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天菏點(diǎn)點(diǎn)頭,都這么晚了這兩個人跑過來恐怕是有什么急事吧,他猜想。
兩人松了一口氣,幸好他們沒有走錯路,畢竟天都快亮了,他們也耗不起了,疲憊的很。
如果還沒有找到三道口,他們可能就要在這里耗到天亮了。
“那請問,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做天菏的人,他家住哪里?”林西怕對方不知道,還正準(zhǔn)備報(bào)出對方的學(xué)校名字。
“你們找我?!”少年伸手指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很驚訝。
少年并沒有什么朋友,讀中專的時(shí)候大家也很少和他玩。
“你就是表妹的同學(xué)!”張宇沒想到會有這么湊巧的事情,見少年一臉疑惑,趕緊解釋道:“我表妹叫張煙。她和你以前是同班同學(xué),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天菏尷尬地點(diǎn)點(diǎn)頭,他當(dāng)然記得那個女孩兒。
張煙,她是天菏中專的同班同學(xué)。
也是唯一見過他使用法術(shù)險(xiǎn)些被嚇暈過去的女孩,他原本是想消除她的記憶的,后來張煙再三發(fā)誓她不會說出去,天菏才沒有強(qiáng)/行清除她的記憶。
可是看著這些莫名而來的人,他有點(diǎn)后悔自己以前的天真想法了。
“那你們有什么事?”天菏問,他本來睡眠就不足,又被這兩個人吵醒,打了個哈欠,一臉的疲憊。
林西看著擁擠的書店,也沒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在原地站著,快速把自己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
天菏聽完過后,打著哈欠來到柜臺翻翻找找,最后找到一串電話號碼遞給對方,并笑著說:“我這里是接死人生意的,不過既然來了,我就給你們推薦本市的日巫吧。你們?nèi)フ宜梢詭湍憬鉀Q這些事情。”
林西拿著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張宇知道自己的好友是怎么想的,可是人家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他們也不能厚著臉皮呆著。
天菏看他們兩個糾結(jié)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么,他是夜巫,活人生意是不能接受的。
雖然接了也不會有什么,可是老祖宗的規(guī)矩里從來沒有人打破過規(guī)矩。
兩人緩緩走出門檻,突然間,外面的馬路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周一面漆黑,低頭一看,腳下是一片深淵火海,兩人嚇得嗷叫一嗓子摔倒在地拼命往后爬。
天菏跨出一步把兩人提回店里,順便將門關(guān)上。
他一臉戒備的盯著緩緩靠近店鋪的東西。
后轉(zhuǎn)頭對著林西說:“你們把什么東西帶過來了!”
那股怨氣太重了,這樣的冤魂是根本沒辦法度化的。
這種已經(jīng)變成恐怖級別的冤魂和他店鋪下鎮(zhèn)壓的靈魂沒有區(qū)別。
可是在朝周市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靈魂,除非這種靈魂以前是沉睡的,通過某種媒介,被人給喚醒,又恰巧得到了指引,來到這里。
光是這么一想,天菏就覺得后背發(fā)涼。他得慶幸這個怨魂沒有大開殺戒,還保留著作為人的意識,不然周圍恐怕已經(jīng)沒有活人了。
林西被少年這么一說,忽然想起來他懷里還有個東西。
伸手一摸,拿出來,是一個木制發(fā)簪。
當(dāng)初他想著這塊木頭也是一個上好的桃花木,如果錢財(cái)不夠可以拿去抵擋,卻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木簪子會出現(xiàn)問題。
就是它了。
天菏從林西手上拿過木簪子,頓時(shí)感覺到手掌上的熾熱和火辣辣的疼。
“嘶……”天菏松開手,木簪子掉在地上,門外的地獄火焰形成一只手掌把簪子包裹。
幾人連連后退,房子差點(diǎn)被火給燃燒起來。
無形之中卻和一股力量抗衡著。
天菏正在用自身的力量去抵押這個惡靈,他的力量太強(qiáng)大了,天菏應(yīng)對的有些吃力。
那簪子在熊熊的火焰中緩緩地形成一個人形,準(zhǔn)確來說是火焰變成了一個人把簪子拿在手上。
那可以把一個人燒成粉末的火焰卻沒有傷害到木簪子一分一毫,可見得這個東西對這個木簪子情有獨(dú)鐘。
那火焰,已經(jīng)完全不是一個人了。
他沒有眼睛,手腳斷裂,即使連接在手臂上,也可以看到斷裂的手骨搖搖欲墜的趨勢。潰爛的皮膚坑坑洼洼,上面的印記像是某種野獸的牙印。
如果,你要去想象這個場景的話。
你可以想象一個人掉到圈養(yǎng)滿是食人魚的池子里,然后那人在幾秒鐘被撈出來,恐怕已經(jīng)變成骨頭架子了。
眼前的人情況好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卻也沒什么可以說的了。
這樣的人不知道生前經(jīng)歷了什么,渾身的怨氣幾乎把一個活人拖到地獄里與他一起承/受/痛苦。
被少年護(hù)著的兩個普通人已經(jīng)嚇得瑟瑟發(fā)抖,他們畢竟是普通人,從未見過這般可怕的惡靈原形。
那渾身發(fā)臭的血液籠罩在屋子里,林西幾乎快要暈?zāi)佭^去。
張宇更是牙齒抖個不停,腦子都是蒙的,別說是開口說話了。
對于這種不請自來的惡靈,天菏不敢輕舉妄動,等待那個惡靈的下一步舉動。
那冤魂看著木簪子,最后發(fā)出刺耳的慘叫,那不是一個人的叫聲,像是一種嘶啞的鳴叫。
人怎么會發(fā)出這般難受的叫聲,天菏皺著眉頭,他想不通。
忽然,一個小孩的影子出現(xiàn)在了他的跟前。
天野給自己的弟弟解釋著,“小菏,他的舌頭被人割掉了。”
原來如此。
天菏總是想不通的答案,一切都得到解答。
那冤魂從地獄的火焰中想要爬出來,卻怎么也掙脫不了封印。
這種古老的封印方法天菏以前從未見過,所以他并不知道惡靈身上的封印來自幾百年前的杰作。
惡靈想把手指上的木簪子遞給少年,拼命地伸著手掌,仿佛這才是他一切的源泉。
天菏沒有伸手去接,天野害怕弟弟被這怨氣反噬,也不允許自己的弟弟接手。
可是那冤魂等不了,他含冤死了幾百年,被至親之人背叛,被自己的妻子陷害,一生之中勤勤懇懇喜愛的人轉(zhuǎn)手拋棄他,棄他于塵埃之中,他無法原諒,也無法安息。
他一生寵溺的兒女卻是別人的孩子,他到死,都未曾合眼。
那冤魂拼命地掙脫,他的下半截身軀正在被地獄的火焰往下拖,而上/半/身正拼命地抓著木質(zhì)地板,想要爬上來,想要把手中的東西遞出去。
他發(fā)出“啊啊——”的聲音,絕望地向前爬行,卻依舊被那股恐怖的力量拖向地獄。
忽然之間,冤魂好像明白了自己不可能抗勝這股力量,便放棄了要爬出來的念頭,下一刻掰斷自己的右手,脆弱的骨頭“咔嚓”一聲斷裂。將手骨扔出去,那斷裂的手鼓正好丟在少年的腳下,森森白骨的手掌正拽著一只木簪子。
而那斷了手掌的冤魂被無數(shù)的手掌往下拽,即將淹沒頭頂之時(shí),天菏從懷里掏出陰符扔出去,白紙化作一條條麻繩,捆綁著靈魂,把另一頭的魂魄拉/了/出來。
地獄的通道瞬間關(guān)閉,一切恢復(fù)正常,除了地上多了一個瑟瑟發(fā)抖的魂魄,以及身后兩個嚇得暈過去的活人。
天菏揉了揉太陽穴,先把這兩個活人一個一個拖上樓休息,然后再處理樓下的這個魂魄。
今晚他的書店格外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