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這兩人都喝醉了，橫著癱在沙發上，只留清醒的蘇小夏收拾爛攤子。

蘇小夏正想著該怎么把他們弄出去，就見周嘉信猛地站起來，一把將她抱住，下巴擱在她頭頂，輕聲道：“蘇小夏，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幸福。”

還不待蘇小夏反應，他已經又癱下去，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蘇小夏忽然覺得胸口堵得慌，似有萬千種滋味在心頭，末了又有些惱怒，至于究竟在惱怒些什么，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蘇小夏端起杯子狠狠灌了一口酒，想用這苦辣的味道將滿腹心事蓋住。

正準備再喝一杯，旁邊忽然伸過來一只手將杯子搶了去。

“少喝點，會難受。”

顧南。

他不是醉了嗎？

對上他朦朦朧朧不真實的視線，蘇小夏卻瞬間有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就像那緊閉的屋子突然裂了一道縫，屋外的人快要將她看清楚。忽然就有些亂了陣腳，她只能低頭悶悶的嗯了一聲。

“你還好嗎？”

顧南的掌心落在她頭上，還是如往常那般暖。

蘇小夏輕輕點頭。

其實她現在很想逃離這個地方，只是偏偏情況不允許。

于是，那晚昏黃的路燈下，有人東倒西歪攙扶著走在一起，像極了三只滑稽的小動物。

直至許久以后，蘇小夏再回想起周嘉信和顧南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懵逼，癱坐在路邊上耍賴的樣子，還是覺得很好笑。

那時侯，愛與喜歡都簡單，想醉也很簡單。

雖然有些話，只敢說給自己聽。

那晚，周嘉信只能宿在校外不遠的酒店里，顧南陪著他。

回去的路上看著一對對牽手散步的小情侶，蘇小夏也說不清自己心里是個什么感覺。

第二天，周嘉信和顧南一起來找她，兩人看起來倒比往常融洽，至少周嘉信再與顧南說話時，沒再陰陽怪氣了。

蘇小夏暗戳戳的想：莫非是睡出感情來了？

渾身一哆嗦，蘇小夏在心中啐自己兩口，唯恐再想些有的沒的。

吃午飯的時候，顧南兜里掉出個小盒子來，他撿起來遞到蘇小夏面前，不好意思道：“昨天喝醉了，倒把這東西給忘了。”

“圣誕節都過了，還送什么禮物。”

得，周嘉信這廝又開始犯病了。

蘇小夏瞪他一眼，伸手接過盒子打開，里面有一根細長精致的手鏈，看起來很漂亮。

蘇小夏還沒說話，坐在另一側的周嘉信的表情卻已經不能用一句“欠揍”來形容了，只見他低低笑了兩聲，道：“蘇小夏這人俗氣得很，就喜歡那種看起來blingbling能把人眼睛晃瞎的東西，這手鏈可不對她胃口。”

顧南神色有些落寞，但也只是一瞬間，隨即他又如往常般沖著蘇小夏笑，“那待會兒就去換一條，你跟我一起去嗎？”

蘇小夏搖頭，一邊伸出左腳狠狠踩在周嘉信腳背上，一邊笑著對顧南道：“就這個吧，我喜歡，很漂亮。”

蘇小夏腳上動作可一點也不輕，眼瞧著周嘉信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僵，自己心中那口惡氣才算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