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渝和巖石,雖然說是通過爬山認識的驢友,性格也并不十分相投,但巖石卻喜歡石渝的不羈,感覺那是自己青春期的未來版。
而石渝呢,憑心而論,他并不是很喜歡巖石這個人。因為什么呢?這個回答好像應該以呵呵開頭。
呵呵!
對于東湖征程俱樂部,石渝可能是最早的成員吧,俱樂部只是由退役二線的巖石組織起來遠途爬山的,當時也就幾個人,而且大都是男人,其中也包括石渝。只是那時的石渝,剛剛大病初愈,體能還在恢復的階段,很多次,出行戶外活動,那都是被巖石這個收隊最后照顧的主。
那段時間,石渝的心理壓力很大,好在他從小到大都有一股不服輸的韌勁,一次次的長途跋涉,在沒有巖石幫助的情況下,他雖然慢些,但最終都到達了終點,沒有一次半途而廢的。
慢慢的,俱樂部開始招收女會員了,最讓石渝接受不了的是,俱樂部開始收費了,不再是AA制,除了收取會員費外,每次活動還根據情況收費,以至于俱樂部有了盈利,但盈利卻只是幾個俱樂部成員中分配。
巖石本來邀請石渝參加俱樂部管理的,但石渝內心并不喜歡經營這種蠅頭小利,所以拒絕參加,只是偶爾幫幫忙罷了。
出身于刑警隊長的巖石,如何不能洞察石渝的內心?但他只是輕哂一笑,卻是覺得石渝是個清高的商人,呵呵!
石渝和幾個驢友在恩施的夜市中流連忘返時,坐在一個茶館里,喝著當地美女煮的白茶,聽著茶館主人開直播講故事。
他感覺到這種娛樂模式挺好的,即是愛好,又能賺錢。
“輕輕地我將離開你……”
一陣憂傷的鈴聲響起,石渝的眉不自覺地皺了皺。這是閔亞秋給他設的專屬鈴聲。
他只能毫不遲疑地接通了:
“喂,亞秋,這么晚了,什么事呀?”
“渝哥,你到底去哪兒旅行了?”
閔亞秋語氣里倒是沒有聽出來什么壞情緒,石渝微微放下了心,回道:
“我參加了一個強度比較大的戶外穿越,可能要晚幾天回去。前些日子,你不是說想果果了嗎?怎么沒去北市呢?”
一聽石渝說到果果,她就有點來氣:
“你說,于小魚這是給找的什么學校啊,我去了,接待處說什么也不讓見,說是封閉式管理,希望我配合理解他們。切,氣死我了!”
閔亞秋一頓吐槽。
石渝差點石化了,人家學校那是對孩子負責的好不好?這樣也能怪到于小魚頭上?
聽不到石渝說話,閔亞秋也察覺到她有點過分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情不自禁地就想找于小魚的事。
“嘿嘿,渝哥,我也出來旅行了,你……明天會很驚喜的,晚安……”
閔亞秋及時剎車,生怕自己說走了嘴,她還想看看石渝驚喜的樣子呢?
屏幕那端的石渝,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次玩耍可能會有點麻煩。是有點麻煩嗎?他期待著能把這麻煩控制在最低限度。
不安地回到了酒店時,已經是夜半時分了,好在明天不用早起的,還是自由活動,那么,早餐就可以不用吃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吃飯對他來說,已經成了一種負擔。最近,他經常餓到了低血糖才想起吃飯。
和閔亞秋的婚姻中,被她的潔癖癥影響,他多少也有了些,無論多晚,他只要有思想意識,有條件,臨睡前都會沖個澡的,哪怕是淋一下身子。當然,戶外旅行時,他不會這樣講究的,否則在他看來,那就是病態了。
沖完澡,他看看手機已經是夜里一點半了。就那么看著手機,他的手指就撥了出去。
“喂……”
一個睡得惺忪沙啞的低沉嗓音通過手機話筒,傳到石渝的耳膜,是許光輝。
“光輝,是我。”
石渝聽到許光輝說話,明顯的愣了一下,此時許光輝的聲音據說網上現在叫低音炮,是許多聲控迷妹們最迷戀的。
盡管許光輝比石渝年長了兩歲,但石渝卻看上去比他顯老,所以,石渝稱呼許光輝要嘛許總,要嘛光輝。對此,許光輝并沒有意見。因為于小魚也這么稱呼他,甚至有時更甚,連名帶姓地稱呼他呢。
“嗯,知道,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干嘛呢?難道又失眠了?”
許光輝關心道,并沒有因為被吵醒而不快。
“光輝,亞秋說她去旅行了,難道是你陪她一起去的嗎?你們……”
石渝話說得吞吞吐吐。
“你別想太多了,告訴你兩個消息,你是想聽有關亞秋的,還是有關于小魚的?”
驀地,那邊躺在床上的許光輝爬起來,靠在床頭上點燃了一支煙,嘴角上揚,有一絲壞壞的味道。
“……”
石渝的心不知道為何恍惚了一下:
“于小魚?是有日子沒想起她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可她在做什么現在與自己又有什么關系?還可能有什么關系嗎?”
他的峕嘀咕著,嘴角也是上揚了一下,不過讓人看了肯定會說哭比笑好,太難看了!
“說亞秋的吧,于小魚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在許光輝聽起來,石渝的話里似乎是帶著賭氣。
“好吧,這也許是好消息呢,亞秋……也來了恩施……”
許光輝噴了個煙圈,才施施然說道。
“什么?啊……”
“咚……”
許光輝又是一抹壞笑,他已經報了吵醒他美夢的仇了。
聽到電話里已經傳來忙音,石渝趕緊喊:
“喂,許光……”
他失態了!
他居然在許光輝面前失態了!靠!
默默地揉著撞疼的腦袋,發現起了一個大包,才發現他的頭撞到的床頭柜是實木的。
“SHIT!”
不知道他這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許光輝。
不過,許光輝被吵醒后也沒睡著,索性打開手機,尋找于小魚的足跡。
論壇里,一個《咖啡煮魚》帶著后墜的ID,很活躍,頂起了許多飛魚的貼子。
許光輝又點燃了一支煙,他實在是有點迷惑了,她的病,究竟是痊愈了還是沒好?
楚教授給他的答案是模棱兩可的,他猜測,楚教授用了畢生的時間研究的成果,肯定不會再讓外甥女置于危險境地。
他所不知道的是,楚教授此刻,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聽著老伴兒給他讀楊洚的文章。
他老伴兒卻發現他并沒有認真在聽,無奈地放下了書,抓起他的一只手輕輕拍著:
“老楚啊,你就放心吧,光輝那孩子不會不管亞秋和亞婧的。”
楚健雄眨了眨眼,一行老淚就流了下來,他象個孩子似的抽泣著:
“老伴兒,我真的對不起大姐啊……”
原來,以他多年的臨床經驗診斷,亞秋基因上的缺陷已經痊愈了,而且不會再復發的那種。但是,長時間的壓抑,亞秋已經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
雖然抑郁癥不能算是精神病,但也是會影響生活的。
“老楚,你說,亞秋現在已經離婚了,要是她和光輝結婚,會不會……”
楚教授的眼睛明顯一亮,但只是瞬間,一會兒又黯淡無光了:“那孩子……,好像也不是那么愛石渝了。但石渝……卻也不是良配,他的心……太野了!”
說著說著,楚健雄合上了眼睛,老伴兒給他蓋好被子,放輕腳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