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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而你卻愛我

第二六章,疑云

1

很多日子以后,林曜棟才對藍若林道,“安然姐,有個人……還是個國際上小有名氣的插畫師,給我發了一條消息,不過上面只有三個字。”

藍若林當時正在看書,也不知林曜棟所說何意,隨口問,“什么?”

林曜棟舉起手機,道,“你自己看。”

藍若林看過去,但見那三個字是:是你么?

再看那個發信息的人的頭像,是一只鹿頭,上面的名字悍然寫著:靈均。藍若林如臨大敵般看著林曜棟,道,“你沒發過我照片吧。”

林曜棟搖頭道,“沒啊。”說著,又點入靈均頁面,看似隨口道,“他與你畫風很相似,莫非……你們兩個人……是一個老師?”

藍若林道,“他……算是我的領路人吧。”

林曜棟來了興趣,擠到藍若林身邊,八卦道,“說來聽聽嘛。”

藍若林推開他,道,“也沒什么。不過就是我大學當了四年他的助理。所以風格和線條設計上,頗有他早年風格。大約就是這樣。”說完又狐疑道,“他小有名氣,為什么你不知道他?”

林曜棟道,“我們很少關注國內藝術家……而且,他還算不上藝術家,最多,就是畫師罷了。”但林曜棟的心顯然還在靈均與藍若林的關系上,他又回到那個話題上,神秘兮兮地問道,“那我該怎么回復他?”仿佛藍若林和那個靈均畫師真的有奸情的味道被他嗅出來一樣。

藍若林只道,“不用回復。”

林曜棟舉個大拇指,道,“有你風格。”說罷轉頭要走,又回頭歪頭道,“不回復他就更確定是你。”

藍若林道,“那你就回復不是。反正你也不是啊。”

林曜棟嘿嘿一笑,就走了。

2

半年后。林曜棟因為參加夏令營去了歐洲,韓母同林宏也因為一些事出國了,家里只剩下藍若林一個人。在這件事提前的幾天,遠在美國出差的韓仕還專門打電話告訴藍若林,他為她請來一位保鏢。

藍若林不禁失笑道,“保鏢?保護誰?我嗎?我又不是明星也不是名人,誰會來針對我呢?”

韓仕在電話那頭很嚴肅,道,“家里沒人,我也不在。有我信任的人在你身邊,我到底會放心一些。”

藍若林笑著逗他,“不會是像李連杰在電影里演的那種中南海保鏢吧?又酷又帥的?”

韓仕道,“酷是真的。但帥嘛……就……反正你見過就知道了。”

那天,那個保鏢來的時候,林宏是第一個見的,林曜棟偷偷觀望了一下,回來跟藍若林說,“那個保鏢很嚇人,半張臉被毀了。大概是硫酸。不過,他一直戴著口罩。要不是我老爸親自接見他,估計根本不可能見到真容。”

之后,林曜棟、韓母、林宏都走了。但她的生活要繼續,所以學琴、學畫、看展、到處逛,都有這個保鏢跟著。他果然一直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從未取下來過。而從這天開始,連藍若林的飯菜飲食,都被這位保鏢一一檢過之后才能入口。

不過,現在身處中年的她,吃的、喝的,都很少,否則會很容易發胖。以前在家里時,她便早餐和中餐不吃的,只是會吃一個雞蛋,晚餐才會象征性的吃一點的碳水和蔬菜。平時餓了就用堅果和餅干對付對付。但那時家里主人都在,幫傭依舊要做飯和干活,最近主人都要走,藍若林便提議讓他們都去休假,在韓母同意之后,眾幫傭也樂得清閑,跟主人離去一樣,歡快地走了,只留下管家、廚子和一個很老的阿姨。

藍若林來這里這幾年,對這個家里的幫傭所知甚少,只知道大概人數和分工。

其中,一個管家,中老年,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大家都稱他王總管。兩個大廚,一男一女,分別前來做飯。大眼睛、矮個子的是男廚子,中年人,姓劉,這個做的飯有酒店大廚的味道,各種復雜工藝的飯菜都手到擒來,而且中西餐都會,一般在有客人前來時會用此人。另有一個小眼睛的矮瘦女人,也到中年,姓杜,此人不會西餐,但家常飯菜做得吊足人的口味。聽林曜棟說,曾經林宏年輕時,應酬喝多的第二天,便最想吃到這位廚子的家常飯菜。這次留下的,就是這位女廚子。

以上這三個人,據林曜棟說是他們家資格最高的三人,反正從他出生時他們就在。其他的人員都是可替代的:一個門衛,男;兩個保潔,一男一女,女的清掃打理房屋內部,男的清掃花園,也修理草坪和種養花草。

只有這位年老的阿姨是個例外,她住在這幢別墅后院的一個單獨小屋里。林曜棟悄悄跟她說過,這位阿姨是他老爸一個戰友的遺孀,而那位戰友,曾經在戰場上救過他老爸的命。所以戰友死后,他們家接了這位遺孀過來一起生活。

這位阿姨還有一個女兒,大抵跟韓仕年紀相仿,經常來這里。每次都時尚摩登,跟其母親完全不同。這位阿姨每次只穿洗的發白的舊舊的粗麻布衣,加上她真的太老了,皮色枯舊發黑,讓你根本無法辨認她真實的模樣,真的活像是那個時代的古化石。

藍若林畢竟不是這個家的主人,自然也沒有那么多權限和心思去考慮這些人的性格和職位,她甚至跟這些人都沒有怎么說過話。但其他人,無論是管家和還是保潔門衛,見了她都會點頭相問,“安小姐。”只有這位老阿姨,見了任何人都不理不睬,只有見林宏、林曜棟、韓仕這三人時,才會主動問好。架子大的不是一般。而且其他人還會主動對這位阿姨問好,他們都叫她“袁姨”。但她的女兒卻會跟任何人打招呼,熱情洋溢的。不過,藍若林從來沒有跟這位阿姨的女兒面對面正好碰上過。

這個家的局勢雖然是這樣,但林曜棟除了林宏,幾乎沒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這位阿姨的女兒。可林曜棟卻對這位新來的保鏢充滿好奇。

這位保鏢來的時候,林曜棟還沒有夏令營,他開車送過幾次藍若林和林曜棟去學琴學畫。林曜棟每次都親自跟這位保鏢打招呼說話。但這位保鏢,從來沒有回應過。藍若林就笑林曜棟,說這位保鏢很像《中南海保鏢》那部電影里演的那樣。為此,林曜棟還專門看了這部電影,藍若林當然也借機回看了一遍屬于她青春年華里的電影和偶像,但她不停的劇透讓林曜棟無法忍受,藍若林便只是哈哈大笑。所以,在林曜棟前去夏令營的最后那幾天,對李連杰這位功夫影星好感倍增。或許因為此,他對這位保鏢更加備有好感。

可不就是么,真的,除了長得沒李連杰帥氣英俊,比李連杰高,其他方面,還真的跟電影里的中南海保鏢一模一樣。只不過,她跟他,連話都沒有交談過。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3

大家都走了的第一天。

反正也沒事,藍若林一早起來,正好收拾準備一會去看一個喜歡的日本藝術家的展覽,她在昨晚就訂好了票。

一大早,她下樓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那位保鏢不知何時就閃出來,拿過咖啡檢查。其實,她已經很久不喝咖啡。之后,保鏢把咖啡遞還給她,示意她可以入口了。

她端起咖啡杯,忍不住問那個保鏢道,“我該怎么稱呼你?”

保鏢沒有回應。是啊,她都沒有聽到過他的聲線。

此時,王管家前來問話,“安小姐,中午想吃什么?”

藍若林中午一般都不吃的,但每次他們都會問詢。她想了想,說了幾道菜。其實倒不是自己想吃,而是想叫眾人一起吃,包括這位保鏢,順便看看他的模樣。

然而,中午飯時,她招呼眾人坐下,那位保鏢無動于衷,王管家說不敢坐,杜廚子根本沒有出來,而那位年老的袁阿姨直接問道,“你一個人,也吃不了這么多菜,你留夠自己吃的,其他的我要端回去吃。”

藍若林一時有點發怔。不知該作何表示。余光只見王管家對這位袁阿姨使勁搖頭。可這位袁阿姨哪里管,看藍若林坐的挺直不動,就要自己上手,卻突然被藍若林身邊的保鏢擋住。

袁阿姨一見此景,立刻像被針扎般暴跳如雷,道,“吆,這不是新來的啞巴保鏢嘛。難道你連耳朵也聾了?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原來他是啞巴,難怪沒說過話。

藍若林想的檔上,那袁阿姨竟然動了手,卻一把被那保鏢抓住,一把回返過去,讓那袁阿姨往后踉蹌了幾下,差點跌倒。袁阿姨立刻大哭大鬧。

王管家給林宏打完電話匯報,才前來當和事佬。勸袁阿姨道,“哎吆,我的袁姨啊,您可消停點吧。”

那袁阿姨知道王管家是給林宏打了電話,大約猜到林宏沒有幫腔,這才站穩,把自己那件洗的發白的舊布衣服往下拽了拽,讓它顯得服帖而平整,這才道,“這可是林家!”說完,看了在保鏢身后的藍若林一眼,帶著無限鄙視的眼神,丟下一句,“假冒偽劣商品都是……”

王管家最她身后討笑地喊,“一會給您端過去,啊……”說罷,對著那保鏢道,“沒事沒事。”說著,又對藍若林道,“安小姐,請用餐。”

這么一鬧,誰還能吃的下啊。藍若林也覺得剛才是不是過分了一些。那袁阿姨說的很對,這里畢竟是林家。她不過是寄身于此罷了。

其實她這么多年也搞不懂,為什么韓仕的母親住在這里,總不能是因為要掩護她吧。應該在很多年前,韓母就住在了這里。或許也是適應度的問題,韓母跟林曜棟、林宏,更像是一家人。

當然,這個問題,藍若林也問過林曜棟,林曜棟問她是怎么想的,她如實說不知道。林曜棟笑著對她說,“我們一家人關系好啊。”但是后來,林曜棟偷偷透露過,說林家三兄弟,只有林宏、林業目前還健在,二兄弟已故,所以一家人都很團結。但,讓藍若林疑惑的是,既然關系這么好,為什么卻從來不見韓仕的親生父親林業,而林業的子女、林宏的其他子女,為何也從來不見?但這些問題,她都沒有問,問韓仕,不合適,問林曜棟,又怕破壞這得來不易的關系。而且,身處中年的她,也沒有那么多的好奇心。只是有時候不免覺得這一家人奇奇怪怪。

讓藍若林覺得愧對的,似乎就只有這個保鏢了。如今知道這保鏢是個啞巴,便不再問他了,而是直接對他說,“你想吃什么菜,就給自己留足。”

那保鏢卻示意她先來。她居然看懂了他的意思,便點頭笑道,“那我先來。”說著,就吩咐管家把自己的菜分出來。接著,保鏢又分出了自己的,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其他的,管家招呼來杜廚子,兩個人往下分撥去了。

等管家下去了,藍若林才看著那保鏢的那些飯菜,笑問,“你一個大男人,吃這么一點,夠嗎?”說著,就要喝湯,卻被那個保鏢用手心擋住了。

她怒目而視,正想說什么,卻見他伸出自己的手掌,那掌心中悍然寫著四個字:有避孕藥。

藍若林看到那四個字時,腦海里有瞬間的空白。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位保鏢。而此時,管家和杜廚子都回來了。

杜廚子回來以后就進了廚房。王管家一直說的不好意思,讓安小姐見笑了云云。然而藍若林的思緒還在剛才保鏢的一系列操作中,她疑云重重,根本沒仔細聽王管家說。那王管家以為藍若林還在生氣,忙請罪了好幾次,藍若林才明白他的意思,才讓他下去。

不知為何,從剛才的事情上,她對這位保鏢突然產生了信任。她拿起飯菜,卻又怕這里面也有什么,忙又放下,回頭看那保鏢,他還是那樣站在那里不動聲色。她心中便更加疑云重重。

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吃這些藥的?是誰要在背后害我?韓母、林宏、林曜棟在的時候,他們有沒有下過藥?他是什么時候發現的?為什么他這樣不動聲色?韓仕知道嗎?……

藍若林越想越不安。筷子一直在手中拿著,卻不見動飯菜,最后,她終于放下碗筷,疾步走上了二樓屬于自己和韓仕的那間屋子。

回去之后,她忙走到床頭柜前,拿起座機給韓仕打電話。這幾乎是他們可以聯系的唯一通道。但電話響了很久,卻沒有被接起。

藍若林此時越發感到恐懼,而此時,她唯一能相信的,只有這個韓仕派來保護她的保鏢。她在屋內焦急地走了幾圈,又一次想起他的不動聲色,覺得自己剛才似乎表現的太過焦急。

冷靜、冷靜。她提醒自己。如此,她開始梳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第一,如果有人真的要害她,也不過是不讓她懷孕罷了,談不上生死。所以不要太緊張。

第二,管家和杜廚子甚至是那位古化石袁阿姨都有可能給她下藥。但是,她不能懷孕,對誰的利益最大?似乎沒有人。那他們為什么要害她?

第三,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男人,女人也都是中老年絕經婦女,他們吃了這藥對他們一點影響都沒有,那么便只會影響她一人。而她不太吃飯,一般都只是喝湯,所以,藥便直接下載湯里……如果這件事是這樣,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從來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一直在吃這樣的藥?

第四,韓仕知道這件事嗎?

……

她的思緒還是很亂。但一想起那位保鏢的不動聲色,大腦立刻恢復了常態。

那位保鏢是什么時候發現的?他發現了沒有跟我說,而是等他們都離開以后才說,而且還是等王管家和杜師傅離開以后,而且也只是用手擋了擋湯碗……她想起來了,他擋湯碗的動作,更像是一種測試湯的溫度,而非擋著不讓她喝,其主要目的是讓她看到他的手心的字。

她接著分析下去。

這個別墅里除了起居室,其他地方都裝著攝像頭,特別是餐廳、客廳這些地方。他這樣的行為只能說明一點:他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發現他早已知道這件事,并將這件事告訴了我……

她定了定心,決定也假裝自己若無其事,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假裝去看展,然后問這位保鏢具體相關的事宜。他應該會知道的更多。

這么想著,她立馬在衣柜里找出一件橡皮粉的連身裙,快速化了妝,收拾整理好一切,踩了高跟鞋,準備出門的時候,突然又想,看展要走一陣子,于是又換了闊腿褲和襯衣,鞋子也換了平底的,這才出了門。

她下樓以后,看見餐桌已經被收拾整理干凈,那個保鏢依舊站在那里。她對他吩咐,“我們走吧,去看展。”

那保鏢對她禮貌點頭致禮,從過道走入地庫去取車。她便端端正正地從大廳出了門。她把自己走的直直的,心想,“既然他們要害我,我更加不能屈服,要表現的很自然、大度,且更加自信。”

出門之后,看見王管家站在門口,那保鏢也把車從地庫里開了出來。

王管家看見藍若林,笑著問候道,“安小姐。”

藍若林朝他點頭。

王管家又道,“安小姐今天也沒什么胃口嗎?我看飯菜一點都沒有動。這些菜不都是安小姐親自點的嗎?”

藍若林道,“之前確實是想吃了,但吃的時候又覺得胃口不太好。我想一會順便去醫院看看。”她故意這樣暗中提示,來確認王管家是不是嫌疑人。

然而,聽到這話的王管家一點其他神情都沒有,只是笑著回答,“那是,那應該的。盡快去看看。到底是好的。雖然老爺夫人沒有人催,但中國人嘛……有自己的子女,到底是好的……”

藍若林只能朝他笑了。她看不清楚、也不知道,這個笑面虎這張臉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

此時,那保鏢已然下車開了車的后門等藍若林上車,可就在這時,對面有一個戴大沿帽、身穿橙色連體褲的時髦女郎走了過來。正是那位袁姨的女兒。她見到藍若林,指著她問王管家道,“哎,你不會就是林大哥新娶的那個老婆吧……”

那王管家哎哎地承認,用手臂隔開那時髦女郎和藍若林,讓藍若林盡快上車。因為林曜棟曾經跟她說過自己非常討厭這個女人,藍若林也無故地帶上一些偏見,便也懶得理會她,兀自上了車。

保鏢進了駕駛艙,打火、起步,幾秒鐘就將那時髦女郎和王管家在后車鏡中拋的越來越遠。但坐在車后座的藍若林卻一直在想剛才那個女子說的話,“林大哥……新娶的老婆……”她當時沒有反應過來,這位林大哥,明顯就是韓仕,可是,為什么她叫他林大哥?新娶的老婆……難道他以前還娶過老婆……

她心中疑云重重,正要對那保鏢開口,那保鏢卻從前面給她遞來一份看展的布置圖。她先接了過來,正打算繼續發問,卻突然看到那沓關于展覽的宣傳頁上用鉛筆寫著幾個字:車上有監控。筆跡非常淡,但可映入眼簾。

于是,她馬上改口道,“謝謝。你還為我準備的宣傳冊。”

這時,她只能裝模作樣地翻開那個冊子。她不敢在車上到處看,她甚至不知道那個監控在哪里放著。而這幾個字用鉛筆寫,大概也是因為不想讓背后看監控的人知道。

可一切的背后,到底是誰在操控?藍若林越想越怕。直到車停在了展廳樓下她都沒有發覺,直到那保鏢為她打開了后門。

她機械地下了車,順著臺階網上走。那保鏢隨著她的步子跟著她。

周圍都是人,大家歡聲笑語、興高采烈。有穆斯林女子圍著黑色頭紗,一手牽著一個孩童,童車里還推著一個孩童;有白人情侶手牽手來來去去,也有白人和黑人情侶,帶著他們黑白都有的孩子來來去去。氣球在天上飛著,五彩繽紛的,陽光熱辣辣地照著,似乎這世間的陰霾和黑暗都蕩然無存,然而,藍若林卻覺得自己每一步,都踏入一片冰冷而黑暗的地牢。那地牢的暗處,卻有一雙眼睛,在陰沉沉的盯著她。

終于來到展廳里了。依舊是人來人往,而這里更多的是中青年人群。

有一個長發披肩的華人,帶著一群學生,看到一個木雕一般的展覽,他說,“這是一個被雷點擊毀的老樹,秋和先生在野外開車,看到它,便將它帶了回來,只需要簡單的雕刻,就讓它呈現出女子安詳的面容,她的手,有佛印,而她的肩膀上,停著一只蝴蝶……”

一個華人學生用英文道,“只有那只蝴蝶是色彩繽紛的。其他都是焦木色的……”

那華人老師道,“是。這,便是中國的禪意。”

“可這作品是一個日本人的。”又一個學生說。

“還不是學中國的……”

“日本就是學唐朝文化啊……”

“唐朝早沒了。中國也沒有唐朝文化……”

……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藍若林在他們當中安靜的聽著。仿佛時間又一次回到了曾經。她那些自由散漫的生活,她那些可以天涯海角自由行走的時光……然而,當真的有一天離開祖國,她才知道,她多么思念祖國的一切。

她沉浸在其中,幾乎快忘記了自己今天的憂愁和煩惱。這一瞬間的沉浸,讓她突然明白,她似乎偏離了自己本該走的人生道路許久許久……這一切,究竟是如何變成了這樣?

這個展廳,應該也有監控,但這么多人……所以監控應該是無聲的。她便沒有回頭,輕聲問身后的保鏢,“這里……可以說話嗎?”

那保鏢點頭。她用余光可以看到。

她便問道,“我是何時開始吃那些藥的?”

他拿出一張紙條,“我來之前。”

這么說,在他之前不知何年何月,我便已經開始吃了。她便又接著問道,“是誰?”

保鏢搖頭表示不知道。

“韓仕知道嗎?”她更關心這個問題。

保鏢這次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拿出一張紙條給她,似乎一早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她打開來看,上面寫著,“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她打算換一個問題來問,“車上的監控是什么時候有的?”

他指了指第一張紙條,“我來之前。”

藍若林又一次心里默默推理,如此說來,韓仕或許也不知道車上有監控,更不知道有人給我這些藥。她心里大概有了一點思緒。決定要把這些事跟韓仕說明。但這時,那保鏢又遞出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不要告訴他。”

藍若林立馬回過頭看那保鏢,但又突然意識到這監控可能也會被看到,便又轉過頭去,問,“他?他是誰……韓仕嘛?”

那保鏢點頭。她用余光依舊可以看到。

這保鏢不是韓仕的人嗎?難道……他不是?那他又是誰?

她還是更信任韓仕的。畢竟,那個男人,曾給她希望和鼓勵。如果他們之間有碰撞,那么,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毫無保留的相信韓仕,而不是這個初來乍到一天到晚戴著口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黑衣保鏢。

此時,她對這位保鏢剛剛才建立起的信任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今天這個人的出現,就是告訴她,曾經的一切,不過都是她自己構建出來的一場美夢,實際的她,是被人關在籠子中的金絲雀。

“那么,你又是誰?”藍若林終于冷靜,冰冷而機械的問。

喬冰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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