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的大堂里熱火朝天。
簡易的木門上掛滿了紅綢,大紅喜字貼的滿了窗戶。
沈廷玉生無可戀的被一群中年大姨們擺弄著,時不時的仰天長嘆,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時間回到一個時辰前……
那個叫虎哥的男人在聽完他們的一番論后,深表同情,并且表現出了對沈廷玉哥嫂的痛恨。
他說自己雖身在匪門,但行的卻是仗義之事,生平最是看不慣這些不平的事情。
而且,他們赤焰幫的人最是講義氣,他們二人救了小耗子兩次,這等大恩一定要好好報答才是。
正當沈廷玉以為他會放他們離開,然后再送上一筆銀子的時候。
虎哥的重點都放在了兩人是私奔上面來了。
他認為,既然他們二人能一路逃到這里來,說明這是上天的安排,他要把私奔轉為持證上崗,并且他們赤焰幫的弟兄們十分樂意為他們二人辦一場婚禮……
因為這山寨里好久沒有熱鬧了。
沈廷玉聽完他的高談闊論,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天底下怎么還有這么熱情的土匪。
是真熱情嗎?
還是假試探?
總之對于他的提議,裴錚并沒有反抗,只不過表情有點難以形容。
當然,這一場看似鬧劇的婚禮也有真正的受益者。
比如那只呆頭鵝—李鶴。
虎哥說,李鶴這小子當初是被人送上來的,送他上來那人還白送了他們一筆銀子,要求就是讓他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但也別為難他,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裴錚把李鶴父母一直在尋找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虎哥也表示自己已經養夠他了,而且那人留下的錢,也被李鶴自己吃的差不多了。
如果他們能把他領走最好。
就這樣,李鶴這家伙就順利的跟在兩人身邊,并且充當了臨時幫工。
不得不承認,赤焰幫在北地一帶稱霸這么久還是有原因的,辦事真是太有效率了。
虎哥一聲令下,下面的人就開始去準備東西。
云娘帶著幾個婦人不由分說的把沈廷玉帶走。
一頓捯飭。
沈廷玉整個人還處于一種比較懵的狀態。
她坐在凳子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霞飛兩鬢,唇若丹珠,好像,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還是第一次這般裝扮自己。
想當年,哦不,想前世,她還是個簡直的美妝博主。
后來為什么就成了這樣了呢。
因為心有不甘,因為消極怠工,因為混吃等死,妄想著再回到之前生存的那個世界?
是吧。
好像一直以來她都是以過客的身份來看待這里。
從未有過歸屬感。
懶得去主動付出,懶得去經營人際關系,懶得去理會這個世界上的人,懶得去發覺現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她抬手,摸了摸鏡子里的臉。
這張臉,真是精致好看,與她前世相差無已,卻已是兩個世界。
沈廷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走神。
現在的裴錚是什么樣子呢。
云娘牽著小耗子站在她身后,手里拿著繡著很俗的鴛鴦戲水的喜帕。
“沈姐姐,你長的可真好看,比我見過的所有女孩都好看。”
沈廷玉笑了,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小耗子笑嘻嘻的望著她,眼底滿是星光。
云娘走到她身后,將手放在她肩上,“沈姑娘你別緊張,我這里有本秘笈給你,保管你能用的上。”
說著,悄悄的塞到沈廷玉手里。
“秘笈?什么秘笈。”
沈廷玉剛要打開,被云娘按住。
云娘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太好意思,“先別看,等會拜完天地入了洞房以后再看。”
沈廷玉若有所思,她想,難不成云娘是想給她傳遞什么消息嗎?
她悄悄將薄薄的小冊子塞進袖子里,鄭重的點了點頭,“好,我等會再看。”
云娘笑了笑,將喜帕蓋在她的頭上。
大堂里已經開始熱鬧起來。
云娘將她帶到門口,便退到了后面。
透過經緯分明的喜帕,她隱約看到有個挺拔的人影緩緩向她走來。
一雙微涼的手輕輕覆在她的掌上,捏了一下,“跟著我,前面有臺階小心。”
他身上的些酒氣,獨屬于他的氣息撲面而來,沈廷玉的心沒來由的跳漏一拍。
她看不見大廳的擺設,只能聽到赤焰幫的眾人很是興奮的起哄。
眾人似乎喝了不少的酒,很是開心的在吆喝。
沈廷玉被拽著,跟在后面,聽著寨中一位老管家的聲音,在喊,“一拜天地。”
光影里,他看見身側的人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她想也沒想,跟著拜了下去。
等到她被云娘帶回房間時,仿佛才醒過來。
燭火搖曳,一燈如豆,不多時,門被人推開了。
沈廷玉一把掀開了頭上的喜帕,看見推門而入的裴錚。
怔了一下。
面前的這個男人,可真是天之驕子。
這樣艷俗的紅色,穿在他身上竟生出別樣的韻味。
他眉宇帶著淺淺的笑意,“這么迫不及待,自己就掀了。”
他款步而來,坐在她身旁。濃郁的酒氣傳來,沈廷玉皺了一下眉。
“你還敢喝酒”
他低頭,失笑一聲,眼神有些迷離,懶懶的靠在她的肩上,用兩人可聽見的聲音說,“有人在屋頂。”
沈廷玉抬手把他的腦袋托起,“酒氣太重了,你離我遠點!”
她忽然想起云娘給了東西,快速翻了出來,又想起裴錚說的話,屋頂有人。
她一把拉過被子,遮在頭頂,打開了那個小冊子。
然后整個人僵住了。
裴錚好奇的湊了過去,看了一眼。
表情有點難以形容。
“原來,你喜歡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