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思聽著聲音熟悉,循聲望去,竟是齊承安,后面還跟著落落,垂頭喪氣的,像是只被逮到的老鼠。
剛剛常相思跟著齊承安時就覺得不太對勁,他這么容易就被她二人跟上,只怕是有詐,因此她便調了落落去門市前面等著。雖然自己被耍,但看樣子是齊承安也被落落跟了尾巴,只不過現在這樣子……常相思心里沒有什么情緒,大約也能猜到這個結果
落落不知受了什么驚嚇,看見常相思后就往她身后鉆去,好像是齊承安會吃人一般。
常相思掩了掩落落,又看向齊承安,好奇于他為何來了,便問道,“安世子怎么來了?”
“剛剛惹了相思妹妹生氣,是我不對,這才特地帶著書向妹妹道歉。”齊承安揚揚手,眾人才看見他手里還拿著本書。
不過這話一出,眾人又都迷惑了,剛剛常相思是和齊承安在一起?怎么她們兩個走到一塊兒去了?幾人各懷心思,眼睛不斷的在二人之間掃來掃去。
常相思也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便靜靜地等他后話。
齊承睦不信,最先按耐不住問道,“你怎么會和她在一起,別是過來替她說話的吧。”
“三皇兄,”齊承安先是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又不解的問道,“三皇兄這話是什么意思?我要替她說什么話?”說著便詢問般的環視了眾人一圈。
常相濡忽然大笑了起來,看著齊承安,“安世子這不來巧了,剛剛三皇子說她在忘歸樓看到了我妹妹,你又說我妹妹和你在一起,我也疑惑了,我到底有幾個妹妹,怎么這么喜歡亂跑?”
常相濡說著便斜著眼睛瞪了常相思一眼,要她等著秋后算賬,常相思假裝看不見,就把眼睛瞟向了別處。
齊承安聽完后恍然,便笑著道,“想來是三皇兄看錯了吧,相思妹妹一直和我在丞相府,怎么就又去了忘歸樓呢?且那忘歸樓是什么地方,相思妹妹怎么可能會進去?”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齊承安也算是這京城紈绔子弟中的一股清流,相貌才情就不不必多說,行事才是真的讓人夸贊的君子之風。
今日有他來做擔保,且還帶著丞相府,若是換了別人,便早就不會再提,可齊承睦不甘,又問道,“若她之前和你在一起,又怎么會不說出來?”
“大約是在生我的氣吧,”齊承安笑的溫和,又將手里的書揚了揚,道,“不知相思妹妹怎么聽說我有本道家的古書,便來找我借,我當時正在丞相府走不開,又想戲弄她一下,便讓她自己去拿,我書房里有些機關,想來是她在那里吃了虧,現在正生著氣呢。”
齊承安說著,便雙手將書捧在常相思面前,“今日是我不對,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現在特地帶著書來請罪。”
常相思一聽便知他是為今日故意把她引到青樓的事請罪,也定是因此而過來與她解圍,倒是沒想到他還帶了本道家的孤本來,她原本尋了好久,沒想到竟然在他這里。
饒是他知道自己錯了,也不必如此大費周折,常相思看看書又看看他,不動聲色的將書收了回去,客客氣氣道,“安世子說的什么話,我還得謝謝安世子肯割舍才是。”
齊承安向來溫和的臉上閃了一絲異動,他向來喜歡收集古書,這次原本是想帶來讓她抄寫個翻版,沒想到她竟這般的應了下來,齊承安若是再說不,就好像是自毀其言似的。
齊承安再看她,只覺她的心里似乎不像是她臉上這般純良。
齊承睦看著這二人關系好似不一般,便更加篤定了齊承安是來幫她說話的想法。
他心里想了想,眼里閃過一絲笑,又道,“我也不見常家小姐施粉黛,怎的身上這么大的一股胭脂味,若是跟著你,又怎么染了的胭脂香氣?”
說起胭脂,齊承安笑的更溫和了,“微微最近愛上了調胭脂,想來是在她那里沾染的吧。”
這個微微,自然是付知微,每每也只有提到她時,齊承安才會露出這般溫柔到骨子里的笑。
聽他這么一說,眾人才意識到齊承安身上也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就像是洗了一遍又沒掩下去的胭脂氣味。
一而再的沒了話,齊承睦冷了臉,仍是不肯走。
“喲,今日怎么這么熱鬧?”正僵持著,又有聲音傳來,是齊承今。
齊承今剛剛回府就聽聞齊承睦來了這里,就怕常相思這個木頭腦子一氣之下把所有的事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這才連忙趕來。過來的路上就聽管家說齊承安也來了這里,他心里好奇他來做什么,尤其是在門口聽到他是在幫常相思解圍的時候,心里竟是有些生氣,她二人關系何時這么好了?
齊承今進門就冷冷的瞟了齊承安一眼,這才看向他人,齊承安像是習慣了他這般孩子氣的舉止,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
看到齊承睦時,齊承今故意做出驚訝的樣子來,問道,“三哥怎么來這里了?”后又裝作突然醒悟的樣子來,拉長著聲音指著他道,“我知道了,你定是因為忘歸樓的那個女子,才來這里的吧?”
剛剛齊承睦確實是提到了齊承今,還是不太好的詞語,常相濡便看著他沒好氣的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齊承今就把剛剛齊承睦“誤會”的事情講了一遍,后又不屑道,“我本就說不是她了,你竟還不信的來問。”
常相濡聞言更是冷笑兩聲,“三皇子這么氣勢洶洶,還真的把我嚇到了,原來竟只是因為看到了一個背影,我還當你真的看到了我妹妹在那里。”
常相濡笑完便冷了臉放狠話,“我們常家確實不該駁了皇家顏面,本來我們還因此心懷愧疚,若是三皇子再因此而為難我妹妹,便休怪我不客氣了!”
“茶涼了,便不留三皇子了,送客!”常相濡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這一次齊承睦臉面被駁的全無,可越是有人幫著她說話,齊承睦心里更是起疑心。總歸還會有別的事挑她的錯,齊承睦想著,便甩臉離去。
回去的路上,齊承睦坐在馬車里,臉色鐵青,腦子里還是想著常家人對他的態度,還是在想著看到常相思和齊承今投懷送抱的一幕。
齊承睦知道常相濡與齊承今交好,現在四子爭嫡,各位大臣明面上保持中庸,可暗下里都悄悄拉攏起了勢力,現在一想,倒是常己安有意將常相思送去齊承今身邊,將自己的身份標明了位置。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情,他不覺勾起了一抹笑,不過在這張陰鷙的臉上,看起來就很是駭人,“不過是區區一個大理寺卿之女,”他冷笑,“又怎么比得上丞相女的國色天香,又怎么比得上丞相女的地位,若有一國之相的輔佐,別說是太子之位,就是皇位也是我的!”
他愛慕付知微已久,只是因為京中有兩人為她爭得沸沸揚揚,其余的人便就顯得無足緊要,但沒有人知道,他心里的執念已久,早已起了不軌之心。
“若我為王,定讓你常相思受盡折辱,定讓你們常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