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旭國四十二年,首城到處熱熱鬧鬧,將軍府五小姐羌言婉賜婚給凌王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傳聞中的凌王嗜血殘暴,冷酷無情,不少人都擔心羌言婉活不過幾天。
城里熱鬧,城外卻一片死寂。
深夜,一處煙霧環繞的荒山野嶺。
馬蹄聲,刀劍碰撞聲此起彼伏。
一隊人馬殺氣騰騰的圍殺兩名男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藍袍男子,深藍長袍,頭戴金冠,半塊鐵面,冷酷狷狂。
藍袍男子身中劇毒卻面不改色,面對眾多手持兵器的刺客眉頭都不皺。
“凌王!你已經中了我們的獨門劇毒,乖乖受死!哈哈哈哈——”一道奸笑聲劃破黑夜,一個手上布滿傷疤的大漢大聲叫囂。
凌王一個眼神掃向旁邊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只見他在刺客群中隨意走動,眨眼那些人就倒地不動。
絡升拿出一個白色瓷瓶恭敬的遞給凌王,幽幽的嘆氣,“想不現在還有愚蠢的人找這些蝦兵蟹將買王爺的命,看來護衛最近都偷懶了,連這點風聲都收不到。”
凌王仰頭一飲而盡,看著不遠處的水潭陷入眉頭緊皺,“三,六,十八,二十八,五十六,全殺了!”
“遵命。”絡升記下護衛們的代號服了服身,他恍然間想起了什么從袖子里拿出一卷畫軸給凌王過目,“王爺,這是羌五小姐,跟王爺這幾年找的人是同一個人,王爺現在可了卻一樁心事了?。”
凌王掃了畫中那個嬌柔甜美的女子一眼,眉頭緩緩皺起,“你確定她是羌言婉?”
幾年前他在這里的水潭遇到一個身份不明的白衣美人,自那之后腦海里全是白影。
他花了很長時間找人都沒找到,他動用的人脈全都說白衣美人不存在,但他很清楚一定存在。
那晚在水潭發生的事他一直還記憶猶新。
凌王沒有拒絕賜婚是因為絡升說羌言婉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可是一看畫軸他就確定不是他要找的人。
“千真萬確,此人跟王爺當年畫的人一模一樣,就是王爺要找的人。”絡升肯定的回道。
“不一樣。”凌王很肯定畫軸里的羌言婉跟他之前在水潭里遇到的那個人不一樣,他擰著眉頭改變主意,“本王不想娶這個女人,立即退婚!”
絡升大吃一驚,立即勸說,“王爺請三思,如今圣上正盯著王爺,若悔婚圣上必定找王爺的麻煩,娶了放府里閑置也好。”
凌王堅定的回絕,“不娶,她不是本王想娶的人。”
絡升十分無奈,為了顧全大局他不得不繼續勸說,“王爺,畫像和本人總會有些出入,要不這樣好了,您明天喬裝一下屬下帶您去將軍府見一見羌五小姐,見完之后王爺還是決定不娶那就退婚。”
凌王主意不改,“退婚!”
“遵命。”絡升見凌王執意,不敢再勸,在凌王的命令下立即趕回皇宮退婚。
與此同時,樹林的另一邊。
竹子被劍風刮得吱吱作響,透著稀薄的月亮能看見一名白衣美人在揮劍御敵。
那美人白衣蹁躚,墨發半束,五官精致,唇紅齒白,美到模糊男女。
白言玨被逐出將軍府的六年時間他每日都在練功,到現在已經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
他雖是魔頭,但卻嫉惡如仇。
他曾立下誓言要清理所有黑暗宮派,說到做到,如今就只剩下一兩個黑暗宮派在垂死掙扎。
“哈哈哈——天魔教的女魔頭竟然是個男人,真是天大的笑話!”一道尖細的男音劃破死寂的夜,說話之人臉上布滿刀疤,肩頭吃了一劍,落了下乘。
“知道在下身份的人可不能活著”白言玨優雅的轉身,利劍抵在刀疤男的脖子上,他舉手投足都帶著溫婉美人的氣度,雌雄難辨的聲音讓他的性別變得模糊,他美的令人驚心動魄,但心腸卻沒有那么慈悲。
白言玨揮劍,游龍般的劍氣一掃而過,正要逃跑的黑衣人瞬間倒下,只剩下刀疤男。
“你不能殺我,否則我家主子絕不會饒你!”
“在下可不認為嗜影宮的宮主會在意一個無腦的廢物。”白言玨淺笑,溫雅中帶著嗜血,好看到攝人心魄,
“哈哈哈——你已經中了我的獨門毒藥,你殺了我永遠都得不到解藥!”刀疤男說話時一陣風從白言玨面前掠過,白言玨咳嗆了一會嘴角溢出暗紅的血絲,刀疤男趁白言玨中毒之際拔腿開溜。
白言玨風輕云淡的擦拭掉毒血,眼神銳利駭人,從腰間拔出一把軟劍后鉆入樹林里,不知不覺間兩人追到凌王所在的那片樹林,他們的打斗聲引起凌王的主意。
凌王看見那張冷清的面容時瞬間怔住,那抹白影跟他腦海的完全重疊。
那種清冷不著痕跡的觸碰到他的心弦。
凌王他見白言玨嘴角溢血打斗落于下乘,立即過去幫白言玨接了一劍。
白言玨以為凌王來搶人頭一把將他推開,“那是我的獵物!”
越運功毒素蔓延的越快,他的動作也越來越不利索,刀疤男頻頻用卑鄙手段,凌王只好一掌解決了他。
白言玨想問刀疤男關于解藥的事情時他已經沒了呼吸,惱火的瞪著凌王,“誰讓你多管閑事!”
那冷清的美態以及那清脆如泉的聲音讓凌王有過一陣失神,他剛想開口說話白言玨已經去找地方逼毒,凌王也跟過去。
白言玨換了幾個地方都發現凌王跟著,停下來呵斥,“你跟著我做什么?”
凌王走進一些,心平氣和的問道:“你不記得我了?”
“我不認識你!閃開!”白言玨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然后甩袖遠走,壓根沒怎么看凌王。
他走進山洞后盤膝而坐,凌王跟進山洞,他只是靜靜的看白言玨沒有打擾他逼毒。
逼毒的緊要關頭,一群刺客闖了進來。
白言玨正在運功時被一個刺客打擾導致氣血逆流,迸發十分強勁的氣息,靠近他的刺客全都被震出內傷,凌王提前閃開清理完刺客后過去壓制白言玨的內力。
“快——快走開!”在毒素的作用下白言玨的意志力比以前弱了許多,若是以往這種狀態的他見誰殺誰,但卻無法對凌王下手,甚至還從凌王身上感受到似曾相識的氣息。
白言玨有一瞬間恢復理智,抬頭看了凌王一眼,可惜洞內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凌王的面容。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刺客沖進山洞,他能聽出兩批人在打斗。
意識不清之際他感覺有人在牽著他的手。
寬厚溫暖有薄繭。
這觸感有些熟悉。
白言玨還沒想起在哪接觸過洞內就響起一陣炸響,緊接著地動山搖。
頂上掉落許多碎石,白言玨的手被砸到下意識的抽回,那只寬厚的手又抓住他的手腕,很緊很緊。
碎石掉落的聲音和驚慌逃跑聲掩蓋了一道低沉的聲音,他隱約聽見有人在跟他說話,但他無法聽清。
山洞搖搖晃晃,白言玨昏厥之際肩膀就落下一道不輕不重的力度,接下來的事情一無所知。
意識斷裂前他聽見一個名字,不知道是言什么,還是其他什么顏。
山洞徹底倒塌,揚起漫天粉塵。