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媽媽的婚戀一直不順,可以說,寫出來就是各種狗血婚戀大合集。
從二十歲到二十六,男人遇過不少,不是狗的卻不多。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命中注定遇渣男,反正,在這方面,她運氣真差的可以。
怎么說呢,從二十歲生日那天講起吧。
她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天氣特別好,可能是因為她心情很好的緣故。
十八歲的生日和今天的生日,不過間隔兩年,她的感受卻完全不同。今天才有了成為大人的感覺。
她幾乎是哼著歌走進的家門,剛進家門,便家里沙發上坐著個親戚。
雖說是親戚,又都在一個村,可娜媽媽從小就沒搞明白過和他的親戚關系,只知道每次見面就喊她嬸子。
這親戚看著她又是點頭又是笑,她也笑笑點點頭。
她躲進房間,只能依稀聽見嬸子和爸媽在嘀嘀咕咕,具體的也不知道和她爸媽說了什么。
她爸第二天就讓她媽領著她,去逛了新開的服裝店。
還給她買了一身嶄新的衣服。
付錢的時候,她媽一臉肉疼的表情,讓她覺得好笑極了。
好像給她買了多少衣服一樣。
從小到大她得到過多少新衣服,她媽心里沒數嗎?
她在家中排行老二。
姐姐是家里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女孩,但也受過不少寵愛。
等到懷她的時候,據說,她媽東躲西藏,受驚受嚇。
那時候家里窮,買不起什么好東西,她媽營養不良。
她出生時跟個小瘦猴一般,又是女孩,沒誰待見。
從小的衣服都是撿姐姐的穿。
新衣服是什么?她小時候只在別人身上見過。只在過年的時候,在姐姐身上見過。
沒幾年,她媽又大了肚子。
依然是一番東躲西藏,不過這次結果令爸媽非常滿意。
她媽驕傲地抱著懷里的小子,恨不能給全世界展現,她生了個帶把兒的。
不僅她,連帶著把大姐也給冷落了,她連撿姐姐衣服的機會都沒有了。
給姐姐買新衣服的錢要攢起來給弟弟,媽媽是這么說的。
她和姐姐都只能撿她媽的舊衣穿,又丑又土又爛。
同學看見了,一開始還是偷偷笑話她們,到后來干脆當面嘲笑她們。
就這么長到二十歲,靠著偶爾的零工,和爸媽偶爾的善心,她總算有幾件自己的衣服穿。
早知道她爸是不會送她念大學的,讀起書來也心不在焉。
早沒了小時候求著她爸媽送她上學的勁兒。
當初要不是她又是絕食又是哭鬧,村里干部知道她沒去念過書,趕到家里來批評她爸,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去念書。
她長到八歲才第一次進了學校。
進了學校也不能好好念書,別人家小孩回家就被喊著寫作業,她回家第一件事卻是做家務。
家里明里暗里,也說了,財產是弟弟的,債務是大家的,養老倒說好了,不用女兒們管。
嫁妝沒有,彩禮扣下,這是什么霸道決定!
兩姐妹有什么辦法?
大姐選擇離家打工,漸漸切斷和家里的聯系,連過年也不愿回來。
她爸媽吃一塹長一智,對她抓得可緊了,到時間不回家,就是一通喊罵。
為著這,她爸想了個主意。
這身新衣服得買的值得。
衣服上身還沒穿熱,她媽把她推到眼鏡男面前。
眼鏡男長相清秀,衣帽周全,好手好腳,行動利索。
在她家吃飯,吃第二碗的時候,她媽很開心,這孩子食量好,身體不錯。
吃第三碗的時候,她媽皺了皺眉頭,這孩子在家沒吃飽過嗎?家里是不是不行?
眼鏡男也不傻。
大家吃好了,放下筷子,她媽媽領著她去廚房洗碗。
眼睛男坐在她爸身旁,悄聲說著什么。
看她爸的表情,滿臉嚴肅,那雙眼睛卻有著藏不住的喜悅。再看她媽,滿面紅光,飛揚的嘴角就沒往下墜過。
娜媽媽隱隱感覺自己被“賣”了。
眼鏡男一家是最近兩三年才遷來的,和村里其他人家住得不近不遠。
他家從村里人手上搞到了宅基地,修了棟樓,孤零零地立在南邊。
他爸媽和村里的人往來不少,他,村里人很少見到,聽說在家靠網絡賺錢。
娜媽媽第一眼不排斥他,她早知道,自己遲早要嫁人,她受夠了貧窮的苦,最大的希望是找一個對自己好的,有點錢的。
愛不愛的,說什么呢?愛不愛能當飯吃?能當衣穿?
她爸媽過了一輩子,是愛么?不是,不過就是無可奈何,分了單過,誰都承受不起生活的重壓。
眼鏡男造訪他家的次數多了起來,倒也不是天天都來。
他約娜媽媽出去也很客氣,好像沒交過女朋友,總是保持著距離。
娜媽媽屬于”情場老手“,高中的時候,她爸媽給她的錢連普通吃飯都不夠,為了不餓肚子,她學會了找“飯票“。
交男朋友的能力,就是從那時練起來的。
轉眼,中秋節到了,眼鏡男約她去后山賞月。
她早早到了,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后山實在信號很差,在山上被凍得瑟瑟發抖。
實在冷得受不了,準備下山去他家找他。
半道上,遇見了他媽媽,三兩句話,把她勸回了家。
娜媽媽想著自己是要嫁人了,離開這個家,總比繼續待著好,心里總體來講是快樂的。
幾番來回,終于確定了下聘的日子。
她爸媽見只有這個女兒可榨,聘禮錢不肯松口,這才僵持了這么久。
眼鏡男家里雖然不差,可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給多了還是心疼。
始終談不下個雙方滿意的價格,最后,男方家心一狠,遂了她爸媽的愿。
她爸媽眉開眼笑,好大一筆進帳!
錢沒拿到手,總是不踏實,約定了今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在這對爸媽眼里,娜媽媽就是“貨”,囤了二十年,就為今天出手,要個好價錢。
娜媽媽也有點為自己嫁了個有些錢的人,而”驕傲”,這些天看村里人都恨不能用鼻孔瞧。
眼鏡男早把她一身換了個遍,沒有哪樣比村里最潮的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