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道,“屠城?可是那些人還活著呀。”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我雖不贊同卻也無力改變。”容雪若有所思道。
風吹起地上的落葉,讓這個初夏的季節多增添了一抹血色得蕭瑟。
容雪遠遠看見一個落單的兵正要朝他們騎馬而來,遂手指夾著一片樹葉,用力飛擲而去,樹葉精準劃過咽喉,血以弧線極速飛流而下染紅地面的枯葉。
那人隨即跌倒在地,容雪攜南喬坐上馬,揚起馬鞭飛馳而去。
山林仿佛向后倒行,容雪來到停船處,從馬上一躍而起,兩人穩穩地落在船頭空曠地。
只那采買的人尚未歸來,便也等不了了。只能開船。隱隱看到岸邊有人追來。
南喬命人打來清水,反復沖洗手。
容雪只遠遠望著窗外,不過一刻間已經兩人喪命。若是屠城的話,不知又增添了多少冤魂。
南喬望著容雪靜立窗前不知站了多久,有些擔憂道,“你也來洗一洗吧,勤洗手,勤通風。”
說罷便去尋些醋來熏一熏空氣。
容雪將手伸進清水里,水有些微微涼,只匆匆洗了洗,望著南喬道,“醋也不多,不如就放一個房間吧。”
南喬笑道,“我不過是尋些心理安慰,也不知有沒有用。”
她將熏香滅了,拿出去道,“總得弄清楚是什么,才好針對性的采取措施。”
容雪也明白這個道理,道“我讓暗衛去查。”
越往南去,氣候異常的冷,明明應該是酷暑的時節,南喬卻覺得自己得披件狐皮大衣。
容雪端坐在雕刻木蘭花的紅木椅子里,披了一件織花藍白相間的毛毯。南喬凍得手腳冰涼正在來回走。
容雪正輕咬一塊桂花糖藕,清淡香甜有點黏牙,南喬整目不轉睛看著窗外,透過冰花一樣的玻璃窗子,遠處得山間青蔥處似乎飄起了潔白冰冷的雪花,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分明是六月天。
“容雪,你快來看!”南喬推開窗伸出手,雪花飄落于掌間,晶瑩剔透轉眼化成了純凈的水。
真是要凍掉了爪子,她心里暗嘆。容雪站在背后將那毯子披在瑟瑟發抖南喬肩上又裹了裹。只命人拿了炭盆來燒,沒有銀絲雪花炭,只有一些陳年的黑炭,雖有些煙便也足夠溫暖了。
只是煙熏的有些蹌人,小小的南喬靠在容雪寬大的肩上。將自己的小爪子蜷縮在容雪大掌間。
“天有異象,瘟疫加上零下的氣候,只怕不病死也得凍死了。”南喬嘆了一口氣。
容雪只是惋惜道,“國將不國,怕是要變天。”
不久,那漫天的雪花就將皇城的黛瓦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色。晶瑩的小冰雹砸在原本荷花盛開的御河內。輕盈的楊柳堆煙再也尋不見了,滿宮苑燃起了銀絲雪花炭,淡香中有些許溫暖。
承明殿。地龍烘托的大殿溫暖如春。
眾大臣跪伏在地,冷汗如雨下。
白容華盛怒,奏折被橫掃在地凌亂不堪。無人敢去拾起。
“天生異象,必定是有冤魂,還請皇上下旨停止屠城!”
“皇上,瘟疫橫行,此乃天災,可是屠城之舉乃是人禍呀!必遭天遣呀!”
“放肆,你們是在說朕必遭天譴嗎?”白容華怒道。
許無言抹了把額頭的汗,皇帝手段是狠辣了些,可是也不是沒有先例的。前吳國被滅,誰能想到起因就是一場沒有受到控制的瘟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