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清玉低咳了幾聲，滿臉興味地看著凌飛霜，“我原以為你不會插手了。畢竟，他的無情，你可是用性命見證了。”

凌飛霜高坐在馬上，雙手握著韁繩，眼中瀲瀲寒意地睥睨著下方的清玉，“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我想問的是，現在的你準備為了他動手嗎？”

凌飛霜皺眉，她對于清玉的印象實在不佳，無暇與他繞彎子，話語中更是帶了幾分不耐，冷冷諷刺道：“不過殘兵敗將，你們會是對手嗎？”

清玉也不惱，不急不慢地問道：“那你想要如何？”

凌飛霜湛然如水的雙眸中一片沉靜，叫人探不見絲毫情緒，她甚至于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霽風月，淡淡道：“如你所愿，你我合作。”

“條件呢？”

“將霽風月交給我。”

“哦？你打算怎樣處置他？準備留下他嗎？”

“留，或者殺，這皆與你無關。”凌飛霜淡淡道。

清玉聞言，抬頭看向凌飛霜，有些不贊同道：“你難道忘記他怎樣對你的嗎？留下他，就是留下禍患！”

“我沒忘記。”凌飛霜握緊了韁繩，她還記得，什么都記得。但是——

當她了解他的過去，得知他有危險的時候，她已無暇去琢磨這其中他所扮演的角色和目的了，她只知道他不能出事。

若是他生，她便生。若要他死，那她寧愿代替他死。

“那你還要留下他？”清玉不可置信地看著凌飛霜，聲音提高了幾分，“你能放過他，但我卻不會放過他！”

對比清玉的激動，凌飛霜語氣不變，依舊平靜冷然道：“有他，你我之間才有合作的可能。”

清玉看著她，余光掃過正抱著巫城痛哭的巫玲，又看了眼垂眸不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霽風月，沉思了片刻，點頭答應了凌飛霜的要求，命令眾人放下武器，“都退下吧。”

原本包圍著霽風月的士兵瞬間散開，凌飛霜掃視了一下周圍，踹開云君，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在清玉面前站定，“先將人交給我吧。”

清玉對于讓霽風月能逃過一劫這事明顯不甘，他平復了一下情緒，睜開眼睛掃視了一周，片言不發，轉身離去。

凌飛霜絲毫不在意清玉此時的心情是何其郁悶，她看了一眼霽風月，淡淡道：“你隨我來。”

見他仍是紋絲不動，她緩緩轉身，又加了一句，“現在的你，并沒有選擇的余地。”

霽風月緩緩地抬起眼眸，眼前那抹白色的身影早已漸漸走遠，但是在他的心中卻越發變得清晰，深深印入他的腦海中。

他猶豫了片刻，終是疾步跟上。

霽風月很快地追上凌飛霜，他發現自她離開風月樓之后，她極少再穿灰色衣服，反而是紅，白，黑三色較多。

今日，她穿了一身白色錦緞，領口處用黑色絲線繡了一枝含苞待放的寒梅，與衣擺上怒放的寒梅相映，使她褪去了平日里的傲骨之姿，多了幾分華貴威嚴的氣質，亦如她整個人一般，璞玉現世，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