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兩三次后,媽媽身體徹底垮了,再懷孕也難了。
在爸媽折騰的那幾年,曾先生過得并不好。
爸媽沒時間管她,姐姐也欺負她。
姐姐從小就比她聰明,長大了更是早早離開父母,不再管他們。
爸媽原本想著可以靠養子過活,可惜,從小寵溺,長大了不但不能依靠,反而還要靠爸媽幫襯。
爸媽老了,還想著靠曾先生。
瓶子吃完了自己那一碗,曾先生也回過神來。
喚老板過來結賬:“一共多少錢?”
老板看了眼說道:“這碗十三,這碗十五。”
曾先生掃碼付款了二十八塊,瓶子說道:“我微信轉你。”
曾先生婉拒道:“不用了,我請你。”
瓶子語氣輕快的說道:“那謝謝你。”
瓶子一走一跳的跟著曾先生回到店里,她先一步走進店內。
哈士奇看她進來,問道:“你去哪兒了?”
“吃飯啊。”瓶子說這話的時候,曾先生也走進了店內。
哈士奇奇道:“你跟她一起去的?”
瓶子點頭:“對啊。”
哈士奇一副明白的樣子:“怪不得這么慢。”
瓶子指著哈士奇背后的掛鐘說道:“哪里慢了,四十分鐘,我還提前回來了。”
也不等哈士奇再說什么,她就去了廚房。
哈士奇對曾先生說道:“今天布丁要來檢查。”
曾先生鄭重道:“我知道,有我在你放心,肯定不會被扣分。”
哈士奇盯著她,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說笑。曾先生覺得哈士奇看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戒備。哈士奇沒有多說,只是繼續泡茶,曾先生自然也去做自己該做的。
“善澤也在啊?”哈士奇看著布丁走進店里。
哈士奇打著哈哈:“布丁,你要好好檢查啊。”
布丁笑嘻嘻:“你的店,我肯定仔細查。”
兩個人嘻嘻哈哈,布丁倒是很仔細的檢查。
查完了,跟大家打聲招呼,準備走。
哈士奇叫住他:“再查一查。”
布丁肯定:“都查過了。”
哈士奇收起笑:“你再嚴格一點。”
“行,我再查一遍。”布丁在店里又檢查了一遍,他目光落在垃圾桶,“剛剛看漏了,垃圾桶沒蓋蓋子,扣兩分。”
曾先生向布丁求情道:“不要啊,扣兩分就八十八了。”
布丁看看哈士奇,哈士奇以玩笑的口吻說道:“該扣就扣,我下次去查奶姐的店也扣她們。”
布丁合上文件夾,走出店門。
曾先生很沮喪的回到廚房。
瓶子數落哈士奇:“都怪你,要不是你,布丁都沒看到。”
“我是客氣,我怎么知道他真的會再查一遍。”哈士奇有些委屈,把目標轉向了曾先生,假裝生氣的說道,“曾先生,怎么回事?九十分以下了。”
曾先生笑嘻嘻從廚房走出來:“哎呀,下個月檢查,我們一定九十五以上。”
哈士奇:“哦。”
“你今天早點下班。”曾先生把一吧的哈士奇推了出來,戴上口罩,說道,“我來泡茶。”
被推出來的哈士奇站在狹小的走道上,瓶子端著綠茶桶出來,他擋住了瓶子的路:“王善澤,你趕緊走。”
廚房里,派派對小智說道:“就瓶子敢這樣懟王老板。”
放好茶桶的瓶子,把擋路的哈士奇又往店門口推了一把。
哈士奇好無奈:“都不許我工作,那我回家喝酒。”
又沖廚房的小智喊道:“小智,送我回家。”
小智回喊道:“你自己回去。”
哈士奇:“過分,太過分。”
曾先生把鑰匙扔給哈士奇:“騎我的車回去。”
哈士奇把鑰匙扔回給曾先生:“你車太快,我怕出事。”
生病在家休息的曾先生,電話不斷響著。
她早關掉聲音,只看著電話屏幕閃動。
摸著自己發燙的額頭,咳嗽兩聲,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肩膀。
小時候,她只有生病才能多得到媽媽的關注。
弟弟來家里后,她再生病,媽媽只會抱著弟弟站得遠遠的,讓姐姐照顧她。
姐姐總是埋頭在讀書,不會多管她。
曾先生心里從來沒把那個人當作弟弟。
他是小偷、土匪、強盜,家里的零食、水果都是他的,曾先生連摸一摸都不行。
連她偷偷買了,藏起來的零食,也要被搜刮走。
她記得,自己坐在屋子中央嚎啕大哭,哭著說弟弟搶走了她自己買的零食。
爸爸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她被打懵了。
爸爸沖她吼道:“哪里來的錢買零食?”
她坐在地上看著爸爸,爸爸滿臉通紅,手又高高舉起。
站在一邊的弟弟突然哭了起來,爸爸馬上滿臉堆著笑,轉身去哄弟弟。
她自己從地上爬起來,跑回房間躲了起來。
她很羨慕別的小女孩扎辮子,但她永遠是一頭短發。
媽媽隨手剪的短發參差不齊,沒少受同學笑話。
更沒有漂亮的小裙子,只有穿姐姐、弟弟剩下的衣服。
在學校被欺負的時候,只有自己打回去。
她考上大學,爸媽以沒錢為理由,拒絕支付學費。
她只好放棄讀書,開始打工。等弟弟考大學的時候,爸媽花了錢,托了關系,才把弟弟塞到三本大學。
每年學費兩萬,爸媽也心甘情愿。
上了大學的弟弟,仗著爸媽的溺愛,逃課、掛科是家常便飯。
好的不學,學別人貸款,爸媽電話被追債人打爆了。
自己被追債的人堵在宿舍,讓爸媽拿錢去救。
爸媽救了一次,第二次的時候,實在拿不出錢來。
對曾先生謊稱,媽生病住院需要錢,曾先生沒多想,把自己的存款都打了過去。
過年回家,團圓飯上,爸媽說漏嘴。
在曾先生的逼問下,她才知道真相。
她還沒發火,爸爸先發火。
質問她,做姐姐的,為了弟弟,出點錢算什么。
她飯都沒吃完,拉著行李走了。
走的時候,還聽見,爸爸在身后罵罵咧咧。
曾先生心想,還是姐姐有遠見。
拼命讀書,考得離家遠遠的。
拼命學習,得了獎學金,不用靠家里。
上了大學后,基本就和家里斷了聯系。
她現在對爸媽死心了,卻躲不掉弟弟這個包袱。
電話還在亮著,曾先生看看電話,還是接了起來。
還沒把電話放在耳邊,就聽見電話里傳來,媽媽的吼聲:“你怎么才接電話,死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