好讀書。最后，他寧愿自己天天跑回家，來治我。

上次學校沒放假，我偷偷回來，他又有意見。

我知道他應該是很生氣了。

我見識過其他老師對我狠厲，放的狠招。那個過去了就沒事了呀。他懲罰起我來，簡直沒完沒了。早知這樣，上次我不該實話實說。也不對，他也有可能知道。那就更不得了啦。

這個人，把我的脈太準，針對起來太狠。他不罵人，不體罰，就是讓我難受。

可是，他也是讀書過來的人，應該知道我要文理分科的事了吧，他就隨便我去選？這可是很重要的事啊。我在等著他給我意見呢。他能不知道？

天氣漸漸冷起來了，

歐陽老師又來找我談話，道：“婳，你是準備學文還是學理??？”

我道：“學理?！?/p>

他道：“你問過你家里人沒？”我不吱聲。

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意思。家里能給正確意見的人沒有見到呢。我父親之前讀中專，哪知道如何選文理科啊。我母親就更不談了，她又沒讀過多少書。

歐陽老師聽了我說的話，明顯是失望。他道：“你叔叔把你托付給我照看，分科很重要，馬虎不得，我就得幫你好好把握住?！?/p>

我叔叔？他才不會要求我怎樣選，從來都是讓我選擇的。不過，他也是要來看我啊，這么重要的時候，不給我意見？可是我如何才見的著啊。他不來找我，我就沒法見著他。

歐陽老師道：“你說，是不？我的意見呢，你就選文科。女孩子讀理科，很難考上大學的。我看到的例子太多了。原本未分科之前，象你一樣，成績都還不錯，一分科，就跌下來了，再也難看到希望。本來，女孩子在理科方面，思維就不及男孩子強，相反記憶力比男生相對要好些?！?/p>

我道：“我記憶力不好。”

他道：“你以為誰的記憶力有多好啊。象你叔叔那樣的天才，還是少見的。我的記憶力也不是那么好，那就花功夫去記哩?！?/p>

我道：“我真的記不住?！?/p>

他道：“我看你是不想去記，你讀書也沒人家用功?！痹S老師也是這么說我的。我還不夠用功嗎？

我沒有吱聲。他又道：“你說你記憶力不夠好，你就記一遍不夠，再記一遍，直到你記住為止?！?/p>

我想：我明明可以選擇不要這么努力去記的理科，為什么非要選你說的文科啊。

又一陣沉默。

他忽然想到什么，道：“你要選了理科，一次考不上大學，你就沒什么希望了。因為女孩子腦子到了這個年紀就不會有多提高了。而你選了文科，一次考不上，考二次，記東西本來就是多記幾遍就記住了的。所以第二年總要比第一年考的好。這樣，你只有越來越有希望，越來越有提高?！?/p>

好象有點道理啊，記多了自然記的住。我真的會和其他女生一樣，以后思維會更不及男生嗎？

可是我還是不想記，數理化題目，我做過一次就記住了。我能不記，我為什么要去記？

他見我不吱聲，又要我再去考慮。

分科的事，班主任在班上提出來了。

一個年級四個班，只有一個文科班。其余三個班都是理科。老師說文科班名額挺緊的，確定要進文科班的，得速度快些，以免進不去。

這時有位男生道：“學校為什么不分成兩個文科，兩個理科？”

老師笑道：“上面就這樣規定的?！?/p>

規定那是有原因的？我們要聽原因?？伤麉s沒有了下文。

下課鈴響起的時候，

老師又講道：“這個周末，大家都回去問問自己家里人意見。畢竟分科還是挺重要的。這學期分好后，下期就到新分的班級里上課了?！比缓缶妥吡?。

同桌抬起頭，道：“老師就走了？我還想問問他意見呢。”

后面的男生道：“問他？你還不如問我呢。當我們班主任，一點也沒其他班老師上心?！?/p>

這時另一男生道：“我聽說他這期開學時，才從下面初中學校調上來的。對學校領導唯唯從從，對我們照本宣科。我們男生好次都想說他了。”

同桌道：“這樣啊？也是的，我總覺得他一副什么都不感興趣的樣子。又怎么對我們上心。”

班主任是我們的物理老師。好在我物理基礎好，又用功。我正在發呆？

一位女生過來問我：“班主任給你意見沒？”

我道：“沒有?！?/p>

她道：“你物理那么好，他應該會要你選理科吧。”

是啊，班主任應該給我意見的，一則我的成績在班上算好的，二則我物理成績，他應該知道的。再怎樣沒意見，這個意見他該給的?？赡芩鹊教畹臅r候會給我意見吧。

后座男生道：“他最怕擔責任了，還給她意見？他誰都不會給意見。我們還是自己做主吧?！?/p>

寢室里，過道里，到處都是在議論分科的事。

弘問我：“我選文科，你選什么？”

我道：“我想選理，歐陽老師要我選文。”

這時外班一女生道：“歐陽老師要你選文，你當然選文啦。你知道文科有多難進嗎？只有成績好的才進得去。”

另一女生道：“婳不怕，她成績又好，還有歐陽老師幫忙，只要她想選文，就一定進得去?！?/p>

剛說話的女生頓時向我投來羨慕的眼光。

我道：“為什么你們要認為選文科好？”

羨慕我的女生道：“女生當然選文科好啦。沒聽說哪個女生鉆著要去選理科的。你們班有嗎？我們班沒有。”

我望向虹，道：“我們班女生除了我外，你知道還有誰要選理？”

虹道：“我聽你們寢室里的人都在說，要選文。我們寢室里，除了知道自己成績不好，以后又能考技校的，都選文。”

另一女生道：“選理科的都是男生，主動選理科的女生，多是求張畢業證而已，想考大學的少?！?/p>

怎么會這樣，歐陽老師不止是因為自己是文科出身的才要我選文科，他是為我好？他當然為我好！可是我想讀理科。

一個寢室里，有個女生的聲音較大，說：“我選理科！文科難得記，反正我也考大學不上?！?/p>

我真是暈了，前面一句，我似聽到了與我同種聲音，后面卻是讓我歇氣了。

我一進寢室，里面也議論開了。

我道：“你們都選什么？”

惜道：“我們都選文科，你也選文科吧，我們寢室的人就不用分開了?！?/p>

平道：“婳，你還是自己拿主意，不要隨流?！?/p>

我道：“我想讀理科，可是我不想和你們分開?！?/p>

平道：“都在同一片寢室區，不算分開?！?/p>

吃飯時，很多同學也聚在一起談分科的事。我們班男生沒聽說誰要讀文科的。多是理科。我好羨慕他們，為什么我不是男生，那樣，我想都不要想，便選理科了。

晚自習，似乎大家都這般定了，寄宿男生都選理去了。女生寄宿生除了兩三個成績不好的主動要選理科，全部要選文科。

文科是熱門選擇。選文科的女生，只有擔心進不去的。偶爾便有羨慕我有個歐陽老師，可以完全定下來。什么？我還沒要選文，就什么定下來。

又回到寢室，看到一派定下來的景象，我心里有了一種孤獨感。

我道：“平，你這么好的成績，為什么不選理科？這樣，我還有個伴。”

曦道：“婳那一副可憐樣咯，象被拋棄了一樣。”

平道：“婳，我還是一句，你要自己拿主意，不能隨流。”

熄燈了，我怎么著都不舒服，我不要和她們分開，可我知道，我選理科好。而且歐陽老師再次問了我，是不是看到女生中都要選文，還怕進不了文科班？本來我就為大家的選擇而失去了同伴感一般。還要來和我證實。

惜道：“婳，你要再翻身，我們這床就成搖床了?！?/p>

平道：“你別說她了，讓她冷靜考慮一下?！?/p>

曦道：“婳，你物理那么好，要是我物理有你那樣好，我早就選理科了。文科太難記了。只可惜，我沒有你聰明?！?/p>

我道：“曦，你成績也很好吧，我又比你聰明什么?！?/p>

我還不是就是因為這個聰明，我自己判斷不了么，害的我沒底氣。

我急得要哭了，道：“我想要個伴，怎么那么難啊。”

曦道：“你怎么沒有伴，那邊寢室也有兩個要選理科的。哦，我知道了，你害怕又和娟分到同一個班，同一個寢室?！?/p>

我道：“你還嫌我煩的不夠嗎？”

曦笑道：“好，好，我不氣你了，你好好考慮。”

一陣沉默。

惜道：“婳，依我看，你有那好條件進文科班，你就讀文科。我們也不舍得你到別的寢室去?！?/p>

我道：“我何嘗愿意去別的寢室?！?/p>

寢室里響起兩聲嘆息。

一陣安靜。

這時平冷靜道：“婳，我覺著你還是選理科吧。你不能怕與我們分開，就跟著選文科。我們又不是見不到了?！彼Ａ艘幌?。

惜道：“我是和婳開玩笑的。婳，你是要認真考慮一下?！?/p>

平道：“你根據自己的情況去分析。你語數外都好，無論選文還是理，都會如愿的。但你數理化也都好呀。尤其是物理，全年級女生的物理怕都只有你好。在年級男生中也排的上名次。再有一個，你自己也是喜歡理科的。你自己看呢？”

這時曦道：“她覺的連你也選文科了，”

平道：“婳，我就把我選文科的原因告訴你。一個，我的物理還是不及你。二個，我哥哥們都給我建議，要我選文科。要不，你回家問問家里人意見?！?/p>

曦道：“她歐陽老師還要她選文呢?！?/p>

平道：“歐陽老師又沒教過我們課，他對婳還不如我們了解呢。反正，婳，你不選理科，我都覺著可惜?！?/p>

我道：“我知道我要讀理科，只是不想和你們分開?！?/p>

曦道：“婳害怕再次和娟分到一個寢室?！?/p>

惜笑道：“婳，你怕娟？別怕，有我們在，就不在一個寢室，我們也是可以幫你的。再說，分寢室的時候，有她在，你就不去那寢室就是?！?/p>

我道：“曦，你再要這樣說，我不理你了?！?/p>

平道：“不要笑婳了，睡覺吧。生活老師來了，又該講我們寢室咯?！?/p>

寒風刺骨，家中火爐前。

母親道：“要考試了，你不在學校，回來多冷咯。”

我道：“學校里分文理科，要我們來問家里人意見?！?/p>

父親道：“婳，你選理還是好些，以后考不上大學，我們商品糧可以考技校。”

我“嗯”了一聲。又向母親道：“許老師在學校吧？”

母親道：“他放假回去了?！?/p>

我道：“他怎么又回去了？”

母親道：“你分科，想聽聽他的意見？”

我“嗯”了一聲，道：“我都急死了，就想聽聽他的意見?！?/p>

母親道：“你爸不是要你選理科嗎？”

我道：“歐陽老師非要我選文科，說什么女生讀文科，考大學的希望大些?！?/p>

母親道：“你爸只是聽你叔說，讀理科可以考技校，估計他根本就沒想過你考上大學。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我們也不懂。”

我道：“許老師這人怎么了？我分科這樣大的事，他怎么不關心？”

母親道：“他之前沒和你說過？那你這次回來是專門問他，怕是白回來了。他這幾個星期都是回去的得很早，來學校很遲的?！?/p>

睡在家里溫暖的床上，想到回校后就要填表了，期末考試，明年就分到班上了。可是我從什么時候起就在找許老師，每次都見不到他。母親還說他回去的早，來校的晚。他這應是根本沒想起我分科的事來。之前，我認為他不讓我見到他，是怕我分心。既然真這般關心我學習，又怎會在我分科的大事都想不起來呢？除非，他已把我不放在心上了。想到這，我心里頓時緊張。

是啊，回去的早，來校的晚，因為那個地方有他在意的人。至少比我重要的多。我在意的人是許老師，許老師心里最在意的人不是我，那就是他有了別的喜歡的人了。

外面有屋瓴上冰棱掉下來的聲音，我的心里有被冰凍著碎裂的聲音。

那個令我無比寒心的許老師最終都沒有出現，我無比失落地回到了學校。

晚自習后，歐陽老師又把我叫去了。

歐陽老師道：“分科，你家里人是什么意見？”我道：“我爸爸說，我讀理科好，考不上大學可以去考技校。這也是叔叔的意思。”他嘆道：“他們是想著你考不上大學的意見。你成績又不錯，你不想讀大學？連試一把都不要？”我道：“我沒說不想考大學。讀理科也未必不能考上大學?！彼麣獾溃骸拔液湍阒v了那么多，白講了？”

我看著他被我氣成那樣，心里一驚，分科的事，只有他最關心我。就算我不讀文科，也不能把他氣著了。

他最后道：“我不說別的，你自己看看周圍的情況，但凡成績還過得去的女生，哪個不選文科？她們擔心的是文科名額少，怕進不了文科班?！蔽业溃骸拔彝瑢W也有說我讀理科的好。最主要的是我自己想讀理科。”他道：“她們講要你讀理科，是想少一個競爭的，她們便多一個機會。”我心里道：平才不是這樣的人。我沒她成績好，構不成威脅。她講的話是我自己認可的，比你有說服力多了。但是我心里清楚，是你自己想要我讀文科。你為什么非要我讀文科？

他道：“我講的喉干舌苦，你都不信，你以后會后悔的?！?/p>

歐陽老師只是說要我考慮清楚。不再勸我。

晚邊上吳姨喊我去他家里吃飯。還說歐陽老師去市里了，要我晚上和她睡。

晚自習后，我去了吳姨家。

吳姨泡了茶給我，又端來零食，坐到一起與我吃。

她道：“婳，你和歐陽老師真是一個樣子的人?！?/p>

我笑了笑，道：“我哪有陽老師那般有本事?！?/p>

她道：“你以后便會有咯。”

我搖搖頭，道：“那樣的重點本科，我做夢都不敢想。我能考上個普通的大學，就了不得了?！?/p>

她道：“你選文科，就考的上。文科一般考上的都是好大學。象這屆高三那個秦什么的男生，我一時記不起他名字了，他還放言要考人民大學呢?！?/p>

我道：“我不行，我的記憶力太差。”

吳姨道：“你陽老師說了，應屆考好大學不大可能，復讀啊。一屆考不上，考二屆，不就記熟了。你要復讀，肯定也能考所好大學的?！?/p>

好大學，我也想去啊。我道：“是的嗎？我也可以上好大學？”

她道：“當然啦，你陽老師說你語數外都好，只是史地政這些要記的，你記熟了，不就可以考好大學了?！?/p>

我笑了，真要是這樣，那倒是好事。吳姨看到我動心了，她道：“有你陽老師關心你，你一定可以的?！?/p>

我道：“吳姨，陽老師為什么非要我讀文科？”

吳姨道：“他之前有個親戚也在這里讀高中，我們也象關心你一樣關心她。分科前，成績很不錯的。比你還要好。陽老師希望她讀文科，她卻說自己理化好，要讀理科。就讓她讀了理科。結果分科后，成績就落下去了。最后考大學無望，回到家里那邊，當了個民辦老師。她亦后悔沒聽陽老師建議，讀文科。你陽老師直感嘆，當初要阻止她就好了。”

是這樣一回事啊。我懵在云霧中。女生真的讀不得理科嗎？男女的腦子真是不同構造嗎？

吳姨道：“你陽老師真的為你好。女生讀理科越到后來，不象男生，后勁越足。而是越來越縮?！?/p>

我真的猶豫了，許老師那對我到高中學習的擔憂，好象就是因為我是女生，讀理科會比男生要難。而周邊的很多事，都是真的。會不會我又成了當年任校長勸我復讀初二的事啊。

吳姨道：“動心了吧，早要聽你歐陽老師的，也不至于把他氣成那樣?！?/p>

我想起歐陽老師當時聽到我還是要讀理科時，氣的差點背過去的樣子。不說話了。

報名前一夜，歐陽老師對我道：“考慮得怎么樣？”

我道：“我還是想選理科?！?/p>

吳姨道：“這個伢子咯，昨天晚上還有想選文科的意思?！?/p>

歐陽老師笑道：“她這是搖擺不定咯？”我沒否認。

他沉思了一會，道：“這樣吧，你填還是填文科。寒假回來，你仍是想選理，我就幫你改回來。文科名額少，基本不會有人選了文科又要改理科的，滿了就塞不進?！?/p>

我道：“班主任說，寒假回來就已經分班了?！?/p>

吳姨道：“你們學生是改不了，歐陽老師他還是改得了的。老師比學生好說話?！?/p>

歐陽老師道：“就這樣？先填文科?！?/p>

班主任好象沒說寒假回來不能改。既然歐陽老師說我非要改，他能幫我改回來，那就聽他的意思吧。雖然他心里想我讀文科，但他也不可能說這假話來哄我啊。強扭的瓜不甜，考不考的上大學最終是我的事，他做老師的只能是參考。

我道：“好吧。”

我就坐在前排，填表時，我望向班主任，他也看見我在望他，可是他沒有說什么。

心想：你真沒意見？

他向后邊走去，又邊看大家填的邊往我這邊來。

我把填好的放在特明顯處，隨時注意他經過我時看到后的反應。

他過來了，看到了我填的文科。卻并沒說什么，就走向講臺。要我們填好后就交上去。

他真沒意見？同桌道：“你填文科，他都不說話，看來，他真的隨便我們啊。”

我心里在想：他是不是也認為我女生不適合填理科？即便他最了解我物理成績怎樣，也不會建議我什么？還是他本身不想擔責任。想到擔責任，我就算是問他，他也是不會給意見的。

好吧，我寒假回去遇不見許老師，我去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