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蘇小夏呼吸一滯愣在原地，不安的感覺直沖腦海，瞬間便涌現出很多種可能，最后停留在最最接近答案的那一個念頭。

那個念頭，讓她覺得身上一會兒熱一會兒冷。

而周嘉信再一次重復的說出的話，讓她一瞬間如墜冰窟。

周嘉信凝視著她，緩緩道：“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這一刻，蘇小夏清楚的聽見了自己心里那一道城墻崩塌的聲音，冷意從腳底板盤旋而上，身子有些止不住的哆嗦。

她其實并沒有太多的驚訝。

只是終究躲不過，防不住，她萬萬沒想到，周嘉信會在此時此刻問出來，用這樣冷靜地姿態狠狠地給她一擊。

“你一直都知道，對吧。”

她早知道那天晚上周嘉信什么都聽到了，因為她明明聽見了他突然變化的呼吸，盡管清淺。

而彼時，周嘉信愿意假裝不知，她便也“順其自然”的愿意選擇自欺欺人。

所以那些日子，她把自己偽裝起來，就像真的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所以得知周嘉信與沐知微在一起后，她果斷選擇離開。

她艱難控制住自己拼命叫囂的心意，暗暗告訴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可總有一些人，只要存在著便無法面對也無法逃避，周嘉信這淡淡的一句話，砸在蘇小夏心上卻似萬般苦痛，頓時就讓她潰不成軍。

“好玩嗎周嘉信？看著我跟個傻逼似的掩飾很可笑對吧？一定要這樣咄咄逼人嗎？！”

看著蘇小夏慢慢變得冷漠的樣子，周嘉信頓時有些心慌，像是被誰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變得不順，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有些抽疼。

周嘉信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只是還沒來得及表達，就被蘇小夏用雪球，砸斷了后路。

那些冰涼的碎屑順著脖子滑進衣服里，凍得他渾身發抖。

“不是，我沒有，我只是想你過得好。”

瞧見蘇小夏轉身就走，周嘉信急忙拉住她，“相信我，我沒有惡意，我……如果你還喜歡我……”

“沒有！”

蘇小夏猛地回頭瞪他，“我對你的喜歡，早在過往一次一次的磋磨中消失殆盡。”

周嘉信雙手一緊，“可是我。”

“沒有可是。”蘇小夏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周嘉信，離我遠點。”

說完，用另一只手，將他緊緊抓住她衣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蘇小夏的視線漸漸模糊，睜大眼睛也看不清這個站在她面前，被她喜歡了整整一個青春的少年，他把她深藏在心里小心翼翼生怕被發現的秘密擺在了陽光下曝曬，讓她滿懷的心事在這寒風中碎裂，然后他說：“我只是想你過得好。”

蘇小夏已經感受不到自己心中是何感覺，只想快些逃離這里，找個沒人的地方冷靜一下。

她想，這些日子，她在他眼里就是個演著獨角戲的小丑，她在戲中，他在戲外。她以為自己演得很好，而身為旁觀者的他早已洞悉一切。

而有些人最殘酷的地方在于，你已經滿身傷痕鮮血淋漓，他還要扒住你的傷口將你翻來覆去看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