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華信迎來了第二次教學檢測。

由于附中的考場不足，這時華信就該輪到發(fā)揚土豪精神，將附中多余的考生都收納過來。

因著排名靠近，余吟和蕭禮被分在了同一個考場。

不僅僅是一間教室，就連座位也排在了一起。

“喬治，好巧哦，你的座位也在這里？”

“嗯，好好填卡，我會看著你的。”

蕭禮的心情不是特別好，說話的語調(diào)也是平平淡淡。

監(jiān)考的是隔壁附中的教導主任王輝，體型比馬主任瘦一點，說話瞇瞇眼，和聲和氣的。

“同學們，還有五分鐘就要發(fā)卷了，上廁所的打水的聊天的，動作都要加快了。”他走進門，掃視課室一周，把封袋放在講臺上。

蕭禮臉色又冷了一個度，把手上的大力往桌上一拍，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考場四周的同學都驚得望向他。

“蕭.....蕭同學，有什么事嗎？”王輝目光觸及蕭禮，整個人的氣場連帶著目光都變得弱起來。

蕭禮凝望王輝許久，若無其事地站起來，道：“沒事，想上個廁所。”

余吟從沒見過這么恐怖的蕭禮，目光銳利得像死神的鐮刀，無處不散發(fā)著令人恐懼顫抖的氣息。

“那蕭同學得快點了，還有三分鐘就要發(fā)卷了。”王輝松了口氣，聳起的肩膀放松下來，“各位同學們不用那么緊張，還有時間。”

發(fā)卷的時候，余吟能看到王輝給蕭禮遞卷的手在不住地發(fā)抖。

二檢的數(shù)學并不難，余吟做完卷子還剩下半個小時有余。

已經(jīng)完成答題的她整理好桌面的卷子，旁邊的蕭禮卻站了起來，帶著卷子直直走向講臺，手一揮把答題卡拍在王輝面前。

“卷子您出的吧，22題條件給錯了，整道題沒法做，我想您應該通知一下同學們。”

“給.....給錯了？”王輝不相信，拿過蕭禮手上的卷子，扶了扶眼鏡，仔細看了看。

余吟把卷子翻到了最后一面，定睛一看，還真錯了，她填寫的時候，下意識地按照了正確的條件填寫，蕭禮不說她還沒發(fā)現(xiàn).....

“不用這啊那啊，正確的條件我已經(jīng)幫你改好了，你照讀就行，我先走了。”

蕭禮甩著手上的筆袋，走出了教室。

王輝正傻眼，余吟察覺到蕭禮的不對勁，急忙拿著卷子站起來，邁著小步伐走向講臺。

王輝：“想去洗手間嗎？可以去哦。”

“那個，老師，我也做完了。”

王輝張大了嘴，不相信，拿起余吟的卷子一看，字跡工整，答案正確，并最后一題的題目也糾正過來。

華信招的都是些什么變態(tài)......

“老師，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余吟不等王輝回應，小跑著追上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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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禮，等等我。”

蕭禮聽見身后有人喊話，放慢了步子，等人跟上來。

“你應該冷靜冷靜。”

蕭禮沉默，帶著余吟繞了幾條路，來到了人工湖上面的亭子上，兩個人慢悠悠地坐了下來，這才開始交談。

蕭禮咬著唇瓣極力收住自己的怒火，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眼中布滿血絲，隱隱含著淚水。

余吟不知所措，望著他有幾分恍惚。

這樣的蕭禮是她從未見過的，狼狽，憤怒，不甘。

“你有沒有看到王輝臉上那道疤？”

“啊？”余吟回憶了一下，是有那么一道淡淡的疤痕，應，“好像有吧。”

蕭禮扯起嘴角冷笑一聲，“我打的，一年前。”

“發(fā)生了什么嗎？”

“嗯。”蕭禮淡淡應了一聲，沒再多說。

兩人對著人工湖面發(fā)呆，誰也不出聲。

都說秋風舒爽溫和，此時卻有幾分刺骨。

余吟不敢多問，既然蕭禮愿意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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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蕭禮情緒失常這件事，余吟很是在意，提著筆袋提著腳下的石子一路心不在焉地沿著人工湖走回課室。

余吟悶悶不樂，連帶著葉久也沉著一副臭臉，這令一向冷淡的顧殷也跟著不爽起來。

“顧殷哥哥，你知道王輝嗎？”

“嗯？怎么突然這么問？”顧殷聽到這個人名，愣了愣。

“今天他監(jiān)考，蕭禮狀況不太對。”

“正常，他們之間有過一段。”顧殷扔給她一瓶水，在她身邊坐下。

“有過一段？”顧殷這么一句話，讓余吟浮想聯(lián)翩，憋住笑容，下意識用力咬住塑料瓶口，“蕭禮他好這口？”

“上一屆雅布競賽高中賽區(qū)，王輝試圖聯(lián)合監(jiān)考員陷害袁徹比賽作弊，蕭禮知道之后整個人都炸開了，提著棍子就到王輝房間里把人打了一頓。”

“然后呢？”

“蕭禮被取消了比賽資格，并成功讓王輝記住了他，用實力詮釋了你大爺還是你大爺這句話。”

“被取消了資格，不是很可惜嗎？”

“那場比賽并不出名，蕭禮本來也看不上。比賽過后蕭禮被起訴，由于證據(jù)確鑿，蕭禮勝訴，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國家賽事作弊不是應該接受處罰么，王輝怎么.....”

顧殷頓了頓，繼續(xù)道：“后來蕭禮不知怎么的，撤了訴，對方賠了錢，這件事就這么私了了。”

“那袁徹......”

顧殷擰上礦泉水瓶蓋，剛想開口卻及時收住了，目光擲向走來的袁徹。

“袁徹并不知道這件事。”

兩人心照不宣，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的討論。

袁徹手里捏著幾張紙，走路帶風，心情不錯，路過還跟幾個同學打起了招呼，走到最后排見到了他，笑意更深了，沖她揮了揮手里的幾張紙。

“余吟，你看我拿到了什么？”

余吟理了理情緒，看著眉飛色舞的袁徹，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但還是非常配合地問道：“是什么？”

“答案哦，獨家的，我跑遍各大辦公室要來的，把你的卷子給我，我?guī)湍銓Υ鸢浮！?/p>

“不怕受到打擊么？”余吟把卷子一股腦全塞給了袁徹，道。

“受什么打擊啊，你從來不填問答題，我又不是不知道。”

蕭禮從后門進了課室，擰開自己桌上的保溫杯，含了一口漱了漱口。他的睫毛上還沾了水珠，整個人看上去比之前冷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