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慈在穿鞋的時候接到了晨宇的電話。
“我到了，下來吧。”
“哦，好，你吃飯了么？我給你帶點面包下去？”
“不用了，你吃了嗎？”
“還沒有。”
“我帶你去一家早餐店吧，那里的豆漿很好喝。”
還在說著，電話突然掛斷了，下一秒就看見小慈一邊拉拉鏈，一邊跑出來，想必剛剛電梯里沒信號。
“你不用這么著急。”
“我怕你等煩了。”
“我剛來。”晨宇說。
小慈知道他剛來，在晨宇還沒到樓下之前，小慈就一直扒著窗戶等了，一看到他出現，就立刻穿上衣服下樓。
跟天野不同，小慈和晨宇之間還是有些距離感，對他說話總是客客氣氣的。
“你剛才最后一句說什么？我在電梯里手機沒有信號了。”
小慈坐在自行車后，今天早上很冷，但晨宇幫她擋住了不少的風。
“我說我帶你去一家早餐店吃早飯。”
“時間來得及嗎？”
“很快就到了，來得及，放心吧。”
晨宇騎著車從小區的南門出來，順著街道騎行，來到一家早餐店，早餐店是一家正經的家常菜飯館，早上為了做點生意，也賣起了早餐，所以與一般的小攤販不同，提供的座位桌椅是很充裕的。
“老板，兩個茶葉蛋，一籠包子，兩碗豆漿。”來的路上，倆人就定好了菜單。
“好嘞，里邊坐，小菜自己拿。”老板很是熱情。
把書包放到桌子上，靠著墻，倆人面對面坐著。
“你怎么知道這里的？”
“碰巧路過，吃過一次，還挺好的。”
學生上學起得早，現在店里的人不多，很快，東西就被端上來了。
豆漿是黑豆和黃豆混著磨出來的，很醇香濃厚，還有一點豆渣的沙沙的口感，上面還飄著一層薄膜。
包子很圓潤飽滿，一屜八個，彼此挨著，看著很乖巧，面皮軟糯，內餡兒醬香味十足，茶葉蛋茶香四溢，確實很好吃。
早上吃慣了面包、牛奶、蛋餅、三明治，忽然吃一次很正經的早餐，小慈覺得很滿足。
“你每天都吃這些么？”
“大部分時間都自己做著吃？”
“都做些什么？”
“煮面條、米粥、雞蛋之類的。”
“聽著很健康。”
晨宇點點頭，“自己做的比較放心。”
這頓飯吃得很香，肚子被填滿了，也就不覺得冷。看著晨宇還在吃，小慈吃飽了開始犯困。
等晨宇全部吃完，就看見小慈雙手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的，快要睡著了。
付了錢，晨宇一個響指把小慈叫醒。
“哦，不好意思，多少錢？我們平分。”
“不用，一頓早飯而已。”
“下回我請你吧。”
“好。”
小慈之前設想了無數的情形，都透露著一點尷尬，但今天感覺很自然，晨宇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阿姨今天走了嗎？”倆人再次上路，小慈問道。
“大早上就走了。”
“對了，昨晚上阿姨怎么說？”
晨宇知道她指的是一起上學的事情。
“囑咐我注意安全，沒什么。”
“昨天沒跟阿姨好好說一聲再見就走了，下回我再跟她道個歉。”
“沒事，我媽不會放在心上的。”
天已經大亮，周圍的環境景象在日光的普照下赤條條展現在人們的面前，像是電視換成了高清頻道，看得人很舒心。
當警鈴從身后傳來，小慈和晨宇不約而同地回頭看過去，一輛公安警車在他們身側跑過，打破平淡無奇的清晨。
馬上，又一輛救護車緊跟著開過。
看著兩輛車行駛的方向都是榮城一中，倆人惴惴不安，但都沒有把心中所想說出來。
等到了學校，警車和救護車真的停在了校門口。
校門口必須步行進入，小慈和晨宇下了車。
從車筐里拿出書包背上，調整肩帶的時候，眼神朝著身穿制服的警務人員看去，不僅僅是小慈和晨宇，所有到校的學生都很好奇，有的還刻意停下湊過去看是怎么回事，但都被校門口的老師趕走。
校門口變得擁堵，大家磨磨蹭蹭地都不著急進去，警察跟保安交流的時候，學生之間互相詢問怎么了，但都是剛過來的孩子，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一時半會的功夫，手機里的年級群異常熱鬧。
有的學生偷偷摸摸地拿出手機拍下了保安亭的照片，上傳到群里，引起一片熱議，學習生活總是枯燥的，任何一絲波瀾都不會被放過。
當小慈和晨宇把車放好，一起回班級的時候，一路上聽到了不少閑言碎語。
小慈拿出手機，果不其然看到了各種猜測，有人說是高三的學姐頂不住壓力跳樓了，也有人說是校內的某個領導心臟病發作了，還有人說是校園暴力。
等進入教學樓，上了三層，從外圍的走廊看去，女生宿舍的西門入口被警戒線圍了起來。
“發生什么事了？”小慈的眼睛沒有離開那塊被眾人張望的區域。
晨宇也看了過去，然后搖搖頭說：“不知道。”
最先到的是小慈的班級。
“晚上見。”
“好，晚上見。”
倆人用簡單的話語告別。
當小慈進了班，就看見班里的同學都圍著一個女生。
這個女生叫瑞雪，她坐在座位上，表情嚴肅。小慈的座位就在瑞雪的前面，有個女生在小慈來之前占了她的座位，看到小慈來了，很不舍地讓出了地方。
“繼續說，然后呢？”
小慈聽到她們在議論今天的事情。
“我凌晨五點左右去了個廁所，如果那時候我足夠清醒，路過天井的時候，稍稍向外看一下，肯定就能看見了。”
同學們倒吸一口涼氣。
“她是哪個宿舍的啊？”
“我只知道是九層的，那層住的都是高三的學姐。”
“天吶，壓力太大了么？”
“是自……”一個同學說著，沒敢把話說完，大家互相對視，張大了嘴巴。
自殺的話題很少會被人提及，關于死亡，大家想都沒想過，且想都不敢想。
“哪個班的啊？”
“不知道，等學生都到齊了，應該就知道了。”
在大家湊到一堆談論的時候，小慈看到窗外站著天野，他正向她招手示意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