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東海轄區(qū)十三島之一,東臨碣石,以觀滄海,西依扶桑,隔岸瞭望蓬萊。
說是島嶼,不如說是島國,一國疆土綿延十萬里,算得上東海轄區(qū)較大面積的島國之一,但比之日月帝國,瀛洲只能算是彈丸小國。
瀛洲物資豐饒,素有“金礦銀山八萬座,仙府門庭立三千”之稱!
這稱呼是夸張了些,卻著實繁華不凡,瀛洲位于重要航線的交通要塞上,往來船舶把這里當(dāng)做貿(mào)易、通商,轉(zhuǎn)運的港口,因此,瀛洲商貿(mào)亨通,稱得上東海的一顆璀璨“明珠”。
瀛洲上有一國,名喚作:太和!
太和民族崇拜太陽神羲和,自稱的羲和的子民。
“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p>
“湯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載于烏;羲和浴日之甘淵,蓋即十日所浴之湯谷。”
這里說的湯谷就是隔壁西鄰的扶桑,但也不完全準(zhǔn)確,切確的說,應(yīng)該是古扶桑和瀛洲的集合體,雖然瀛洲是瀛洲,扶桑是扶桑,但有關(guān)地理學(xué)大能經(jīng)考證發(fā)現(xiàn),地理位置不是一成不變的,提出“洪荒大陸漂移學(xué)說”。
要知道,除非有大能者使用偉力,能搬山倒海,分裂割據(jù),但若任其自由發(fā)展,亦然。
大自然的力量是無窮的,一切自然發(fā)生的事情都是在天道特定安排的軌跡下運行。
而此刻。
太和神宮內(nèi),國主源瀨彥渠急躁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的桌案上,是一封普通的書信,而信上的內(nèi)容,讓他頓失神色,案牘前來回渡步,侍奉一旁的侍女和監(jiān)承面面相覷。
信上說:“……三日內(nèi),瀛洲曹家給出答復(fù),否則,日月帝國百萬邊軍,將踏平瀛洲!——日月帝國黃二河?!?/p>
有關(guān)黃二河此人,源瀨彥渠持有的態(tài)度一向是敬之如虎,避而遠之。
三山黃家比之日月帝國更強大,起碼他是這樣認(rèn)為的,畢竟一個國家終究是普通百姓和權(quán)貴階級組成,百姓如基石,權(quán)貴的上層建筑,但力量較為分散,戰(zhàn)力相對羸弱。
而一個世家,戰(zhàn)力集中,家主至上而下?lián)碛幸黄狈駴Q權(quán),可決策任何事件,更別提是頂級仙族世家,突然而至的“國之開戰(zhàn)”本就令他莫名,又由黃二河親自率領(lǐng)邊軍,是不是意味著,不僅的日月帝國的意志,也是黃家的態(tài)度?
看信上說,需要曹家一個交代,那么這次突如其來的戰(zhàn)事,想必與曹家有關(guān),可能曹家做了什么事惹到日月帝國或者黃家了吧
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源瀨彥渠第一時間令人備輦車。
“快些去備輦,朕要去曹家?!?/p>
曹家是瀛洲第一世家,底蘊深厚,哪怕太和皇室都不愿意輕易調(diào)動、責(zé)罰,只能安撫和獎賞。
沒辦法,曹氏影響力在瀛洲太大了,朝野上下、江湖綠林、商販走卒等等遍布曹家子弟或者門生、門客,好在曹家沒有謀朝篡位的想法念頭,不然,源氏皇族和他門下勛貴家族,平氏、云氏、藤氏等,早就被曹氏取而代之。
盡管這些年,曹家威嚴(yán)有所衰減,核心人物貌合神離,內(nèi)部派系分斗不止,各自為營,但畢竟曹家依然是瀛洲曹家,而非太和曹家。
此時曹家議事廳內(nèi),一屋子族老、核心子弟都沉默寡言,特別是高坐首席的中年,更是愁眉不展,不停地揉捏太陽穴。
“家主,梅兒....”
大長老打破沉寂。
“哎,大長老,我相信梅兒不會做那茍且之事,須是清白無虞?!?/p>
大長老嘆道:“梅兒是大家看著長大的,乖巧、善良,生性純良自然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這次....黃家攜百萬邊軍而來,來勢洶洶,咱們?nèi)绾蔚謸???/p>
曹萌德苦笑:“如何抵擋?曹家與黃家猶如云泥,翻手間可滅咱們曹氏,而日月帝國....若想踏平瀛洲太和,僅需三天!百萬邊軍是永樂軍,驍勇善戰(zhàn),常年征戰(zhàn)四方,太和軍隊難以抵擋!”
“難道.....難道咱們只能坐以待斃,沒有一丁點對策?”某個族老悲嘆。
有貪生畏死的族老沉吟道:“不如將梅兒交出去,這樣一來.....”
“老八,住口!威武不能屈,我曹家上下,可戰(zhàn)死,可滅族,血流拋首,縱然戰(zhàn)盡全族之力,也不能把骨氣丟了,更何況,讓一個弱女子擋罪?去承當(dāng)所有罪責(zé)?如果真那樣做了,爾等死后或成仙之后,如何面對列祖列宗?眼下,咱們應(yīng)當(dāng)萬眾一心,共渡難關(guān)!”
大長老厲聲斥道。
老八撇嘴,憑什么嫡女之錯讓全族陪葬,不公平,但大長老的威嚴(yán),他也不敢挑戰(zhàn),只好選擇閉嘴裝啞巴。
曹家派系爭斗,大長老向來不參與,他也沒有必要參與,大長老總領(lǐng)全族事務(wù),權(quán)責(zé)僅在家主之下。
同樣的,大長老一直以來以維護曹家利益,團結(jié)曹家上下為己任,為人最是公平,眼里也揉不得沙子。
曹萌德沉著臉嘆氣,那是他閨女,拿他閨女換取全族生命安全,這...根本就不是一場買賣交易。
他也不能當(dāng)做買賣!
那是他女兒??!
他不疼誰疼?
他不親誰親?
其他長老也紛紛開口。
“八長老言辭雖不妥,但確實是解決燃眉之急的下策。”
“我附議,縱然我等不畏懼死亡,但全族上下數(shù)萬人,上有年邁老者,下有待哺幼嬰,若可以,我贊成以梅兒一人性命換取全族生存?!?/p>
“我也贊成。”
“附議”
……
大長老錯愕著,眼睛瞪著老大,“你們……”
“你們怎么能.....”
“大長老,您德高望重,做晚輩的本不應(yīng)該說句難聽的,但如今到了這個份上,晚輩斗膽問一句,您有什么資格決定曹家全族生死存亡?他們活著不好嗎?”
一名曹家年輕的子弟說道。
“我……”
大長老被頂?shù)陌c在椅子上。
確實,他沒有資格,生命向來珍貴,誰愿意將生死交由他人之手來抉擇?
首座的曹萌德拍案而起,“夠了,爾等以為交出梅兒,黃家就能放過我們曹家嗎?”
那個八長老拱手低眉道:“家主啊,您是一族之主,您可得想好,要穩(wěn)住啊,女兒什么的,咱們可以再生嘛?!?/p>
瑪?shù)?,瞧瞧?/p>
這特么是人說的話嗎?
曹萌德氣的七竅生煙,指著八長老斥道:“曹老八,曹大炮,你若怕死,我這就將你驅(qū)逐出家族,你帶著家眷離開吧。”
曹大炮急了,萬一家族挺過這場災(zāi)禍,曹家依然是曹家,而他則成一介散修,散修是什么,無根浮萍,修煉資源什么的,都得靠自個去掙,那實在是太難了啊。
“家主勿怪,老八說錯話里,這不,我也是著急嗎?我也是為了家族著想,嘿嘿?!?/p>
“哼!”
曹萌德冷哼一聲,說道:“我已想到對策,可以應(yīng)付這場災(zāi)禍,而且,黃家目的根本不在于滅我全族,而是看我曹家如何表態(tài),一個態(tài)度,一個答復(fù),不然,黃二河又怎么會率領(lǐng)百萬日月帝國的永樂邊軍圍攻瀛洲?”
老八只關(guān)心家主的對策,“敢問家主,有何良策?”
其他族老、弟子紛紛望向曹萌德,他們不管黃家打什么主意,也不管什么答復(fù)、目的,他們就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混日子”,能平平安安的“活著”追求仙道。
一個仙族世家,表面看似風(fēng)光無限,一旦時間長久,里子發(fā)生腐化、糜爛。
人啊,享受了榮華富貴,又怎么輕易取舍?
只有大長老真切詢問:“家主有什么好辦法,盡管說,我就算拚這把老骨頭,也要挽大廈之將傾,為曹家獻上最后的綿薄之力!”
曹萌德掀了掀眼皮,深深嘆了口氣,這些人,除了大長老,都被腐蝕透了,也罷,經(jīng)由此劫若能渡過,他會卸掉家主席位,歸隱山林,做那閑云野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