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那三短一長的熟悉節奏,莫名地令于小魚心里一松,她看似很隨意地繞過辦公桌,走過去開了門,果然是古昊。
古昊一走進于小魚的辦公室,敏感的嗅覺一下子聞出來古龍香水的氣味。他淡淡地看向石渝,沒有說話,又看向于小魚,這才輕聲說:
“于董,有客人?”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古昊出現后,她心里好象莫名地會很平靜,就象剛才被石渝擾亂的心緒,此時也莫名地平復了。她聽到古昊問,就隨手一指石渝:
“哦,這是我從前的,哦不,這是我一個朋友,今天過來看看我。”
其實,古昊早已經把石渝調查得清清楚楚了,甚至于一些不為人所知的內幕。只是,他已經看破紅塵,不大想過問這些恩恩怨怨了。此番之所以出山,那是因為,他心里有個心結,曾經愧對于小魚。他,只想保于小魚周全。
他只是對石渝點點頭,并沒有說什么,然后又對于小魚說:
“一會兒和劉總、豐總的碰頭會,你別忘了。”
隨后,古昊沒有再看石渝,只是很果斷地走了出去。
“喲,于小魚,這又是誰呀?你還真行啊,這人緣很好啊!”
此刻,石渝酸溜溜地說著,手里搖晃著車鑰匙,嘴角一邊輕輕地向上揚起,看著笑得很淡然,語氣卻是不善。
于小魚卻沒理他這個茬,而是走到辦公桌前翻出了一個文件夾,向石渝點點頭:
“石渝,不跟你多說了,我得看看這個文件,一會兒開會上要說說意見。”
石渝聽她這樣說,卻轉身又回到她的桌前,用手撐著桌面,盯著她說:
“小魚,你告訴我,這是你第幾個男人了?”
于小魚猛地抬頭看向他,眼神的犀利,令石渝的心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竟然有那么一點心虛,他訕訕地抽回手撓撓頭,又佯裝咳嗽掩飾道:
“開玩笑,開玩笑……”
然后舉著雙手退出她的辦公室,走掉了。
根據以往對石渝的了解,于小魚并未在意他的話,因為她以為,石渝對于她來說,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人了。再者說了,她和古昊,除了工作關系外,追溯幾年前,他們充其量曾經是聊得很開心的聊友罷了。她以為,古昊最愛的肯定是那個愛而不得的新加坡室主。
坐在奔馳車里的石渝,并沒有馬上開走,而是陰郁地點燃了一支中華,沉悶地吐出一口煙,他抬頭望了一眼三樓于小魚辦公室的窗口。心想,這于小魚做生意還真特么的有一套,最早是借助我的公司淘了第一桶金,然后又有許光輝為她打了前站,現在這個古昊更厲害了,北市四大家族的,胡氏培養出來的高管居然大材小用,給他打理那么一家小小的生活館。這于小魚哪輩子走的狗屎運呢?不能,她這康亦健我還是得分一杯羹。嗯,也只有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在她身邊,才好實行計劃。
只是,那個古昊和她到底是什么關系呢?要說,以他的家世,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呢,怎么會找于小魚這個離了婚的中年女人呢?應該是我多想了。
想到這兒,石渝才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發動車子,駛出了于小魚的公司。
古昊坐在電腦前,盯著屏幕上的監控錄像,上面的圖像很清晰,而且還能聽到石渝的呼吸聲。直到石渝的車子開走了,他才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在盒子里抽出一支雪茄,放在鼻子下面聞著。自從看破紅塵后,他就徹底戒了煙,但在思考問題時,還是習慣抽出一根雪茄,聞著它的味道,會令他的大腦更為清醒。
他的手旋轉著雪茄,鏡片后面的眼睛微瞇著,思索著圍繞在于小魚身邊的這些人。透過層層云霧,他似乎看到了一只伸向于小魚的大手。可于小魚何罪之有呢?
呵呵!
古昊很少見地勾了勾嘴角,對比從前他偵破的大案要案,這只是一個小案子,而且還是尚未實施的小案子。他不想讓于小魚本已經坎坷的中年再增添一筆碎心的記憶。
他從心底還是低估了幕后的這只黑手,也以為,這只是愛恨情仇的糾葛而已。
于小魚在運河畔撿到寶寶后,就去過市醫院做了個全面的檢查,醫生說,孩子除了有點早產外,分娩時可能因為產婦的休克,導致了孩子大腦有點缺氧,日后是否會影響孩子的大腦,具體影響多少,還要看以后的大腦發育情況。
隨著天氣的轉暖,寶寶在月嫂的照顧下也長胖了許多。這個被遺棄在運河畔的女嬰,嚴實依然沒有查到她的親生父母。可于小魚又舍不得把她送去福利院,便和公安局辦理了手續,暫時領養了這個女嬰,并給孩子重新取了一個名字叫暖暖,希望她在以后的歲月中,無論是否找到親生父母,她的一生都是溫暖的。
因為襁褓里沒有任何暖暖的資料,于小魚只好根據醫生的判斷,給她暫時登記了一個虛擬的生日。不知道為什么,于小魚不很希望暖暖的親生父母找來。
這一天,正好是個周末,古昊一大早拎著大包小包的,來于小魚家看望暖暖。
這時,在于小魚家里,她正忙得腳不沾地,才給暖暖洗完了澡,過來給古昊開了門后,嘴里還在不停地埋怨著:
“你說吧,劉嫂的孩子要考試,她休假。張汐這孩子,這時才起床,又說實驗室里有事她得過去。她把家都當成酒店了,半夜三更的,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的。”
正說著話,張汐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古昊來了,聽到媽媽正對他抱怨,就對古昊做了個的鬼臉,說:
“古叔叔,你正好來了,麻煩古叔叔了,要不老媽今天非得讓我當這司機了。我實驗室真的還有事,來不及了,不和你們說了。”
于小魚正給暖暖穿衣服,等她忙完后,張汐早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古昊,你家幸虧是兒子,我這個閨女,可真的讓我操心了。唉!”于小魚想想自己真的不容易,從張汐初二開始叛逆,母女倆對抗了四年,高三一年的封閉陪讀,雖然沒有發生過爭吵,卻是比前四年還壓抑。好容易考上了北市醫科大學,可僅僅是實習,她就忙得不見人影,以后真的要是參加工作了,那不得不著家了?好在現在有了男朋友,看著許志遠那孩子挺好的,倒不發愁她嫁不出去。可是,一個實習醫生為什么這么忙呢?
于小魚不知道的是,張汐通過許志遠的介紹,拜在東湖市公安局劉玨大法醫門下,開始學習病理解剖和活檢。她本就是北醫大臨床醫學專業的高材生原本就喜歡法醫專業,,又因為許志遠的影響有了便利條件,突然間又對法醫有了興趣。這不,許志遠他們正在偵查的一個案子,兇手是個品學兼優的985名校畢業生,參加工作沒有多久,卻突然性情大變,持刀殺了三個同事后,居然從他們公司的三十二層的頂樓跳了下來,當場死亡。許志遠和張汐,都參與了這個案件的解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