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離笑看著雙玉,開口說道,“會有什么禍事啊,頂多給她點吃喝,放她離開。”說著起身,放下了喜帳,“也算是做了善事嗎!”,說完,淺淺的笑了一下,雙眸含情,看著雙玉道,“我說新娘子啊,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啊。”說完,附身覆蓋了下去,紅燭帳暖,卻是好一番的恩愛。
就在這時,那道神秘的黑影再次出現(xiàn)在了兩人的喜帳跟前,一閃而過,卻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而此刻的柯子墨卻是用手大把大把的抓著吃食,往嘴巴里面填著,像是餓狼下山一般,把一旁的管家老張看的目瞪口呆,真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半大女孩子,怎么會是這樣一個吃相,他走了過來,坐到了柯子墨的身邊,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柯子墨滿嘴的食物,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叫子墨。”
管家老張卻也是聽清了,柯子墨用手不停的抓著食物,塞得滿嘴都是,老張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說道,“慢慢的吃嘛,沒有人會跟你搶的。”說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看你的這個樣子,卻也不想偷拐搶騙之輩,為什么不好好的找個正經(jīng)活營生呢?靠著偷東西吃就能管你一輩子啊!”
柯子墨邊往口中塞著食物,邊抬起頭看著老張傻笑,好不容易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開口說道,“大爺,不要說是正經(jīng)活了,只要給我吃東西,喝東西,讓我做牛做馬我都可以哦。”老張聽罷此言,心中也覺得凄慘,不免多看了幾眼柯子墨。
微弱的燭光下,柯子墨一張臟兮兮的小臉,雙目雖有些神采,卻也如被蒙塵的寒星一般,看不出光亮,唇角邊一縷黑毛格外的顯眼,長得確實是非常的難看。
“我長得不好,沒有人肯留我。”柯子墨說著,把手指頭放到了口中吸了起來,把手指上殘留的菜湯都吃抹的干凈,邊舔手指邊說道,“我沒有辦法,只有四處討飯。”
管家老張看柯子墨確實可憐,見她的樣貌生得確實丑陋,料定了她沒有說謊,便站起了身子,坐到了柯子墨的身邊,柯子墨往后退了退,有些畏縮,這段時間以來,她受夠了旁人的欺辱打罵,這冷不丁的有人對她好起來,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老張好不介意,嘆了一口氣,問道,“你從哪里來的啊!”
柯子墨自然不能說出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原來是個男的,穿越變成了一只母貓,然后遇見了一個老道,給了自己一本書,自己在月圓之夜居然變成了一個丑女人,這樣離奇悲催的事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的,她看老張問的真誠,順口胡說道,“我是從鄉(xiāng)下來的。”
老張接著問,“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啊?”
反正也是說謊了,索性說到底吧,柯子墨隨口說道,“家里有爹娘,還有兩個哥哥。”
老張皺了皺眉頭,又問道,“他們怎么不管你嗎?”
柯子墨只能繼續(xù)胡說道,“他們管不了我!”
老張一愣,柯子墨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編下去了,突然轉(zhuǎn)過了頭,看著滿桌子的飯菜說道,“我還可不可以再拿一點兒。”
老張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個瘦弱的小女孩,說道,“你還沒吃飽啊!”
原來,剛才柯子墨吃了二個饅頭,一只燒雞,一只烤鴨,還有一個肘子,這個食量確實驚人,老張早就看傻了,柯子墨又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老張的眼睛睜得比豆包還大。
柯子墨還惦記著明天有沒有飯吃的事情,她開口說道,“我現(xiàn)在拿一點兒啊,我明天就沒得吃了,我可以放著。”說完,把手中的飯碗遞給了老張。
老張無奈的搖了搖頭,接過了飯碗,說道,“你還真是不經(jīng)餓啊。”老張說完嘆了口氣去給柯子墨拿吃的。
柯子墨突然想起了那次的瘟疫,開口說道,“大爺,你不懂,這幾年家鄉(xiāng)老發(fā)大水,收成都沒有了,家家戶戶都在挨餓,那我的哥哥就想說,出去就可以找點吃的回來,沒有想到,他們出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柯子墨說到這里想起了那對祖孫兩個,不由得雙目含淚,說道,“后來,聽人講,他們就餓死在了路邊。”
說到這里柯子墨有點說不下去了,她雖說是說謊,可是,確實是在想那爺孫兩個,聲音越發(fā)的哽咽起來,“后來,我才知道,他們不是餓死的,是病死的,過沒多久,村子里面就有瘟疫,死了好多人,村里的人就把他們都埋了,后來,大家就餓的慌,還有人在吃那些死人。”柯子墨說到這里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那些場景歷歷在目,她的痛哭也確實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管家老張聽了這些,深深為之動容,望著面前的柯子墨,柔了聲音,說道,“原來,你經(jīng)歷過了這些,可憐,真是可憐啊!”
柯子墨也是情由心發(fā),哭訴道,“我每天都想要忘記,可是,我只要一閉上眼睛,我就會看到他們那些死人,還被火燒了,我不想死,我不要餓死,不要餓死……”柯子墨說完了這些,哭的是一個天昏地暗,這卻是也是到了傷心處了,面對著這么一個慈愛的老人,她的心在瞬間迸開了,她現(xiàn)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悲傷全部釋放出來,要不然,她覺得自己就快要崩潰了。
情之切,哭當然便深,管家老張從桌子上端了兩大盤子肉,遞給了柯子墨,柯子墨也是餓怕了,邊哭邊用手抓著東西往嘴巴里填。
老張心有不忍,開口說道,“你放心,這里是省城,沒有聽說有人會餓死的。”
柯子墨邊吃邊哭,口中還含含糊糊的說道,“好好吃哦!”柯子墨說的卻也是實情,這幾年確實是天災(zāi)人禍不斷,餓死,吃死人的事情屢有發(fā)生,老張也是聽說過,見了柯子墨如此的情形,又怎能不信呢。
管家老張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哎,你就留在這兒吧!”
“真的嗎?”柯子墨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老張。
老張點了點頭,吩咐了仆人,幫柯子墨準備了衣服和房間,又命人幫柯子墨準備了洗澡水,對柯子墨說道,“你好好洗個澡,換身衣服,這樣的事情,你以后要自己做,沒有人會幫你的。”
柯子墨連連點頭稱謝,看來自己這是越來越往好的一面走了,哎,還真是人生如戲啊。
柯子墨已經(jīng)很久沒有洗過熱水澡了,她脫掉了那身破衣服,進到了浴桶之中,那水溫暖舒適,似一雙溫柔的手安撫著柯子墨此刻難以說清楚的心境,熱氣騰騰的烘上了面來,裹住了心,讓人暫時忘了身在何處的疼。
翌日,卻是春光明媚,即墨府中,一派江南秀麗清新的意境,樹木蔥翠輝映著繁花似錦,其中有錯落的幾座小巧別致的亭子,古意昂然,在紅紅翠翠中格外的有情致,一池水回旋著旖旎,長廊之旁濃蔭迎地,香花藤蘿開之不見,清風拂過碧水柔波中層層片片的青萍之末,漣漪微動,似心湖泛波。
天色尚早,府中并沒有什么人走動,三月的天氣,花事繁盛,風露清氣與花的甜香膠合在了一起,中人欲醉,柯子墨已經(jīng)很久沒有心思細賞美景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清晰了起來,柯子墨站在亭子中間,看著滿院的春色,又看了看天空中流淌著金子般耀目的陽光,這才漸漸的有了真實的感覺,覺得發(fā)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并非是在做夢。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柯子墨,柯子墨回過頭去,卻看見了管家老張,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此時的柯子墨已經(jīng)和昨夜判若兩人了,她穿了一聲淺粉色的衣服,襯得月光般的皮膚越發(fā)的白皙起來,一雙狹長的眼眸如秋水一般,若是,她肯把嘴巴掩上,只看眼睛眉毛,確實是個絕色的美人,可是,偏偏的嘴邊的一撮黑毛,影響了她整體的美感,一看那撮黑毛,就沒有人愿意再看下去了。
管家老張,遞給了柯子墨一個籃子,籃子里面裝著飯食,老張領(lǐng)著柯子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出了即墨府,到了門口,用手指著前面的路說道,“往南大街走到底,就會看到咱們即墨府的錢莊了。”柯子墨點頭答應(yīng),拿了籃子往外走去,心情卻也如這天氣一般的晴朗了起來。
原來,即墨離新婚過后,便趕去了即墨府的錢莊去處理事情,錢莊的伙計小元遠遠的看到即墨離走進了錢莊,連忙贏了上去,說道,“少爺,你怎么來了,你這才新婚,我還想著您呀,要過幾天才會來呢。”
即墨離說道,“歇了三天也就夠了,成親是一輩子的事情,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小元緊走了幾步趕上了即墨羽,說道,“這少奶奶還真是識大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