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級親密度比鹿藝想象中要夸張得多，大大超乎了鹿藝的預料，甚至達到了影響決斷的程度。

當鹿藝回到韋恩莊園，看到向自己興奮奔來的艾米麗愈發明白，五級親密度不是那么輕而易舉就能斬除的。

過去短短幾天之內，他們從相識再到相知，就是兩次見面的事情，可是男女的化學反應便在這倆次見面到達沸騰。

鹿藝也是人，無法摒棄來自本能的欲望。

城市崩塌，人們逃竄。

在那末日一般的情境中，能死守在身邊的異性，足以讓看對方的眼神中都充滿柔情。

鹿藝眉頭微皺.....

一手推開了迎面奔來的艾米麗。

艾米麗舍棄了華麗性感的裝束，穿著普通體恤和牛仔褲的她，還維持著張開雙臂的動作，站在原地一臉茫然地望向鹿藝。

這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啊，那個將她從絕望中救出的男人，最起碼應該會喜歡她吧？而且一個男人能拒絕向他張開雙臂的美女嗎？

艾米麗她....聞所未聞。

她自持自己的樣貌和身材都很完美。

“我為了找你，專門來到了這里！”艾米放下了手足無措的雙臂，對著鹿藝大喊，頗有些生氣。

“...............”

鹿藝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知道自己應該直接將艾米麗斬殺，一千點能量的豪火龍之術可以將她燒成粉末，就算蝙蝠俠來了也無可奈何地那種。

但同時他又腦補出艾米麗死亡時的表情。

他......猶豫了。

轟殺掉艾米麗的同時，也是鹿藝自己斬斷自我的時候。剛開始的弗蘭德，再到后來的山姆，他們的死對于鹿藝來說，就是系統制作的精神囚籠。

每時每刻都暗示著他.....

不要把閑心放在他人身上，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沒有任何的意義。為了公司，為了大人們而活，才是真正的道路。

鹿藝想到了這一層，他相信大部分的輪回者都能意識到，處理掉親密度高的人是系統奴化的手段。但是他們沒有辦法反抗，一旦不那么做，就意味著上升的通道被堵死。

“你說話啊，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就別扭扭捏捏的了。是因為我家庭的緣故，讓你感到不便？還是單純因為我長得不好看？”

“或者是覺得我私生活混亂？”

“我的家教可是很嚴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會證明給你看。”艾米麗是大小姐出身，脾氣直來直去。她說到最后才意識到不對勁，慌忙地解釋起來。

鹿藝猶豫了一下，抬起了已經結好印的手，只要輕輕一吹，一千點的豪火龍之術就會將她燒成灰。

至于為什么不用最隱蔽的小火球之術，鹿藝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完全慌了吧。

就像是一個沒準備好殺人的人，捅了對方一刀后退時，卻看到對方向自己伸手喊救命。

那種心情真的太糟糕了.....

“你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是人類嗎？還是什么....？”鹿藝伸手抬起了艾米麗的下巴，仔細盯著對方的眼睛，像是要將她看穿。

他真的很好奇這個問題，并希望有人能給予他解答，他的身份是輪回者，那么眼前之人的身份是什么？

如果系統放棄了這個世界，或者他死去離開后，眼前這個人還會存在嗎？這個世界是不是淪為虛無？

鹿藝想不明白，也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他除了來自地球的一些常識，以及身為輪回者的基本素質外，一無所知，記憶最深刻的便是一次又一次解決昔日的同伴。

余光中布魯斯拄著拐杖出現，鹿藝輕嘆一聲將手放了下去，結好的印隨之散去，重新化為能源歸回原位。

艾米麗被抬起的下巴因此放下，她不知鹿藝為何問出這樣的問題，但她在腦海中拼命搜尋著可以讓鹿藝滿意的答案，焦急地都開始結巴了。

“我.....是羅伯特的女兒，出生在....哥譚市。哦.....對了，我認識很多上層人士，你要干什么，我都能幫得上忙??！”

“我知道了?！?/p>

“你不該如此相信我?！甭顾嚳粗辜钡啬樱χ鴵u了搖頭。他覺得應該放她一條生路，就沖她如此單純的個性。

至于如何突破界限，他覺得可以跟系統商量一下，或者用自己的利益來交換。

無論真實還是虛幻，就讓這個姑娘生活下去吧，算是他堅持最后小小的自我。

只要從此分道揚鑣就好。

布魯斯拄著拐杖走來，他的視線犀利地在鹿藝和艾米麗身上掃來掃去，判斷著他們之間的情況。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倆個的私密時光?！?/p>

“但，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情況?！?/p>

“刻不容緩?！辈剪斔股眢w外斜地站在鹿藝身旁，臉上帶著笑容，還不忘對艾米麗點頭示意。

“是市長已經開始競選了嗎？”鹿藝最后看了艾米麗一眼，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了布魯斯。

“你竟然都知道了？”布魯斯顯得很意外，他這是內部情報，一般人應該很難得到消息。

“我猜的.....”

“哥譚市的確不能落入那個胖子手中，他是個瘋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甭顾囈粧吣樕系年庼玻首鬏p松地說。

“不，準確說是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而咱們要做的是把哥譚市搶回來?！辈剪斔節M臉嚴肅，他轉過身重新向室內走去，聲音從外斜的背后傳出。

“莊園內還有很多空房間，你可以讓你的小女友住進來，她的安全我們會保障。不過，你得趕緊過來貢獻你的力量，咱們要一起解決這次危機?！?/p>

艾米麗一聽，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喜色。說來好笑，她在哥譚市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卻什么都沒有，只剩下幾套空蕩蕩的房子，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這個見面不久的男人。

但她內心無比狄定，這個男人就是她夢寐以求的。

“你.....回去吧?！?/p>

“咱們以后不要見面了，這對你沒有好處?！甭顾嚳戳怂谎?，然后大步走入大門。

說實話，放棄了這種斬殺艾米麗的想法，鹿藝渾身輕松無比，甚至還有那么一絲絲后悔。為了這么一個不知是否真實的人，從而放棄了以后的仕途，真的值得嗎？

值不值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經不想心懷殺機再面對那個女孩了。

艾米麗沒有追上去，反而猶如雷劈一般僵在原地。

她在門口站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