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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烏巢業火

第二十八章:血染長戟

四月十八日一早,董卓早早便起身更衣盥洗,貂蟬親自侍候。

貂蟬吩咐下人取出早早就制備好的玄色九天龍紋朝服和天子冠冕,一一為董卓穿上。董卓本就高大精壯,黝黑而輪廓分明的面龐配上玄色的天子朝服,竟頗有一番開國梟雄的氣度。

貂蟬為他穿戴完畢后,走到面前看著他:“嗯,太師果然有天子氣度。今日回來,我要改口叫陛下了,呵呵。”

董卓對著銅鏡端詳著自己,也是極為滿意,轉身拉著貂蟬的手:“等孤回來,孤恐怕也要改口叫你愛妃了,將來還要改口叫你皇后,哈哈哈。”董卓想著不久他在郿塢舉行登基大典的畫面,更加興奮。

兩人又隨意閑聊了幾句,門外傳來李肅的聲音:“啟稟主公,車駕已備好,請主公前往受禪臺。”

董卓又緊緊地握了握貂蟬地雙手,鄭重地說了一句:“等我回來。”便轉身隨李肅去了。

隱梅園中剩下貂蟬一個人,和董卓那句“等我回來”的隱隱回響,

貂蟬此刻不禁有些悵然若失,她深知這是自己見董卓的最后一面了。

半年來這一場大戲,今早落下了最后一幕。可若不是什么家國大義,半年相處下來,她真的想董卓死嗎?她不知道,但董卓的轅車從隱梅園駛出,車輪的轱轆聲和車上帷幔銅鈴撞擊的聲響越來越淺,她只知道,這場戲終歸走到了盡頭,作為一個戲子,她的使命結束了。

可是從得知袁紹沒死另娶劉氏的時候,她其實就不想殺董卓了,但也是自那一刻起,她其實就只能安心做一個戲子了。

董卓剛走了不到一刻鐘,門外傳來報門聲:“夫人,司徒府來人了,說要給夫人送一些小時候喜歡的吃食和物事。”

“叫他們進來吧。”司徒府的管家帶著幾個小廝,大大小小的四五個箱子抬進了隱梅園的暖閣里。

“小姐,老爺說,暮春降至,天氣漸暖,小姐在府中原來度春消夏物事全都要給您送過來,讓小姐喬遷新居后,能開開心心的過這一年,您看原來您喜歡玩的,吃的,都在這了。咱們老爺對小姐,可真是這天下一頂一的慈父之心了。”司徒府的管家弓著腰,親切的對貂蟬說。

貂蟬漫不經心的打開箱子,屆時小時候喜歡的玩物,又掃了一眼來人,發現除了管家之外,其余人全都是生面孔,且各個精裝挺拔,一看就是軍旅之徒。心中立馬明白了王允的意思,便又轉回去細細在箱子中搜尋。

“管家,好像我素來喜歡編制翠竹團扇用的鵝羽線沒拿來,這翠竹團扇要用新鮮的竹葉織入蜀錦,初夏時節,輕搖團扇,便有陣陣竹香,可是必須得用鵝羽線織就,我看了下好像沒有。”貂蟬對管家說道。

“是嗎?我來找找。”管家也四下檢查了幾個箱子,確實沒有鵝羽線,“小姐別急,我這就回家去取,馬上給您送來。”

貂蟬作了個不忙的手勢,“管家,這樣吧,今日太師受禪,便是未來的天子,父親素來注重禮儀,想來以后,我也不能輕易回家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取,我在太師身邊半年多了,一次都沒回過家,今天不如趕巧,我同你一道回家,看看還有什么要拿的,也能再看看故居。”貂蟬趁機說道。

管家十分欣喜,“如此自然是極好的,家中眾人也是在是想念小姐呢。只是,小姐離開郿塢,許是要太師許可吧?可是太師外出,須與誰說呢?”

貂蟬并不以此事為難,吩咐下人去報了李傕的部將樊稠,樊稠對貂蟬并不上心,他想想董卓的習性,沒有哪個愛妾能與太師相伴超過一年,便差遣了一百夫長,帶了十幾個侍衛,護送貂蟬的車駕回長安。

一行人順利的駛出郿塢,往長安的方向去了。卻沒有發現,轅車駛出郿塢城堡的城郭時,城樓上有一雙老謀深算的鷹眼,密切的注視著他們。

“太師愛妾為何今日突然離開郿塢?”一個瘦削蒼勁的身影,立在城樓,旗風烈烈,混著他陰沉的聲音,不僅讓守衛的兵士也打了個寒顫。

“賈先生,門房說是太師愛妾想回家看看,怕以后咱們太師登基之后,礙于禮法,就沒法隨意回家了,哦,好像還說是要回家搬什么東西回來。”守衛謹慎的回稟到。

這個瘦削的男子叫賈詡,雖然在董卓帳中岌岌無名,李傕卻很看重他。

賈詡搖搖頭,喃喃自語道:“今日之事,似不尋常。”隨即吩咐手下:“你帶兩個人悄悄跟在他們后面,若有異相,立刻來報。若他們當真是去的司徒府,那你們也便回來吧。”

“諾!”一個斥候領命而去。

貂蟬的轅車離開郿塢三十里處,尋了一片樹林,暫時歇腳,此時隨行的小廝皆揭去常服,患上了戎裝。為首的小廝沖林中吹了一聲口哨,林中瞬時傳來了樹影婆娑,莎莎而動的聲響,原來早有一支虎豹騎的精兵在此埋伏。此間突然沖出,將郿塢的兵士盡數制服。

“張將軍,我們在此等候已久。你們未進樹林之前,我們負責瞭望敵情的兄弟,發現你們后面跟著三個斥候,我也派兄弟去解決了,將軍放心。這眼下這些涼州兵,怎么處置?”設伏的校尉向假扮成小廝的張遼稟告道。

張遼看了這群涼州兵一眼,吩咐道:“先全部押回營中,路上如果有人想逃,格殺勿論。”說完沖著車里的貂蟬抱拳道:“在下張遼,奉溫侯之名,前來迎接小姐暫居虎豹營,待今日大事一了,便送小姐回司徒府。”

貂蟬在車中嚶嚶地嗯了一聲,便再不作聲。盡管她是終結董卓性命,甚至是車外這一應涼州兵性命地利刃,但她不想親眼看見滿目地鮮血。

一個女子于這亂世之中,終究無法像男子一樣飲血如酒,波瀾不驚,所以轅車內的方寸之地,便是她唯一能夠安身地天地。

是日金光照眼,空氣中隱約穿過絲絲地微風,勉強吹展開了受禪臺周圍地旌旗。文武百官一早便陸陸續續來到了受禪臺,從九尺高臺上,延展而下地是長約一里地的大紅地毯,文武百官分列兩側等候著觀禮。

天子的六乘玉車也緩緩駛入受禪臺,隨之展開的是斧鉞大纛,八面旌旗的天子儀仗。李儒扶著天子緩緩登上受禪臺,吩咐左右內侍為天子舉傘遮陽,自己則興奮地向遠方眺望著董卓地車駕。

一時間呂布的虎豹營又加了一重守衛,團團圍住受禪臺地周圍,遠方傳來一個聲音“董公到。”群臣皆向紅毯盡頭望去。

只見身著明光甲呂布,手持方天畫戟,侍立在董卓身旁,董卓身穿玄色袞服,略作整理后,緩緩的向群臣走來。

李儒喜出望外,著令禮官奏樂,一路小跑到董卓跟前:“主公,禮樂已起,待天子親口昭喻天下后,主公登臺受璽,即是禮成。”

董卓滿意的沖李儒點點頭,止住腳步,挺身巍立,等待天子開口。

天子臺手示意傳旨官奉上禪讓詔書,王允忽然出現在御道當中,向天子叩首道:“啟稟陛下,自古以來民為貴,社稷次之,如今天下民心歸附董公,臣近日得關中百姓萬言書一份,想請董公先受萬民之意,再承陛下天命之所托。”

這一儀程之外的事件要讓天子有些意外,但想來都是董卓一黨人安排的,無非使想讓這篡逆的行為看上去更合理些,也就懶得計較,默不作聲地等待王允念萬民書。

董卓和李儒也十分訝異,但聽王允說辭,想他是迫切的想做從龍之臣,才自導自演了這一出,也便由他。

王允叩謝天子后,轉身面向董卓,展開手中地卷軸,高聲朗讀:“董卓少年以軍功之盛,受封涼州刺史,平定蠻羌,掃蕩黃巾,本為漢室功勛驍將,然其不念大漢盛德,不念天子重恩,竟陰起不臣之心,妄行廢立之事,耗天下民力以全其一人之私欲,毀百年宗廟以保其一人之形骸。。。。”

“放肆!”聽到這里,李儒已經感到事情不對,“來人,把王允拿下!”

董卓陰沉著臉,看著王允,拳頭已經暗暗地纂緊,他實在不明白王允放著未來的國丈不做,此番表演,又是何意。

呂布湊到董卓身邊:“父親放心,今日亂臣賊子,皆是我方天畫戟之下的亡魂。”

董卓聞言,心下稍稍安定,又死死的盯著王允。心中還在思索,是否還要看在他是貂蟬父親的份上,饒他一命。

此時甲士已經包圍了上去,押住了王允,王允手中的萬民書陡然落地,王允雙目逼視董卓,大喊道:“大膽反賊,不得好死!”

此時呂布向前邁了一步,大喝道:“司徒大人,你說誰是反賊?!”

王允大喊道:“反賊就在溫侯身后!”

呂布大笑道:“反賊尚不知死之將至!”說罷,以電光火石之速,揮轉方天畫戟,反手刺向董卓腹部。

此刻呂布與董卓本就一步之隔,天下第一的武將近身刺殺,眾人尚未來得及看清銀光閃耀的方天畫戟畫出的弧線,這鋒利的神兵已然刺穿董卓的腹腔,一時間血漿泵出,宛如朵朵鮮紅的月季花瓣,鋪了呂布一臉,呂布狠狠地咬著牙,轉動長戟,仿佛要攪碎董卓的內臟,眼中的兇光,籠罩了董卓周身,唰地一聲抽出方天畫戟,董卓已然倒在地上。

此時的群臣目瞪口呆,押解王允的甲士,也松開王允,飛速奔到呆立在一旁的李儒身邊,將其壓制在地上,李儒口眼大張,驚的說不出話來。

而此刻的董卓,滿身鮮血,口中也泛著血沫,直勾勾的盯著呂布,哇哇仿佛說著什么。呂布卷起披風,半蹲在地上,一手拎起他的領口,“你橫刀奪愛之日起,就該知道,你永遠別想得到這個天下了。”呂布恨恨地在董卓耳邊輕聲道。

鮮血不斷從董卓口中涌出,隱隱聽到他說:“你。。。你。。。小人。。。”,眼睛自是直勾勾的瞪著呂布。

呂布顯然失去了耐心,揪住董卓領口的手,直接摁住了董卓的脖頸,兩人懷著滿腔的怒意和憤恨盯著對方,呂布仿佛運足了力氣,嘎吱一聲,董卓的頸骨碎成了幾節。

鮮血淌在呂布的手上,濕濕黏黏的,呂布厭惡的隨意在董卓的袞服上蹭了蹭,轉身走到王允身邊。

而董卓那一雙眼睛,竟然還在死死地看著呂布離開的背影,盡管此時的董卓,已經沒有了氣息。

一代梟雄,生命最終的畫面定格在了長安郊外綿長的紅毯上,鮮血滲透了玄色的袞服,漸漸與紅毯融為一色。

天氣依舊干燥晴朗,微微的風吹著,是不是還傳來幾聲鳥鳴,天公也完全沒有要為一代梟雄的隕落,而變換天色的意思。

呂布站到王允身邊,“司徒大人,接下來,怎么處置李儒?”

滿臉皺紋的王允,幽幽吐出一句話:“殺無赦。”

呂布擺擺手,示意甲士將李儒拖下去處死。

而李儒直到被甲士帶離群臣的視線時,都說不出一句話。文武百官見到這一幕,內心之中也不禁唏噓,他們幻想過無數次推翻董卓時的場景,那也許應該是激烈的,是充滿快意的,是喧囂混亂的,而當他們幾乎要放棄這種幻想,接受董卓篡漢成功的時候,卻沒想到董卓及其心腹會覆滅的如此寂靜,如此迅速,甚至連對叛徒的罵聲都來不及喊出。

王允掃視群臣,眼看著他們一個個或驚慌,或木然,或恐懼的表情,輕蔑的眼神再也掩飾不住,心中不禁想,大漢走到如今境地,今日惶惶諸公,難辭其咎。王允提著朝服,堅定的走上受禪臺,向天子跪拜:“陛下,如今逆賊董卓已死,大漢興復有望,如今,董賊余黨李傕尚在長安城郊,還請陛下早定鈞策,清除叛黨,重振大漢!”說完,重重的叩了一頭。

天子居高臨下,看到了方才的一幕,也不禁愕然。

天子本是年僅十一歲的少年,若在尋常人家,此時或在私塾讀書,或在野外玩耍,然而身在帝王家的他,過去的三年里親眼看著兄死母亡,莫名其妙又被扶上了帝位,對董卓的畏懼已經到了極點,甚至已經相信董卓是這世間擁有最強力量的魔鬼,可是就在方才,這惡魔竟然被如此迅速的殺死,快到甚至連留下一句完整話的時間都沒有。

少年天子,心中受到的震撼,更是一時難以平復,而跪在眼前的王允,會不會是比董卓更強大,更可怕的魔鬼呢?他不知道,他只能顫抖著說:“漢室天下,仰賴司徒,一切請司徒定奪吧。”

而這句話,三年前,他也在未央宮的大殿上,對董卓說過。

浮州泊古寺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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