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聽多了,常相思便也不愿再和他多費唇舌,只是依著他的話反問,“那又如何?我喜歡誰,我幫誰,和四皇子有什么關系?”
以往她不承認,齊承今偏想著讓她認了這件事,可今日聽她親口說出來,他心里卻像堵了一口氣,拍桌而起,“這天下你幫誰也行,偏他不行,你若幫他,便是與我為敵!”
常相思只覺他的話詫異,“為何不能和你為敵,我和你關系很好嗎?”
齊承今覺得兩人相處兩三個月來,雖爭吵不斷,可也不過是為一時口舌之快,至少他從未走過心,縱使他之前用了一些手段惹了常相思不快,可這些日子下來,這些小事早該消磨完了。他自詡這些日子待她不薄,凡事能讓他容忍至這個地步的還就只有她一人,若是算來,兩人也可算半個朋友了,可她常相思偏偏這么不領情,說的話這么句句戳心。
齊承今陰著臉看著她,隱隱有發作的跡象。
常相濡見兩人情況不太妙,忙橫在兩人面前做起了和事佬,臉上擠滿了假笑勸著二人消氣。好在兩人還算給面子,看在他的面子上便將這件事翻了過去,說翻過去就是真的翻過去,常相濡又一次見到了兩人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本事。
心平氣和后,齊承今才想起了今日來找常相思的另一個目的,便等她給自己診治完后才問,“你現在對大楚圣女有什么想法嗎?”
常相思細想了一下,便道,“大理寺女尸是大楚圣女一事只有咱們幾人知道,但這消息也捂不了幾天,她大費周折的弄了這么一個局,怎么肯就這么息事寧人了?到時候消息傳出去,無論這人到底是真是假,咱們北齊總要給大楚一個交代,現在兩國關系緊張,若不早日找到圣女,只怕這就是他們挑起戰事的一個好借口,”常相思說著嘆了一聲,像是在感念戰事紛爭,眼里浮了一絲憂慮,又聽她繼續道,“這京中消息還未傳開,她這個計劃還沒完成,想來是還沒有離京的,四皇子要盡快行動了?!闭f完回身時就看見齊承今直盯著自己看,常相思挑挑眉,“怎么了,我說的有錯嗎?”
齊承今笑著搖搖頭,“常相思,之前你哥說你玲瓏心思我還不信,近些日見你言行,我確實信服了,”他攏攏衣袖,誠心向她開口,“我之前說玩笑話,問你有沒有做謀士的打算,現在再誠心問你一遍,你要不要與我為謀?”
常相思依舊一口回絕,“不愿意。”
齊承今是真心拉攏她,見她拒絕,便有些心急道,“你雖是女子,可論才智卻絲毫不亞于哪一個男子,你就甘心枉費你這一身好本事去追尋那虛無縹緲的天道,虛度你一生在一座邊遠之外的荒山上?”
“莫要胡說!”常相思心里誠信道學,自然容不得別人說這一門派的半點不好的話,聽齊承今這么一說,她便有些不高興,“四皇子信不信隨你自己,但應當對這世上未知的事物抱有敬畏之心?!?/p>
齊承今是見過她的卜算的真本事的,可心里依舊不肯承認,就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對什么?對你的話,還是天道?不過是一些不可盡信的話。”
知他不肯輕信,常相思也不愿和他多說,收拾完手里的東西就要出去。
齊承今看著她的背影,心里竟升起了一絲荒唐的念頭,就忽然喊她道,“天地向陽歸,方井玉無落,你既是會算天,那能否算出這玉到底落在了哪里?”
“方井玉無落,”常相思默念著這句話,抱著卦盤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盤身,側了一半的身子看著他,“四皇子這是心急了?”不等他答,常相思就又笑問,“四皇子不是不信嗎?還為我曾說的一句話鬧了半天?!?/p>
齊承今瞇了瞇眼,“不過是隨口一問,只是求個……”
常相思轉身,看著那人悠悠開口,“若我算出來這人是你,你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若是信便信了付知微的姻緣天定,若是不信……他怎么可能不信。
齊承今悶了半晌,才盯著她一字一頓道,“常相思,有時候我真的挺討厭你的。”
“我知道。”常相思說著,又要離去。
還未走兩步,卻被身后一股大力拽住了胳膊,常相思回頭,就看見齊承今陰著臉看著自己,“幫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