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
車內，我問章菊。從宜興萬家樂回來的路上。
那位老板十分熱情，請我們吃了豐盛的中飯之后，還將我們一路送到高速入口。
丁：這家公司靠譜嗎？在業內口碑怎么樣？
章：老板特別熱情。圈內，廣告費是付的，不過工程款聽說常常拖欠。
丁：喔。
章：不過工程款拖欠也是常態。
丁：那你覺得是可以做？
章：嗯。
丁：好。合同寫細致一點，在去之前要先支付5萬訂金，畢竟要跑到濱州那個城市去做前期。
章：知道了。
兩部車，八個人，從金匱到濱州，整整半個月，連著兩個禮拜的997，厚達200頁的報告。
結論：趕緊撤。早一天撤，少損失一百萬。
那位熱情的老板還是尊重專業的，也是信任我們嘉世行的判斷的，果斷地撤了。
這次戰略性的撤退，避免了他至少兩億資金的沉沒。
我想我們的十五萬尾款應該不是問題。
應該支付地十分愉快!
沒想到卻成了問題。
七月份，天氣炎熱，章菊從宜興回來，在停車場和我相遇了。
我將濕巾紙遞給她，邊問：怎么樣？
章：沒用。
丁：什么原因？
章：沒有原因。就想賴掉，反正他項目也不做了。
丁：你去了有三次了吧？
章：嗯。
章一邊答應，一邊擦汗，可是汗水總也擦不完，才擦掉又出來。
章：我明天再去，要不回來，我就住那邊了。我還就不信了，有這么無恥的公司。
我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丁：嗯，去，去遞交律師函。我要和他們打官司，一定要把錢拿回來。
章：這個不太好吧。要是讓人家知道我們打官司，我怕圈子里的人都不找我們合作了。
丁：行的正，走的直。不要怕。
兩天后，章帶著律師函去了宜興萬家樂公司。
之前，電話總是不接的萬總這次親自打電話給我了，開口就是責備：小丁，你什么意思？不就是遲幾天嗎？犯的著要通過律師嗎？
我舒緩了一下氣息：那萬總，您看您什么時候方便將余款結給我們？您款子一到，我馬上撤。
萬：你先撤。
丁：您先付。
萬：嘟嘟嘟
萬掛了電話。
我打給我們的法務律師：俞律師，您看我們下一步怎么走？
幾天后，花老板找我喝茶來了。
我將今年的新茶遞過去。
丁：花老板，這是今年的。
自從那年以后，喝茶的我，每年有新茶都會給花老板送去，已經送了好多年了。我們的關系其實不是一般的甲方乙方，更信任一些，也更放肆一些。
喝了半響，花老板開口了。
花：小丁，聽說你和宜興萬家樂在打官司啊？
丁：嗯，他欠了我一筆前策的尾款。
花：啊呀，多少錢值得打這個官司啊？
丁：這是錢的問題，也是尊嚴的問題。專業是有價值的，沒有任何理由就不付款，是不尊重專業，也是不尊重契約精神。
花：你要真打官司，以后圈子里面，還有誰敢找你們合作啊？
丁：花老板，我相信圈子里面像您這樣明理的多。我們嘉世行，能幫助甲方在市場好的時候多賣錢，在市場不好的時候還能走得動。而這次在濱州項目中，嘉世行幫萬總做出了立刻退市的判斷，幫助萬總及時止損兩個億。難道連15萬余款的價值都沒有嘛。難道他就因為項目不做了，就可以不支付我們余款了嘛。
花嘆了口氣：小丁啊！
搶單
車里，章菊笑瞇瞇地問我。我們剛從花老板的案場回來，外面下著大雨。
章：丁總，你還記得上次被你洗腦的華夏董事長嗎？
丁：嗯，還被你說我不夠委婉呢。
章：不，我現在覺得你太對了，就是不能委婉。
丁：怎么啦？
章：華夏董事長想讓我們接他們品牌項目的全年策劃服務。因為我說我們只做代理的，所以讓我特意問你一下。
丁：一個月多少錢？
章：十萬，三個項目，一個尾盤，兩個熱銷。
我思考了一下，心想這本賬算得過來：接。
我抬起頭：不過要額外增加一條，和華夏的銷售業績綁定，完成年度指標，我們額外拿18.8888萬的銷售獎金，每半年度結算一次。
章：行嘞。
章又傻笑。
丁：章姐。你怎么啦？今天一直笑。
章：跟著丁總，開心。
華夏的合同簽下來還沒有一天，我接到了久違不見的李萬田李總的電話。
李總開口就是盛氣凌人：小丁啊，你這個樣子不符合行業規則啊？
丁：李總，什么事情？
李：你們半路上低價搶了華夏這個單子。不地道啊？
丁：華夏競標了嗎？
李：我們一直在服務，只是因為價格談不攏沒有簽約。我們行業內一個項目最低月費四萬，你現在三個項目打包十萬，你不是拉低了整個行業的價格嗎？
丁：李總，您現在是代表全行業在和我談話嗎？那您希望我們怎么辦呢？
李：你呢，也剛起步，也是從我公司里面出來的，我給你指條明路。一個毀約，一個提價，你自己看著辦？
丁：好。
辦公室
章：這個李總實在不講理，華夏董事長早就嫌他們做的既不好又貴，以前老關系一直沒有回絕他。這次新項目開盤，他們竟然把開盤日期寫錯了，董事長這才抹開面子，中斷合作的。
丁：之前簽合同了嗎？
章：去年合同是簽的，今年的合同因為價格談不攏一直沒有簽。
丁：那我們算不算是低價搶了他的單子了呢？
章：也有一點的。
我笑了，章菊就是這點好，說什么都實誠。
茶室
李：怎么啦，小丁，你準備怎么辦啊？
丁：李總，華夏這個單子我已經了解清楚了，這件事情各憑本事吧。
李：你——
丁：您別發火，先聽我把話說完。不管怎么樣，現在已經是既成事實了，華夏我既不可能毀約，也不可能提價。不過看在我們曾經賓主一場的份上，我給您一個徐州的客戶信息，代理項目，我們從年初跟到現在，前期已經建立了一定信任了。這個資源，我讓給你。我們現在在XZ市場還一片空白，而你在徐州已經團隊成熟了。您能不能拿得下來，看您自己的本事。這件事情，我們就算過了。怎么樣？
李：什么項目？說不定我們也在跟的。
丁：新城項目，在徐州下轄縣級市的邳州，18萬方。有嗎？
李：行！那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