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直奔馮老板的店，坐在店里喝起了茶。快中午才起身回店里。

李老板拿著報價單，走到了馮老板店里。

馮老板熱情的迎上來：“要點什么？”

李老板揚了揚手里的報價單，說道：“馮老板，我看你的東西價格都比別家便宜。能不能看下貨啊？”

馮老板更熱情：“能啊，你隨便看。”

李老板對照著報價單，仔細看著貨。

達成了和馮老板的合作，李老板走出市場的時候，經過了田老板門前，田老板臊得不敢和他打招呼。

馮老板送來的貨，一開始都是李老板親自點收。

幾次后，李老板從點收，改為了抽查。

李老板正抽查著，外面鬧哄哄的：“怎么了？”

李老板問新請的小妹：“聽說是對面學校的學生，昨天晚上點火玩，把靈堂給燒了。這附近的居民在聯合抵制學校新開的校門。”

李老板氣憤道：“我們還要多虧學校開了這門，不然，生意也沒現在這么好。”

李老板一想剛才小妹的話，覺得有點不對。

想著，往門外走去。

從派出所走出來的李老板，皺著眉頭。

回到店里，從儲藏室的抽屜里翻出了曾先生給他的報價單。

又去了市場，除了馮老板的店，其他店的報價和單子上差別并不大。

而他剛從派出所那里得知，那些學生一口咬定只燒了靈堂，并沒有在別的地方點過火。

李老板心想，要么就是學生撒謊，但，靈堂都敢認，這個沒必要死扛。

或者，是另外一撥學生干的，也有可能。

憑直覺，李老板總覺得，哪個地方有點問題，這問題，李老板隱隱覺得出在曾先生身上。

又找不到理由開她，店里又缺人。

李老板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曾先生卻主動提出離職。

李老板也沒多挽留，順水推舟讓她離開。

曾先生回過神來，男人已經走遠。

曾先生心想，強哥，應該不知道她的事。

可能就是巧合吧，也許真的像他說的，只是遇見熟人來打個招呼。

曾先生也趕緊回到店里，今天下午，布丁要來檢查，她可不想被扣分。

強哥走進了居民樓內，樓道上，一個人叫住了他。

回到店的曾先生，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

喊了一聲瓶子，瓶子摘了圍裙、帽子，跟著曾先生到了常去的粉店。

瓶子在曾先生對面坐下，粉端上桌子，曾先生吸溜溜吃了起來。

曾先生含著粉說道：“你有男朋友吧？”

瓶子停下筷子，回答道：“有啊。”

曾先生又問：“你爸媽知道嗎？”

瓶子搖搖頭，有些心虛的說道：“我爸媽不知道，知道了會打死我的。他們找人算過，說我必須二十三歲之后才能找男朋友，否則會對家里的男丁不利。”

曾先生聽她這樣說，笑了起來：“那你見過他爸媽沒？”

瓶子如實道：“視頻的時候見過。”

曾先生發現瓶子一說話就停筷子，她粉吃了一半了，瓶子的跟沒動過一樣。

曾先生：“邊說邊吃。”

瓶子看了看自己的粉，說道：“總覺得，和別人說話的時候嘴，里有東西不太好。”

曾先生擺擺手：“沒事，你看，我也邊說邊吃。時間不多。家里就你一個小孩嗎？”

瓶子挑起粉的筷子又放下：“家里還有雙胞胎弟弟。剛花了好幾萬，讓他們來成都念書。我爸媽在成都做家裝，兩個弟弟留在資中老家，小小年紀就說臟話，不學習。爺爺奶奶不識字，不會管教他們。”

曾先生聽瓶子這么說，心里微微有點波瀾，追問道：“你考上大學了，為什么不去念？”

瓶子緩緩道：“高考完，我就直接去火鍋店上班了。填報志愿的時候都沒人跟我講該報什么學校。本來想報外省，爸媽讓我留在成都。當時十二點關網，十點才填完，沒想到被錄取了。我查了一下那個學校，學費太貴了，就放棄了。兩個弟弟上學要用好幾萬，我讀個大學也要好幾萬，爸媽雖然沒有說，但是，我知道，他們更希望把錢給弟弟讀書。不過，也好，我就是在火鍋店認識的男朋友。”

聽了瓶子的話，曾先生沒有再追問下去。

她陷入回憶，瓶子見她不講話，趕緊把粉風卷殘云。

小時候，曾先生坐在屋子門口，奶奶拎著一袋水果在她家門前和人聊天。

小孩子都嘴饞，但她知道奶奶不喜歡她，只眼睛盯著水果看。

鄰居看她這樣，對她奶奶說：“給你家小孩一個吃唄。”

奶奶冷冷掃了曾先生一眼，說：“我還要吃呢。”

說完，看也不看她徑直走了。

奶奶路過她家從不進去。

有次奶奶突然給她家送東西來。

等她一走，媽媽打開袋子，那東西都長毛了，氣得媽媽直接把東西扔了出去。

曾先生上面還有個姐姐，生完姐姐，媽媽就開始受奶奶的氣。

據說，當時在產房外等的奶奶，又是求天又是求地，把各路神仙都求了一遍。

一看抱出來的是個女孩，氣得轉頭就走。

媽媽還沒出月子，就吵著再生一個。說，找人算過，下一胎一定是兒子。

媽媽是破腹產，生姐姐的時候情況不好，醫生建議至少兩年后再要。

那兩年，奶奶連過年都不許媽媽回去。

直到兩年后，媽媽又懷孕，她才見到奶奶的笑臉。

這一次奶奶更生氣。

那時候，計劃生育抓得緊，媽媽懷著她東躲西藏。

月份大一點，托了熟人花錢找人看，是個男孩。

媽媽的身體一直不好，生姐姐傷了元氣，自己帶孩子沒有人幫，身體沒養好，又懷孕。

想著是個男孩，咬牙堅持。

等生的那天，奶奶歡天喜地的在產房門口等著。

護士抱出來，一看，又是女孩。

奶奶當即發火，指責醫院抱錯了。

可那個時間，碰巧就只有媽媽生小孩。

奶奶氣得直接走了，之后再也沒跟媽媽說過一句話。

爸爸脾氣越來越差，媽媽常常哭泣。

后面幾年，媽媽懷了就去查，一查是女孩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